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蔚歪着頭看了看。
“還行,迎合就迎合吧,也挺好看的,別往中性風走就行。”
錢才哭笑不得:“合着我收拾精細點,就得往女人的路上走了?”
“…嗯,也不是,只是看你穿得簡簡單單的習慣了,突然有點不適應,不過真的挺好看的。”
胡蔚說着,又往錢才身後看了看,驚奇道:“你自己開車?瑞迪呢?”
“是啊,其實我拿到駕照都好久了,瑞迪…還在醫院呢,不過你放心吧,好着呢。”錢才笑了笑道。
說罷,錢纔給胡蔚打開了車上,把她送上了車。
…
路上,錢才擡手拿住方向盤時,不經意間露出那塊“中國海鷗”,惹得胡蔚一陣憨笑。
“哈哈,這表和衣服是不是不太搭?”
錢才聽聞,擡手看了看,也笑了出來。
“今天剛請的造型師,我出門挺急的,他也沒來得及給我調整,這表我跟你說過吧?上高中的時候我爸送我的,那時候算挺貴的呢,花了好幾百塊,別說,真挺經戴的,三年了,和人打好幾次架,還差點被人…被人也打過,都沒壞,你記得我和你第二次見面吧?路上遇到個醉漢和潑婦,這表還給我擋了一拳呢。”
錢才差點說到被歷長江叫人綁票的事,趕緊岔開了話題。
“嗯,我其實挺好奇的,你以前是不是練過?羅玉跟我說的時候把你形容得跟天神下凡似的,一個人打對面一羣人。”胡蔚說着,好像在回憶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面色有些潮紅。
錢才聽着,笑着擺了擺手。
“嗨,別扯她瞎扯,她那是沒見識,看到後面那個奧迪車了嗎,開車的那個是我安保隊的隊長,叫徐達,我這點身手,在他面前三招都走不過,他要發了狠,一招八極崩就能撂倒我。”
“這麼厲害?”胡蔚捂嘴道。
“你爺爺身邊的應該更厲害,只是你沒見過他們出手罷了。”錢才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我爺爺…”胡蔚突然咬了咬嘴脣。
“他…其實對我挺好的,只是挺倔的,他不喜歡和做生意的人來往,我的事情他雖然沒有提過,但你上次說的周家…我知道,他和周爺爺是老戰友,一定是他…”
錢才聽着,沉默了一陣。
啞然一笑。
“管他什麼周家魯家的,我只認準了你是我們錢家的,你不用擔心,我上面有人。”
胡蔚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你上面有什麼人?”
錢才一臉認真道:“他們對抗不了的人,不過我一般情況下不願意去驚動他。”
“誰?”胡蔚疑色道。
錢才嘆了口氣:“我爺爺,他前天都給我託夢了,他們周家要是阻攔我娶媳婦兒,就把他們帶走。”
“撲哧。”胡蔚笑着打了他一下。
“你正經點!”
……
錢才把車停到了“紅房子西菜館”門口,這裡比錢才印象裡要熱鬧很多,這個年代紅房子還是滬上的招牌西餐廳,安靜的淮海路上老字號食品店很多,這也算是滬上的老字號之一了。
錢才領着胡蔚上了二樓,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前來門口迎接的經理上前打了個招呼。
“錢先生你好,已經安排好了。”
錢才和胡蔚在經理引導下走到了大廳正中的餐桌。
兩人坐下,錢才也沒有讓胡蔚點餐,只是說已經點好了。
菜是來的路上就已經在備了,錢才怕她餓,剛坐下,就讓服務員開始上菜,菜品都是紅房子的特色,炸蛤蜊,炸豬排,羅宋湯等,錢纔看着服務員一邊上菜,一邊給她介紹着。
“這個是幾十年前法國蝸牛缺貨期間,這家餐廳的主廚根據炸蝸牛的口感研究出來的…
這個豬排,算是滬上的特色,法餐裡有一道炸牛排,但是當時這道用豬排爲原材料的菜滿足了很多老滬上人的味蕾…
羅宋湯是改良過的…”
胡蔚一點聽,一邊不客氣的品嚐着。
錢才上下其手,給她餐碟裡不停夾着菜,今天錢才本來想開一瓶兩人前世經常喝的拉圖,但是考慮到她家裡還有一個等着她回去的胡道遠,還是給她倒了一杯氣泡水,錢才也陪她喝着果汁。
“嗯昂~…你以前經常來這裡?”胡蔚一邊輕嚼着一邊開口道。
她在錢才面前很放鬆,吃飯時也很少注意淑女形象,這個習慣是從錢纔在林城酒店“死等”,胡蔚回來時兩人在酒店吃飯那一次開始的。
錢才輕笑道:“沒來過,我是昨天提前來踩點的時候把他們所有的招牌菜點了一輪,然後讓服務員給我介紹的。”
兩人聊着,天色即晚。
突然,紅房子整個黑了,這時才能發現,每個餐桌上都放着蠟燭,服務員很快把餐廳客人桌上的蠟燭都點燃了,房間又有了一些光亮。
餐廳好像提前給客人們打過了招呼,大家沒有喧鬧,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桌的兩個年輕男女。
兩個服務員推來了一個餐車,裡面放着一個蛋糕,粉色調的蛋糕的正中雕了一個玉白菜,蠟燭已經點燃,錢才緩緩站了起來。
胡蔚眼帶笑意,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精心準備,今晚再浪漫也不爲過。
但隨即發生的事情超過了她的認知。
一羣黑衣壯漢拿着“胡蔚生日快樂”的燈牌走了進來,一番扭捏和清嗓之後,徐達帶頭搖起手裡的燈牌,唱了起來。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特別的日子,有燦爛的笑容…得得得得得……”
沒拿燈牌的也拍起了手。
奈何錢總排練的時候忘了歌詞,中間一段只記得旋律,教他們的時候都是用“得得得”代替。
“對所有的煩惱說ByeBye!對所有的快樂說HiHi!!”副歌響起。
突然衆人安靜。
錢纔開口接着唱了起來。
“親愛的親愛的生!日!快!樂!”
