第219章 逼婚

湖苑別墅12號,二樓的一間臥室,窗戶被推開,春風涼涼倦着冬季的尾巴。

“我這麼的努力,你爲什麼還不出現呢……”趙妍兒坐在牀頭,視線掠過筆記,也看到窗外湖心島上冬去春來的美景,她心生懷念,如果能陪着龐大海這樣寫生該多好。

卷卷春風,吹開了窗臺前書桌上久放的筆記本,一頁頁的回憶如電影般播放,那個扎着高聳馬尾頭戴網球帽的校花依舊是冷豔的表情,可她在他自行車後座上的笑容卻是柔靜甜美,好似就此揭開了她的神秘面紗,試曾想他又是怎麼知道那時她在他背後的表情。

又是一幅畫面,曾經羨慕的網球場教學,他們其樂融融地在一起揮灑汗水,這麼美妙的畫面卻只能成爲龐大海筆下的虛影,而畫中看這虛影的人就是在一旁遠觀的趙妍兒,他又把趙妍兒畫的這麼精緻,曾經的看似美好,其實對於龐大海來說,遠沒有靜靜看着你這麼美好。

趙妍兒想到了李萌,那個喜歡龐大海,走的和他最近的班花,前不久在英國,趙妍兒還遇到了她,只是物是人非,有些事情趙妍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龐大海,而如今也無需再說了。

李萌的墮落讓趙妍兒想到了他們一起寫生的畫面,她刻意去翻看這本畫冊接下來的畫作,本以爲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可是卻被直接跳到了龐大海第一次來這裡,在她家裡一起吃烤鴨的畫面,繼而又是自己在他懷裡哭訴的畫面。

某一刻的瞬間不能忘記,趙妍兒始終記得,那次寫生的最後,龐大海送給了她一幅畫,只是當時吃李萌的醋,固執地丟掉了龐大海送她的畫作,在那書櫃之中。

揣着無盡的相思,趙妍兒打開書櫃,拿出了那捲在這裡塵封了八年之久的畫卷。

萬里長景,鋪面而來,他的畫技在那時就如此的出衆,可是當趙妍兒完全打開後,角落裡出現的又是她自己的畫像,絲絲入扣,好似重要的線條都在修飾着她,一張側顏相望長景,一直這樣陪伴着他去寫生;一滴淚打着轉地掉了下來,原來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在他心中,還能有比這幅萬里長景都不如你的畫卷表達他的心思嗎?只恨自己當初爲什麼不再度打開,細細發現呢?

趙妍兒趴在了牀頭的書桌上,春風無盡,吹散了她的秀髮,遮住發熱了的眼眶,也飛捲開了筆記,一直吹到最後一頁的空白,上面沒有多餘的景色,只是寥寥幾筆的勾勒,是趙妍兒的畫像,就如當初龐大海第一次畫的一樣,也就以此作爲了這本畫冊的結尾。

所有的回憶都在這裡,一一被龐大海用心創作在筆記上面,趙妍兒沒有勇氣把它倒過去翻看。而若干年後,趙妍兒提筆在這空白之處寫了幾個字,還是很想你。

江城,方寧遠獨自一人守護着基地,而前不久秦炎也回來了,等着方寧遠能與他見上一面,在這之後,就匆匆回美國了,龐大海逝世的消息讓這位不怎麼會流淚的男子,偷偷在院落中的古樹下落淚。

X市的商圈被趙妍兒攪的風起雲涌,一瞬間,龐氏這兩個字幾乎在大大小小的市場中耀眼奪目;方磊也算是被這緋聞的兒媳婦鬧的頭疼,畢竟江家和他還有一個商會的合作。

好不容易把趙妍兒送走,方磊密切關注她的去向,無可奈何地不得不承認,始終要做好防範的準備,因爲趙妍兒直奔方寧遠而去。

基地裡,方寧遠剛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門就被趙妍兒一腳踹開了。

“出來。”趙妍兒一身紅色的風衣,冷峻的表情頗有幾分職業特工的氣質。

“小婉去上學了,還是先不要轉X市了。畢竟在這裡交了一些小朋友玩。”方寧遠跟平常一樣和她交流着。

“立馬出來。”趙妍兒用了命令的口吻。

“好。”

趙妍兒轉身下樓,方寧遠在樓梯上不得不問,“做什麼去?”

