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閣樓病榻之上,聞着濃重的草藥味道,張玉鈞聳拉着胳膊,嘴角時不時抽搐兩下,此時的擂臺上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單人戰力最高的三個人,一下全部成了重傷號,據許晴所說,張玉鈞和葉婉琪還好,起碼人是清醒的,那平南王的三世子劉慕蒼,腦袋受了重擊,據說羞怒攻心之下整個人渾渾噩噩,昏睡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
所以緊接着的五人團隊比試自然變成了牟曉和牧子楓的主場,在丁寧頂替了張玉鈞之後,夏安郡和海西郡的兩支隊伍可謂是一時瑜亮。
這一日,隨着一個白髮老者的登門拜訪,張玉鈞清淨的日子也正式被宣告打破。
那老者一副老態龍鍾之像,只是後背挺的筆直,行走之間彷彿一把入鞘的寶刀,鋒銳內斂,就連說話也是直來直去,隱隱間竟有一絲金鐵交鳴之聲。
“張小友,老夫不請自來,還請不要怪罪,哈哈哈”老者大笑着跨入張玉鈞住所,人未至聲先到。
“老大人,不必客氣,快請進來”張玉鈞雖未見過此人,不過六識捕捉到此人氣勢很是不凡,能夠不經過門童通知而入得門來,其身份地位就可見一斑了,張玉鈞一邊答話,一邊掙扎着就想爬起身來。
那老者看他起身艱難,快走兩步,就把他又按了下去,“小友有病在身,快快躺下,小心牽動了傷口”
張玉鈞本來左手撐着身體緩慢坐起並沒有什麼大礙,可是讓他這麼莽撞的一按,頓時右肩穿來鑽心的疼痛,他呲着牙目光有些埋怨的看着老者問道:“不知老大人此來所爲何事?”
“哈哈,老夫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此來一是看望小友一番,二是想要邀請小友加入我天刀門,我天刀門作爲黑鱗郡唯一的大型宗門,實力如何我想就不用贅述了,老夫乃天刀門的內務長老之一,此次前來皇城就是奉命挑選好苗子入我天刀門修煉,那天觀小友與劉慕蒼決戰,所使刀法雖然只是基礎刀法,但是刀刀不離對方破綻之處,老夫斷言,小友已達斷章取義之境,如此年齡就能夠領悟這種玄之又玄的力量技巧,實是罕見,老夫觀你乃是一塊璞玉,如若入我天刀門未來實力定是不可限量,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張玉鈞聽見這老頭機關槍一樣的一串話,險些沒反應過來,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緩聲問道:“老大人真是快人快語,只是小子對於我紫霧國內各大宗門瞭解實是有限,可否煩請老大人介紹一番天刀門主修功法特點呢?”
“那當然沒問題”白髮老者捋了捋鬍鬚,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天刀門開宗立派將近六百載,主休內功功法霸嶙決,特點就是爆發力強,乃是金屬性玄級頂尖功法。武技方面全宗弟子修行天刀十六斬,此武功乃是開派祖師當年與妖族大戰之後所創,也是玄級頂尖的高深武學。內功武技相配合,威力會幾倍的提升,一刀在手,鬼神易避,當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當今門主二十年之前曾憑藉宗內功法,在假丹圓滿境界之時於斷魂嶺擊殺過受了傷的金丹大修,其中厲害之處相信就不用老夫贅言了吧”
張玉鈞此時聽他如此一說心中也是一驚,老者一番話傳遞出來兩個信息,第一就是天刀門實力雄厚,門主二十年之前就已經達到了假丹圓滿之境,倘若晉級金丹境界,那麼天刀門就可以一躍成爲超級宗門了,要知道整個紫霧國一共纔有三個超級宗門,其勢力龐大就可見一斑了。第二就是天刀門功法凌厲,修煉到高深境界甚至可以越級挑戰,一個金丹大修,哪怕是重傷在身,一般情況下也不是一個假丹境界的武者所能挑釁的,能夠戰而勝之就已十分不易,更何況斬而殺之了。
只是張玉鈞對於力修的路早就已經有了規劃,易筋洗髓經打下的根基也的的確確適合修煉肉身,所以他對於金剛宗此時確有一股執念,當下也未直接回絕對方,而是委婉的說道:“老大人可否容小子考慮考慮,實不相瞞我起初中意的宗門並非是天刀門,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白髮老者聽他有了拒絕的意思,顯得有些錯愕,在他想來天刀門是與張玉鈞最爲契合的一個宗門了,本身張玉鈞就是用刀的人,在紫霧國若論刀法,還沒有哪個宗門可以說勝過天刀門的,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嘴脣動了動,只是有些惋惜的道:“那小友在離開皇城之前務必要給老夫一個答覆,老夫住處隨便找一個侍衛都能打聽的到”說着便起身準備離開。
