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曉鈺推開門進去,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房間。
房間很大,裝修偏歐美極簡風,跟嶽笑陽溫和的性格不是很吻合。
艾德里坐在沙發上看書,她說:“嶽先生在洗澡,我在這裡等。”
鞏曉鈺看看浴室的方向,“他在洗澡?他的傷口不能碰水。”
艾德里說:“我也說了,嶽先生堅持要洗澡,不然睡不着,他說會注意不讓傷口碰水。”
鞏曉鈺很想罵人,“他說要洗澡,你就讓他洗澡了?這種情況擦擦身就行,天氣也不熱!”
艾德里放下手裡的書,她不喜歡鞏小姐咄咄逼人的樣子,“鞏小姐,我不是你的僱員,你無權對我大呼小叫,請你別這樣跟我說話。”
鞏曉鈺憋着一口氣,平常看艾德里安安靜靜的,沒想也有態度強硬的時候。
“好,”她說,“我無權干涉你,我可以干涉他。”
她去敲浴室的門,艾德里跟在她後面,“鞏小姐,嶽先生喜歡安靜,你老是這麼吵鬧,我不覺得對嶽先生的康復有什麼幫助。”
鞏曉鈺挑眼看她,用她的話反駁回去:“再怎麼說我也是他自己找的生活助理,我不是你的僱員,我怎麼做你都無權過問,對嗎?”
艾德里被氣到,“鞏小姐,我是爲了嶽先生考慮!”
鞏曉鈺沒管她,她大力敲門,“嶽笑陽!你洗什麼澡,是不是腦子抽風?”
沈嵐和芬姐在門口就聽到了鞏曉鈺的聲音,兩人停下來,芬姐小聲說:“想不到少爺喜歡這麼直率的女孩。”
直率是她的客氣話,鞏小姐這樣算很兇了。
沈嵐是蠻高興的,“可能就是曉鈺這樣的性格才治得住他,我們靜觀其變。”
芬姐覺得夫人太樂觀了,萬一少爺被鞏小姐暴力對待,傷得更厲害了呢?
沈嵐不想打擾他們相處,也不想艾德里打擾他們,她進來把艾德里叫出去:“艾德里,你出來一會,我有話跟你說。”
艾德里正生氣鞏曉鈺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怕鞏曉鈺和嶽先生吵起來,夫人進來叫她,她不太願意的跟着出去了。
鞏曉鈺回頭對伯母溫柔一笑,“伯母,我剛剛……”
沈嵐慈愛的說:“沒別的,我就是來叫艾德里,你在這裡看着笑陽吧。”
鞏曉鈺看着她們出去後,她繼續砸門:“嶽笑陽!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沈嵐聽到身後彪悍的聲音,臉上露出笑容。
艾德里奇怪嶽夫人不會生氣,“嶽夫人,鞏小姐這樣,會不會影響嶽先生的心情?”
“不會,”沈嵐包容的說,“她這樣讓家裡有點動靜,纔有生活的樣子。”
艾德里說:“嶽先生不是喜歡安靜嗎?”
“這真不是,他是喜歡熱鬧的人,在他那幾個好朋友裡,最吵就是他。”
艾德里尷尬的笑笑,她以爲自己很瞭解嶽先生了,原來根本不是這樣。
嶽笑陽聽鞏曉鈺在外面罵他,他說:“你第一天上班就罵老闆,罰你工作延期一天,一共三個月零一天。”
鞏曉鈺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理論,這樣被他罰加班,說好的三個月助理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她砸門,“嶽笑陽,你這是耍無賴!”
嶽笑陽說:“這不是耍無賴,這是合約精神,你沒看清楚合約嗎?三個月期間有挑釁老闆的不良情況,要適當加班彌補。”
鞏曉鈺真沒看清楚合約,合約有這一條嗎?
那還說什麼合約精神,根本就是他說了算,霸道的王八蛋!
“嶽笑陽,你是合同欺騙!”
“鞏小姐,是你自願簽字的,我沒逼你。”
鞏曉鈺踹門,“你馬上出來!”
“知道了,我在穿衣服,不然你進來幫我穿?我不介意。”
鞏曉鈺的無名火蹭蹭蹭的燒起來,“嶽笑陽,你、你……”這不是調戲她嗎,她是私人助理,不是來賣身的!
嶽笑陽不敢再氣她,他勉強的穿上衣服,“好了,你進來扶我,親愛的。”
鞏曉鈺把門踹開,“你再敢亂叫,我今晚就讓你住進醫院icu信不信?”
“我信,鞏小姐。”嶽笑陽很沒骨氣立刻變得正正經經。
鞏曉鈺過去扶他,這浴室比她的房間還大,她不滿的嘀咕:“住這麼大的房間,去哪都遠,真的不想管你。”
嶽笑陽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上的幽香讓他心曠神怡,不想放手。
鞏曉鈺被他這樣碰觸,她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嶽笑陽及時說:“生活助理連扶我一下都不行,不是一個合格的生活助理,要延期上班時間半個月。”
鞏曉鈺被霸道王八蛋剝削得沒有還手之力,她努力幻想三個月後的自由生活,讓自己冷靜下來。
爲了斯遠的獨立,爲了自己的獨立,這三個月再怎麼難過也要忍他。
鞏曉鈺扶嶽笑陽到沙發上,嶽笑陽不敢讓她太累,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力,短短一段路就出了汗。
鞏曉鈺去拿毛巾,“你剛纔洗的水很燙嗎,出這麼多汗。”
嶽笑陽享受着她的溫柔,她可以這樣留在他身邊,真好。
鞏曉鈺把毛巾放回去,出來看到嶽笑陽撩起衣服,她問:“你幹什麼?”
嶽笑陽說:“後背要換藥膏,你幫我換。”雙眼無辜的看着她,強行跟她賣萌。
他快一米九的個子,現在這樣……鞏曉鈺不知道他無賴起來可以這麼不要臉,好好說話不行嗎!
鞏曉鈺粗魯的扯一下他的衣服,嶽笑陽抽冷氣:“曉鈺,我要掉一塊皮了。”
鞏曉鈺還想罵他兩句,看到他背上紅色的傷疤,她一雙眼睛黯淡下來,說話的聲音放輕一點:“你別再吵了,少氣我兩句。”
說話很不客氣,動作是溫柔的。
嶽笑陽懷疑自己真的是被虐狂,爲什麼她明明是罵他,聽在他耳裡會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竟然有點溫馨。
鞏曉鈺小心的幫嶽笑陽換藥膏,如果知道嶽笑陽在想什麼,估計會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
換完藥膏,她拿外套給他披上,嶽笑陽伸出左手,“繃帶也得換。”
鞏曉鈺隨口問:“你剛纔一隻手是怎麼洗澡的?”
嶽笑陽賤兮兮的說:“你真的想聽嗎,我可以詳細描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