還沒到客廳呢,趙妍兒沒有感情地說了兩個字,“結婚。”

“我們?”方寧遠暫住了腳步在確認。

而趙妍兒咬着牙說:“馬上。”

“爲什麼?”方寧遠發問,可又看到了趙妍兒身上的一絲疲憊,他口氣用的十分誠懇。

“我被你們害的還不夠嗎?今天你就是不娶,也要娶,我死皮癩列也要和你結婚。”趙妍兒說的悲憤,但這畢竟都是很早前就說好的。

而方寧遠在意的是趙妍兒說的第一句話,他不能否認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害的,“一定要這樣嗎?”

“你不娶我,那我還能嫁給誰?”趙妍兒站在了客廳之中,指着沒有下來的方寧遠,像是在威脅。

“如果只是爲了龐家的生意,沒有人會懷疑你在方家的地位。”方寧遠認爲結婚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爲了我自己!你給我下來。”趙妍兒揮着手,毅然堅定。

方寧遠依從,來到趙妍兒的身前,趙妍兒望着方寧遠一步步靠近,忽然改變的畫風讓方寧遠有些不適應,因爲他看到的是趙妍兒期待的眼神。

客廳中,方寧遠退一步,趙妍兒又跟進一步,連退了十米多,趙妍兒好似等不及了,雙手捧住方寧遠的臉,更加的靠近。

最後,方寧遠背靠着紅色的牆幕布,無路可去。

“你說!這就娶我。”

“別這樣,好嗎?”

“爲什麼不願意娶我。”

“因爲,我已經結過婚了。”

趙妍兒冷冷地傻笑,“呵!好,好。”

方寧遠眼看着趙妍兒的眸子陷入了死寂般的空洞。

趙妍兒心酸極了,因爲看不到龐大海了,顫顫的薄脣不肯這樣吐露出:“方寧遠,我看不到大海了,連你也不願意娶我嗎,你讓我再犯點錯好嗎,只有愧疚的時候他纔會出現在我眼前,我和你在一起,你娶我就是最大的錯,這樣我就能看到他了……結婚吧,不然我就看不到大海了,我們在一起或許就能讓大海出現的,他一定會生氣的,他生氣就能出現在我面前了。”

方寧遠同情地抱緊脆弱不堪的趙妍兒,“大海回不來了。你再這樣下去,會精神分裂的。”

趙妍兒掙脫,雙手用力抓緊髮根,幾度要咆哮了,“你再不娶我,我就是死,也要去見大海。”

“那還要我陪你嗎!你死了,我怎麼面對大海,要死一起死。”方寧遠徹底發泄出,雙臂用力奪過趙妍兒的控制權,牢牢地不容趙妍兒掙脫開。

趙妍兒陷入了混亂之中,如若不是方寧遠那夜這樣的陪伴,陪着她去洗消毒水澡,或許她已經自殺過了,“對,就這樣抱着我,讓我愛上你,我已經愛上你。”她在犯錯,用盡全部去犯錯,因爲做的再好,龐大海也不會出現,只有這樣,她才能看的清楚眼前龐大海的虛影。

眼下,他們是用盡了力氣,身後挪動,紅色的幕布掛不住了,就此龐大海創作的趙妍兒被揭開,讓在方寧遠懷中的趙妍兒看到了,趙妍兒努力地笑着,因爲她感受到了龐大海留下的愛意,逐漸地,牆幕上有了龐大海瀟灑的影子,他也在笑,只在趙妍兒的眼中出現着。