“那是自然,不管加不加入貴宗,小子都會給老大人一個準信的”張玉鈞左手抱胸,微微欠身說道。
自天刀門長老走後,隨後幾日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波各個宗門的說客,所用方法各不相同,有用激將法的,有打感情牌的,有利益誘惑的,可謂是手段盡出了,張玉鈞這個個人比試第一名的成績在他們眼中儼然成了一個香餑餑,拜訪的宗門大多都是大型宗門。
這些宗門與天刀門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所以自然就被張玉鈞一一回絕了,直至金剛宗的葉普到來,這種情況纔得到了改變。
葉普是一個和尚打扮的中年人,給張玉鈞的第一印象是莊嚴肅穆,規矩森嚴的。自天刀門長老走後過了十五日,他來到了張玉鈞所住的閣樓門口,規規矩矩的給門童奉上了拜帖不說,進入房間之後也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只不過他開口第一句便是讓張玉鈞內心一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歸屬感。
“張小友,我是金剛宗震天峰的峰主葉普,此行所來目的,我想小友已經能夠猜到了,我年長於你,這又是第一次見面,所以按照禮數,給你帶來了一顆我金剛宗特製的大日生津丹作爲見面禮,對你的肩傷十分有效,你不妨一試”說着便從懷中摸出一個小錦盒出來,遞給了張玉鈞。
張玉鈞小心翼翼的接過錦盒道了聲謝,只是看這做工精美的盒子就能感覺的到這禮物的不凡,打開錦盒,裡面一顆紅彤彤的圓形丹藥便映入眼簾,丹藥雖沒什麼氣味發出來,但是觸手卻溫熱異常,彷彿能勾起血肉深處的慾望。
只是摸了摸,張玉鈞就感受到了其中的神異,心知煉製這種丹藥所消耗的天材地寶肯定也十分貴重,心中惶恐之下,口中自然稱其過於珍貴,不敢受禮,推諉着就想要還給葉普。
葉普卻是不接他遞還過來的丹藥,開口便道:“送出去的禮物哪有再拿回來的道理,張小友是把我金剛宗看低了”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厚顏收下了”張玉鈞見他這樣一說,知道再讓來讓去的就矯情了,索性大方的將丹藥收了起來,再次開口說道:“小子對於金剛宗也是仰慕已久,自己也走的是力修的路,只是還有一些疑問需要大師答疑解惑”
“張小友請講”
“我想知道力修的終點在哪裡?是否可以與靈脩抗衡?”張玉鈞認真的提問道。
葉普聽他說完,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目光漸漸變得空遠,他緩緩開口道:“力修的路由於功法稀缺所以一直走的艱難,對於根骨資質要求極高,我金剛宗的開派祖師年輕之時有過奇遇,有幸得見過道經第一篇,以至於後來達到過金丹之境,曾經我以爲這便是力修的最高成就。直至五十年前我在迦娜國曆練之時偶遇過一位高人,有幸得見他一拳之間竟然打碎了空間,將處於血遁之中的一位金丹魔族當場滅殺,自此我才知道,所謂修道,不論是靈脩還是力修也許有限的只是修煉的人,而無限的纔是道。”
張玉鈞見他說着說着便陷入了沉思,自己也受到了感染,似乎有什麼道理由模糊變得若隱若現起來,只是想要去抓卻是抓不住。
過了一會兒之後,張玉鈞索性不再胡思亂想,正了正神之後回道:“敢問大師,如果加入貴宗門,可否直接成爲內門弟子,得傳內功心法?”
“那是自然,如若張小友加入我震天峰的話,我金剛宗的鎮派功法——全本的玄級頂尖內功九陽真經我可以做主傳授於你。”葉普聽到張玉鈞有了答應下來的意思之後,面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的說着。
一聽到九陽真經這四個熟悉的字,張玉鈞先是一愣,然後心中就是大喜過望,這本神功在他的前世可謂是大名鼎鼎了,雖不知神奇之處與前世相比究竟如何,但是這樣一來更加深了他的好奇之心,本着遇到好事就打蛇隨棍上的原則,張玉鈞毫不猶豫的便在病牀上對着葉普跪拜了下來,口中稱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他不知道這一拜影響了他的一生,今後也改變了整個天問大世界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