合唱:“每一天都精彩!…對所有的煩惱…”
錢總編排的時候,就記得這幾句歌詞,於是讓他們翻來覆去的重複唱了好幾遍,唱得熱血沸騰,唱得地動山搖,唱出了部隊拉歌時的氣勢。
唱得周圍的人都跟着唱了起來。
胡蔚樂開了花,也跟着拍起手。
一首簡簡單單的海底撈招牌曲,唱出了演唱會的氣勢。
聲閉,一聲清脆的響片聲響起,一陣“哈哈哈”的狗哈氣聲由遠及近。
瑞大爺,它來了。
Der der der噠噠噠,邁着嘚嗖的小步伐。
嘴上還叼着一個白色主調,造型絢麗的小圓球,和錢總預想不太一致的是,瑞大爺的哈喇子順着球甩了一路。
胡蔚登時興奮大叫了一聲:“瑞迪!”
後面跟着的方維憲眼看瑞大爺到達指定位置,趕緊又按了按響片。
“定!”
瑞大爺停下了,完全沒有鳥胡蔚。
錢才滿意的點點頭,但看着那白球上的哈喇子,有點下不去手,但還是強忍着走了過去,然後從路過的一位客人脖領子上順下了一張餐巾。
“借用一下,一會還你。”
錢纔回頭,小聲跟那個客人“商量”了一下。
那人都愣住了,下意識的摸了摸空蕩蕩的衣領。
錢纔拿着那張餐巾,一臉嫌棄的靠近瑞迪,用餐巾包住了瑞迪的嘴,順着餐巾去摳出那個球。
手上握住了球后,轉頭笑着看了看胡蔚。
錢才握着球就準備起身。
結果球上吊着一條狗。
錢才皺了皺眉,輕聲道:“瑞迪,鬆手。”
狗球仍是一體。
“鬆手!聽着沒!”錢才低頭怒目而視。
“嗚…嗚”瑞大爺已經開始警告。
胡蔚站在錢才後方,一臉大寫的懵。
周圍環境有些黑,方維憲一時沒看清楚,但聽到瑞大爺的聲音,趕緊按了按響片。
嘴鬆開了。
錢才趕緊拿着餐巾擦了擦,皮質的盒子都咬的留下了一排狗牙印。
錢才細看了看,皺了皺眉。
這狗牙不太齊整啊,咋中間還有個空的?
還不聽話,趕明叫方維憲帶去寵物醫院全拔了,給它鑲一副金的。
看着胡蔚有些期待的眼神,錢才也顧不得許多,打開了那個本來很有設計感,到現在已經有點變形的小盒子,拿出了一枚鑽戒。
錢才把餐巾遞給那個顧客,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這餐巾…還你?”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該名顧客看着有些溼噠噠的餐巾,心裡奔騰過一萬匹羊駝,要不是今天餐廳提前來打了招呼說這個年輕人買了全場的單,他高低不能忍。
“謝謝,不用了。”這位男顧客保持微笑,打死都不接。
錢才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餐巾順手又遞給了旁邊的安保。
走近了胡蔚,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胡蔚觀摩了整個過程,有些想笑,又憋住了。
“我們認識…一年零四個月了。”錢纔開口道。
胡蔚終於收住了笑容。
錢才也進入了情緒,繼續說道。
“小白菜,今天你終於長大了。
我等到你,不容易,也很幸運。
你也許不信,我好像上輩子就見過你,我們在夢裡結婚,在一起很多年。
這個戒指不是求婚,而是我給你的一個承諾,對我而言,我定了,這輩子就是你了。”
說着,緩緩擡起手,有些忐忑的把戒指遞到她面前。
胡蔚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他。
胡蔚咬着嘴脣,她以爲那是一條項鍊,或者一個什麼其他的禮物,看清戒指真容的那一刻,她心裡有些莫名。
想起了錢纔對她的堅定。
想起了錢纔在她媽媽面前說過的那些話。
他一年來,爲了自己做出的種種努力。
錢纔看她沒有反應,有些緊張道:“我知道,你可能沒有準備…”
胡蔚忽然眼裡有些泛起晶瑩的靠近了錢才,雙手勾上了他的肩。
“我也認定了,就是你。”胡蔚溫柔道,眼神迷離又堅定。
然後,炙熱的嘴脣印在了錢才的嘴上。
再然後…不動了,她有些緊張,不知該怎麼做。
錢才身體裡的火熱騰的點燃,反手摟住了胡蔚柔軟的背。
“唔…”胡蔚想反抗,但被錢才堵住了。
“嫁給他!”周圍響起了第一個聲音。
“嫁給他!嫁給他!……”
慢慢響起了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