“好受些了嗎?”方寧遠關心地問了句。

牆幕中的罌粟花像是真的長了出來,讓趙妍兒中了方寧遠的毒,就此上了癮,“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方寧遠,但這樣就能見到大海了,我見到他了。”

“對不起,妍兒。”方寧遠深知趙妍兒的目的,可是還是不能答應。

到了夜裡,趙妍兒坐在了方寧遠房間的牀上,她已經換好一身華貴的絲質睡衣,披肩的長髮宣告着她身上沒有了任何的束縛,依舊笑着說:“抱着我,讓我睡個好覺。”趙妍兒在笑着的時候時,即便刻意也藏不住她的美麗,尤爲的動人。

而方寧遠則是滿腦子趙妍兒給他的威脅,她可能會去死的。

臂膀的枕上人是趙妍兒,方寧遠與趙妍兒視線交錯,她說:“是不是氣我,以死相逼。”

方寧遠微笑,不置可否。

趙妍兒也笑,像是劃破了桎梏,再度靠近了些方寧遠,他們鼻尖相觸,“我不就是你掩飾對Rola感情的道具嗎?怎麼,不需要我了?”

差一點就能吻上,可方寧遠無動於衷。

趙妍兒繼續無保留地展露她的笑容,“我知道你肯定氣我,破壞了你在美國時和Rola的相處吧,可是,我們真的差一點就走在一起,那晚我被玷污之後,你就是我的依靠,一直都是,不然也不會拒絕大海,因爲我愛他,所以不能擁有他,也註定着不能擁有,但現在,我所有的傷口都是你包紮的,你抱着我,我心是暖的。”

方寧遠也會開口,“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

趙妍兒失望地撅嘴,溫柔地不像白天的作風,“能讓我愛你嗎?填滿我吧,大海太重了,你來填滿好嗎?”趙妍兒的纖手順着方寧遠的脖頸寸寸撫摸到了他的臉頰上。

方寧遠依舊無動於衷。

趙妍兒貼上了脣,輕輕地吻在了方寧遠的脣上,他們就這樣貼着不動了,卻產生不了愛的交流。

趙妍兒放棄了,她閉上眼睛安慰着,“或許,我們太習慣了,用不到需要證明什麼了。”

較弱可憐的模樣在趙妍兒的身上出現,這對於方寧遠來說,是僅次於Rola對他的誘惑;心疼趙妍兒是方寧遠唯一的任務,他揚起臉頰,把趙妍兒摟的緊些,雙脣吻在她的額前,“睡吧,我陪你。”

趙妍兒安心地睡了,她在心裡默默地說着,喜歡你吻我的額頭,繼而抱緊我,不捨的脣還留在我的頭頂,支撐着我的夢想。

她如今的夢想,只是每夜能見到龐大海。

有些錯過,註定不能釋懷,趙妍兒捨不得的是龐大海,依靠着的確是方寧遠。幾周之後,趙妍兒還是在方寧遠的懷裡睡下,她睡前說着,“我和我媽一樣,愛着的始終是一個人,卻和別人生活在一起,你別生氣。”

“還能見到大海嗎?”

“能。”

“他在幹什麼?”

“山村裡,陪着孩子們唱歌。”

“一定很好聽吧。”

“嗯。”

“大海留下來的歌聲,只有當年比賽的光碟,我回去拿出來怎麼樣?”

