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錢才收到了從錢宗華從家裡寄來的信件。
錢才緊張的搓了搓手。
打開。
入眼處是一個朱門碧瓦的仿京城宮殿門的建築,上書“滬上交通大學錄取通知書”。
右下角都有點泛皺,明顯是已經被錢老頭拿着反覆觀摩好多遍了,說不定還拿到三中去炫耀了一圈回來。
可惜了,今年672的清華錄取線,自己也能穩穩當當的填個冷門專業的,沒能讓老頭子高興高興,要不然這4天前就寄到家裡的錄取通知書,估計今天還在他手裡沒寄出來。
要是清華的通知書,被老頭帶着去老家祭祖都有可能。
周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收到通知書了,姜右薇的工商管理,自己的經濟金融學,胡蔚的法學皆已落聽,羅玉也上了復旦。
老三…老三比較牛B,他家裡還給他搞了個啥工商外國語學院,位置老偏了,都快到了浦東機場那邊,不過以老三的尿性,一週能去視察一趟工作就算他勤奮了。
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親眼看到通知書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給胡蔚打電話報了個喜。
胡蔚最近好像驟然脫離了監控,雖然錢才也不敢貿然去找她,但電話聯繫不再像以前一樣麻煩了,有時還會主動打電話給錢才聊一會,分享分享她最近看的書。
……
8月20日。
今天算是個特殊的日子。
“匈牙利國慶日快樂。”錢纔開口就皮了起來。
“什麼?”胡蔚有點呆呆的。
錢才笑着解釋道。
“1949年的今天,匈牙利頒佈了憲法,900多萬人彈冠相慶,1984年的今天,一個美麗至極,優秀至極的女孩出生,直至今日,7000多公里外,已經有1000多萬匈牙利人爲你的生日慶祝,按照咱們的傳統文化,你要是出生在匈牙利,那搞不好名字就要取成胡國慶了。”
“找打!錢…錢狗蛋!”胡蔚氣急。
錢才撇了撇嘴:“還不如錢二狗好聽呢。”
“嗯?”胡蔚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錢二狗也行,以後我就叫你錢二狗!”
錢才:……
“我們都放過對方,做彼此的天使,不好嗎。”
“那你好好說!”胡蔚傲嬌道。
“祝你生日快樂,我的女孩。”錢才沉了沉聲線,甚至還整出了氣泡音,認真道。
“噫……算了,你還是好好說話吧。”胡蔚惡寒道。
錢才感受到胡蔚的嫌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即又問道。
“一會能出來不?去年可就沒給你過成生日,等你媽正式調過來再給你管着,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你慶生了。”
“我爸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從早上就沒出門,不過家裡人挺多的,前後來了好幾撥,好像都是公事,他這會還在客廳呢,好像在聊花園住宅要額外徵收契稅的事。”
“徵收多少個點?”錢才一愣。
“好像是百分之3吧?剛纔我爸叫我幫忙倒茶,我聽了一會,說下個月初就要施行了。”
“哎,完了完了,我們的房子又要漲價了。”錢才哀嚎道。
“你要買別墅?”胡蔚驚詫道。
“是我們,我們要買!”錢才糾正道。
正說着,錢才無意間看了看房間電視上的新聞,突然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今天週二,這老頭不忙?”
胡蔚也有些無語道:“額…不知道,
反正看着挺忙,但是一直在家裡待着,沒走,前幾天他都要出門直到很晚纔回來呢。”
錢才撫了撫額頭:“這是防着我呢吧?這老頭,亡我之心不死啊。”
“那出不來怎麼辦?”胡蔚有些糾結道。
“出不來我可就白練了……”錢才悲嘆道。
胡蔚愣了一下。
“什麼白練?”
“…沒事,一會你試試吧,如果出不來也沒關係,我還有B計劃。”
胡蔚聽着忍不住輕笑道:“神神秘秘的。”
……
快接近5點,胡蔚見家裡又來了一撥人,手裡還拿着文件,眼看客廳胡道遠那邊也沒有散的樣子,只好緩步走了過去。
胡道遠正拿着一份文件看着,旁邊的人安安靜靜的等着,胡蔚上前,輕聲開口。
“爸,我想出去吃個飯。”
胡道遠手裡一滯,擡眼看了看她。
“要去哪?”
胡蔚支支吾吾道:“就…外面,一會就…”
“去吧,早點回來,爸爸陪你切蛋糕。”胡道遠揮了揮手,打斷了胡蔚。
旁邊的人登時一愣:“胡常務,您女兒今天過生日?怪不得今天專門在家辦公呢。”
胡蔚愣在了原地,有些感動。
“爸…”
胡道遠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
“我剛好也有點工作沒處理完。”
胡蔚積蓄的一番感動頓時化爲一個大白眼。
“哦。”
三級警報。
不過對親爹來說,明顯沒有威懾力,胡道遠只是擡頭看了一眼轉身回房間的女兒,就又把目光轉回了手裡的文件。
…
約五點半的時候,胡蔚穿上了一條米色輕紗裙,蹬了一雙低跟短靴,跟胡道遠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
胡道遠聽到胡蔚關門的聲音,跟身邊的幾人擡手錶示等一會,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小林啊,把我訂那個餐廳退了吧,嗯,然後給劉區長打電話讓他來一趟,把他那個早餐工程的項目推進會報告帶來我看看
嗯,讓他過來,提前解決吧,晚上不是沒有安排嗎,閒着也是閒着。”
掛了電話,胡道遠又把茶拿起,喝了一口,眼神逐漸有些犀利。
小子,今天看在女兒的份上,我忍你一次。
錢才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約胡蔚吃這頓飯,讓胡常務和劉區長兩位領導都沒吃好飯。
…
胡蔚的靚影出現在錢才眼前的時候,錢才彷彿回到了前世,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在胡蔚家外面等她。
而胡蔚款款走來時似也有些驚奇,今天錢才似乎打扮和往常也有些不一樣,灰色襯衫,咖色好萊塢褲,腳踝處略露出一寸菱形格紋襪,黑色厚底德皮鞋,襯衫領口處還有一塊咖色的絲巾,穿搭上一下有了些設計感。
“今天怎麼這麼講究了?”胡蔚走近,好奇道。
錢才低頭看了看,笑着道:“這不是得迎合迎合本地商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