“好。”

一個沉沉的夢裝進了趙妍兒的身體之中。

趙妍兒留在江城照看着小婉,白天裡的她依舊是那個高冷的總裁,但夜晚裡卻溫柔似水,如閨中靜靜等待長大的女子。

連夜驅車來到二中的方寧遠在大門口的林蔭道上停留,有風拂過,好似是龐大海載着他每天從這裡騎過留下來的,眼眶中還能清晰看到龐大海的背影,他終於理解了趙妍兒,爲什麼這麼想見到龐大海了。

正是一大早的起牀時間,方寧遠好想回到上學的時光中,不禁地喃喃說:“大海,我好想你,我的豆漿配糖糕呢?”方寧遠久久不願離開,也同趙妍兒一般的傻,等着龐大海騎着單車出現他的面前。

打破這份等待的是朱主任,方寧遠給他起的誅半分的外號。

“朱主任。”當年對老師的歉意,如今由衷的難過。

“回來看看了?”朱主任的黑髮開始藏在灰髮中,很難找到了。

“朱主任,多年不見,您老了許多,辛苦您爲我們學生操勞了。”工作後的方寧遠能體會到老師的艱辛了。

朱主任很欣慰,因爲他看了看手錶,還有十分鐘纔是到校時間,這要是在當初,方寧遠肯定還沒來到,“嗨,不操勞,倒是你留給我的外號,讓我省了不少心,可沒有你這樣每天踩點的學生了。”

“都是學生的不對。”方寧遠恭敬彎腰,連彎下兩個,有一個是替龐大海的。

朱主任差異了,“這是幹什麼,老師喜歡這個外號,有趣的很。”

“朱主任,我這也是替大海看您的,辛苦您當年爲我們擔心了。”

“大海……龐校長也好久不來了,他們爺倆還好吧。大海做什麼呢?”

方寧遠直接說出了這次的目的,“朱主任,大海去世了,我這次回來是想取走當年他在學校參賽的光盤。”

“去世了!去世了?多好的孩子啊,多努力的孩子啊,真是天妒英才啊。”惋惜的話在老師的心中難以言表。

方寧遠握緊朱主任的手,“您老別難過。”

“心疼啊。”慈祥在老人的身上,隱隱散發着疼惜的光輝

之後,朱主任幫助方寧遠在資料室取出了八年前的材料,裡面有份文件上面寫着,校園歌唱比賽冠軍,龐大海。

一張音頻的CD被方寧遠拷走,路過靜樓的時候,發現這裡的房子都空了,“這是怎麼了?”

“換了校長,張羅着擴校,下個月就拆了,在暑假蓋新的教學樓。你想看看就進去吧,我要去辦公室了。”朱主任邁着沉穩的步子,揹着手,拎着一個指揮的口哨,漸行漸遠。

猶豫不決地推開了當年的教室,方寧遠眼前是一道晨曦中的光,透過窗戶打在了課桌上,他的耳邊還可以聽到當年的真摯誓言,他的眼前可以看到龐大海的燦爛笑容。

‘那以後跟我混,保證你吃香喝辣!’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會記一輩子。’

‘好嘞!咱們有福了同享,有難了我擋!’

‘我比你大,有難我先,你後。就這樣定了!’

‘就比我大兩個月,還真把自己當大哥了。’

‘哈哈,大兩個月也是大,你就認了吧!’

簡樸的教室裡,一幕幕讓方寧遠命中難忘的畫面浮出,他把拷貝在手機裡的音頻播放了,是那首《without you》,他懷念着,更是後悔着:“大海,對不起,真不該給你選這首英文歌,我只是開玩笑,凡是翻唱這首歌的男歌手都死了,這是首被詛咒的歌,可你不是歌星啊。”

就像這首被詛咒的歌曲的名字一樣,它帶走的是你不能沒有的。

命運這種東西太折磨人,往往是因爲我們習慣把不好的事情交給了它處理,無限期地等待答覆。

趙妍兒聽到這首龐大海唱的《without you》的時候,是在東湖的湖畔,方寧遠親手給她戴上了耳機。

後來,趙妍兒獨自離開了,不再纏着方寧遠了。她已經被這首歌帶走了。

方寧遠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勸阻,又不知道需不需要挽留,事已至此,龐大海去世的影響對他們越來越重。

如果龐大海還活着的話,一定不希望是這樣的。

顧明在基地裡等到了方寧遠的回來,“這是大海讓我交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希望你在想起Rola時,再去考慮打開郵箱。”

方寧遠問了問,“這是大海早就準備好的?”

顧明點頭承認,“對,在你們去瑞士前就交給我了。”

原來留給自己的是這麼特殊,方寧遠接過了顧明遞過來的卡片,仔仔細細看着這個郵箱的地址,buyaoxiangwo@……,翻譯過來就是,不要想我。

顧明給出瞭解釋,“當你打開這個郵箱的時候,裡面的一封信是下一個郵箱發來的,而信裡就是大海要告訴你的事情。”

方寧遠收起卡片,望着牆幕上龐大海留下來的畫作,“你總是爲我着想,卻又最喜歡考驗我。倒是這樣挺好,你變的有趣了。”

顧明完成了龐大海交代的任務後,就準備離開了。

方寧遠叫住了他,“顧明,一定要照看好妍兒。”

顧明轉身,不以爲然地笑:“千萬不要認爲你會這麼快解開密碼。”

方寧遠看着顧明徹底離開了視線裡,那麼第一個密碼到底是什麼呢?

夜裡,小婉習慣地在方寧遠懷裡睡着了,睡前,這丫頭還老是喜歡挑撥方寧遠的心絃,“爸爸總是陪着我的妍兒媽媽,都不這樣抱着小婉了。”

“婉兒聽話,爸爸以後都陪着你。”

“不能騙人啊。”

“不會。”

“可是,明明我就說過,你不會像Rola媽媽說的那樣,不會的……”說着說着,小婉就睡着了。可方寧遠卻被小婉的這番話追思到了難忘的瞬間。

放下小婉到牀上,方寧遠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了郵箱的登入網頁,嘗試了第一組密碼,他的生日,大海的生日,妍兒的生日,最後Rola的生日。

結果當然不會這麼簡單,而他又答應過龐大海,只會猜出來,不會暴力破解的。

靜思中的方寧遠開始點點滴滴回憶和龐大海的日子了,希望從中能找到密碼,因爲他了解龐大海,從地址上的透漏就知道是有關於他的。

而X市,海邊,趙妍兒帶着耳機播放着龐大海的《without you》,真情的歌聲渲染着趙妍兒的內心,遙遠的大海中,又像是有了呼喚,詛咒一般。

顧明傻傻地站在趙妍兒五米開外的地方,他靜靜守護,每日都來海邊,陪着趙妍兒看看大海和大海。

時間過去了兩週,方寧遠嘗試過了很多密碼,以至於連車牌號都試了一遍,也是無果。

這一天,周依依出現在了方寧遠的面前,“哥……”

“依依,你回來了。”方寧遠知道,周依依在美國陪着何木。

“大海哥,怎麼這麼快,爲什麼不告訴我。”周依依有些無助地責怪,也只能這樣表達懷念。

“大海說,你和木姐看到他的離開會接受不了的,尤其是木姐,經受不住的,所以,他要默默離開,好似沒有消失一般。”方寧遠越是猜測的密碼多了,就越是瞭解他了。

周依依和方寧遠一同坐在了院落中的古樹下,周依依悼念着,“每一次大海哥找我談心的時候,他都說那幾年最懷念的就是你久久不願做的紅燒肉。大海哥又不怪你的廚藝只屬於木姐了,而是怪你只屬於了女人,他老是說你重色輕友的。”

周依依給了方寧遠一份遺憾,而這份遺憾讓方寧遠悔恨不已,“都是我的不好,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周依依惋惜,但又關心着現狀,“我去看過妍兒姐了,沒想到大海哥和她會有這麼一段虐心的愛,希望你和妍兒姐都能好好的。”

晚飯時間,方寧遠做出了一道正宗的紅燒肉,周依依和他都沒有動筷,就連小婉也沒有去碰觸。

飯後,周依依看出了方寧遠的難過,她主動收拾着,把涼透的紅燒肉也收拾走了,之後陪着小婉去睡覺了。

夜逐漸地吞沒了悲傷,方寧遠忍不住罵道:“你個能吃的胖大海死哪去了?我給你做的紅燒肉都涼了。”

涌出的兩滴淚,又打轉地回去了,方寧遠一瞬間的靈感,猜到了龐大海要留給他的密碼。

奔回了房間裡,方寧遠在電腦屏幕前,哽咽道:“我給你的一道菜是十萬塊,你留給我的密碼,也是100000吧。”

簡單的幾個數字輸入了密碼框,回車鍵按下去的時候,彈出了與之前不一樣的提示框:密碼過於簡單,請及時修改。

打轉的淚還是掉了下來,方寧遠是笑着哭的。

郵箱裡只有一份信件,寄件人的地址是,hexiaomu@……看來這就是龐大海留給方寧遠的第二個郵箱,一目瞭然,簡單十分的好記。

而信件裡的內容又讓方寧遠彷彿聽到了龐大海的聲音。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當你能打開這封信的時候,至少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許這個時候的我,正在天空之城中看到了你的破解,但應該少不了對你之後的掛念,不過你可以放心,倘若有天堂,我一定在那裡保佑你們的。

而你真的打開了,也就代表着,Rola也真正地離開了你。留下這封信,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目的,如果你不打算玩下去的話,那之後的郵箱可以作罷了,如果你能明白了內心裡對Rola的真正感情時,那務必請你繼續破解我留給你的懲罰,對!就是懲罰,辜負Rola的懲罰。

請你不要再否認,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着Rola,雖然我不理解,或者很不清楚你爲什麼不能愛她,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去愛她吧,而我會在天堂中期待着你的行動並且祝福着你們。

作爲你還能破解這個郵箱的獎勵,也算是證實了我們的默契,我在銀行保險櫃的密碼就是你和妍兒的生日組合,很簡單,試一試吧,那裡面是我給你的告別禮物。

珍重。】

“你個胖大海,爲什麼死了都還不忘惦念Rola。”方寧遠咬牙,說不出有多愛Rola,也再說不出了爲什麼不能愛她。

不管什麼原因,方寧遠肯定要去銀行打開保險櫃的。

密碼很簡單,方寧遠第一遍就打開了,裡面只有兩個物品,一把別家銀行的保險櫃鑰匙,一本筆記本,當年方寧遠在靜樓送給龐大海的那本限量版。

而保險櫃的鑰匙上有個標籤,上面寫着:密碼就在第三個郵箱裡,記得收好。

方寧遠裝進了口袋裡,帶着這本筆記回了基地。

一個字也沒有,全是畫冊,每一頁的右下角都有一模一樣的頭像,彷彿成爲了這個本子的logo一般,也彷彿見證着龐大海的用情至深。

從第一頁的畫中,方寧遠就帶着醋意抱怨Rola:“你怎麼連這些都告訴了大海。還有什麼是無話不談的?”

第一頁,咖啡館,初見的畫面。一樣的衣着,一樣的表情,細緻的回到了當初,以至於讓方寧遠懷恨,“爲什麼,不能早一些這樣相遇。”

見到第一頁的畫面時,方寧遠就深深地愛上了這本畫冊,以後的日子裡,他時常帶在了身邊。

看着畫面懷念了許久之後,方寧遠打開了第二頁,是Rola看着上網本等到了方寧遠上線的畫面,那時候的他們還處在敵對。

“相愛相殺可以形容我們了吧。”方寧遠感慨着,只有故事發展到了今天,才能看出來。

又是一頁,Rola再一次見到了方寧遠,酒店裡,兩人誤睡在一起的畫面,方寧遠已經酸不起來了,龐大海連這個都知道了,看來Rola已經完全將他當作爲了最好的知己。

之後的一頁頁畫面都是方寧遠和Rola的點點滴滴幸福,一見面就打架的畫面,初次接吻的畫面,智鬥毒梟的傳奇畫面,奮不顧身地抵擋的畫面,發了瘋地尋找項鍊的畫面,秦淼手術時相擁的畫面,夏威夷一月遊的種種經歷,巴黎的金髮女郎誤會,一襲襯衫裝的誘惑,向日葵花海的美麗,古堡夕陽下的晚餐,香港之旅誤會的分別,重聚江城基地的美好,新疆之行中的草原和沙漠,太多太多的回憶畫面與龐大海的畫作重合。

直到,方寧遠看到了新疆之行的末了,爆炸之後,Rola抱着自己在車裡哭泣的畫面,方寧遠徹底錯亂了,因爲在這之前,有了一頁龐大海畫的觀星坡鳥瞰總覽圖,是林楠和秦炎在一起,龐大海獨自一人在另外一個帳篷前,那麼小樓裡的人,就是自己和Rola……

瞬間清醒了的方寧遠,懊悔不已,爲什麼Rola會傾訴告白,還能爲什麼呢。

果然,方寧遠極不願意地打開了下一頁的畫面,又不得不稱讚龐大海這被老天都嫉妒的畫技,已經讓他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Rola開口的那一幕,‘一直喜歡你的Rola就是禾小沐,你就是我日思夜盼的寧小遠,你還要我怎麼說,你才能聽懂,我和你經歷的這一切……’Rola的這句告白早就記在了方寧遠的心裡,雖然他當時聽不見。

涌出來的愛意如噴泉一般,壓也壓不住,方寧遠撕心裂肺,“我愛她,我愛Rola,大海,我愛她,你告訴我怎麼辦啊。”

翌日,周依依對方寧遠說:“哥,大海哥他在我們老家生活過很長的時間,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看看,行嗎?”

像是一道來自天邊的呼喚,方寧遠答應了。

帶着小婉和周依依,方寧遠驅車趕到了周家莊。

“哥,你看纔多久的時間,大海哥讓這裡的變化太多了,以前村莊留不住年輕人,他們都得外出打工才能維持生計,現在這裡越來越好了,這樣真好,大海哥真的很厲害。”曾經方寧遠許諾的事業已經被龐大海打理的這麼好了。

方寧遠愧對龐大海,由衷地開口,“這些本是我操心的,都是大海爲我擔心才付出的。”

“好了,不說這話了,前面左轉就到我們村莊的小學了。”周依依指了指方向,笑的很懷念。

正是課間活動的時間,方寧遠站在校園的後院之中,花草鋪滿院落,孩子們在這裡唱歌,看到這一幕,就能聯想到龐大海在教他們的身影。

是一間上了年頭的木屋,方寧遠踩着咿咿呀呀的短梯,兩步來到了門前,推出手,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木門。

簡潔,乾淨,龐大海一貫得作風,方寧遠只能這樣形容,又不得不心寒道:“大海,這就是你替我住的房間嗎?”

周依依知道方寧遠的難受,他需要一個人在裡面靜靜,於是就和小婉在院子中陪着一羣學生玩耍。

一張簡陋的單人牀上,一塊白色未完成的大提琴面板矗立在上面,上面畫上去的人,在散發着光芒,長髮飄飄的她好久未能再見。

“大海,這是你完成的?爲什麼是Rola,爲什麼。”方寧遠不的不思量龐大海得用心。

“你一定又是要告訴我些什麼吧,一定是留在了第二個郵箱裡了是吧。”方寧遠坐在了龐大海睡過的牀上,輕輕地拿過了琴面放在了腿上,彷彿就是Rola在他身上一般。

時間久了,周依依走了進來,她也發現了方寧遠腿上的琴面,不由得說出了緣由,“這是大海哥託我在這裡尋找的軟木,他要爲Rola製造一把琴。不過在一年前就完成了,沒想到一直被大海哥一直放在了這裡。”

周依依可惜琴的製作未能完成,更可惜的是製作他的人。

方寧遠擡眸閃過一絲炙熱的目光,“我要完成它。”

周依依嘆了口氣,“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一週的時間,方寧遠在龐大海發展的琴坊裡一步沒有邁出,鬍渣滿臉的他提起了刀具,把龐大海留下的未能完成的琴繼續完成。

琴坊角落,始終有一個人不知疲憊,深藍色的外套上沾滿了木屑,手中的刀具雕刻的細膩至極,弓着腰,雖然頹廢卻眼神充滿炙熱。

一個月的時光裡,方寧遠終於完成了龐大海留下的半成品,如今這把大提琴十分的精緻,皓月白的琴身,琴面是一幅少女拉琴的畫,周邊散發隱隱的粉色,仿若天空之中天使們爲世人演奏的樂器一般。

方寧遠抱着最後完成的琴,再周依依的面前痛哭,只有親自完成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捨不得Rola,他在這一個月裡,把所有的回憶都澆灌在琴的製作之中,每一刀的雕刻都是Rola的身影,原來不能沒有她,而且她爲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

方寧遠決定了,今日起,追回Rola。

當決定奮不顧身去愛的時候,方寧遠好像明白了龐大海留給他郵箱的作用,就是讓他去追回Rola,於是,方寧遠也無暇破解密碼了,收拾東西,準備前往美國洛城。

龐大海生活過的村莊,就是周依依的故鄉,方寧遠在這裡造琴,陪了周依依一個月之久,讓周依依不捨地去鼓舞,“哥,雖然我也很喜歡Rola,但是讓我叫她嫂子,真的有些彆扭。”

方寧遠扭着大明星周依依的臉頰,“你可真會說話。”

“哎呀,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小妹,可不能娶了媳婦就忘了小妹啊。”周依依調皮,撒嬌對於她來說已經手到擒來。

“我何曾忘記過你,放心,任何時候,哥的家就是你的家。”

“這可是你說的,不行,你得立個字據。”周依依蠻橫起來也是信手拈來,紙筆都備好了。

“寫寫寫,我就寫……方寧遠的家裡,永遠都有周依依的一間房。然後再簽字畫押,怎麼樣?”方寧遠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寫好了差不多了。

周依依得意地勾勾嘴角,“行,簽字就行了,畫押就免了,免得你又說我矯情。我還是相信你的。”

“鬼才信你相信我,不矯情?那還讓我立這用不到的字據。”方寧遠搖着頭,但還是滿身心地疼愛。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活生生的例子,姑嫂不合僅次於婆媳。不過。如果是妍兒姐做我嫂子的話,那我還真不用擔心了。”周依依懟的方寧遠發不出火來。

“你個臭丫頭,挑撥離間的本事跟誰學的。誰說Rola就會和你不合,誰說Rola跟我媽關係會不好了,她們可是師徒。”方寧遠笑着說,滿眼的篤定。

周依依嘟嘴,“師徒又怎麼了?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你早就知道?”方寧遠瞬間發現,好像這件事情是自己最後才知道的。

“哼,這有什麼,女孩子的心思,你怎麼能懂。”周依依得意地拿着方寧遠立的字據,蹦蹦跳跳離開了。

方寧遠似懂非懂地追問,“Rola告訴你的?”

周依依在花叢中回身,問着其他:“畫着我嫂子模樣的大提琴,我是給你帶回江城呢,還是咱家啊?”

“回家吧,依依。”方寧遠大聲告訴着答案。

“好!”周依依消失在方寧遠的視線中,俏麗的身影融入到孩子們中。

方寧遠抱起小婉,“婉兒,咱們找Rola媽媽去,好嗎?”

“嗯,好。”小婉點頭,與方寧遠一樣不曾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

趙妍兒語錄:忘記你也許只要七秒,也許會要七年,也許不止七十年。

【 P S :

小遠:美爸你累不累,直接安排我急脾氣,暴力破解密碼不就可以完結了嗎……

美爸:你不劇透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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