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張玉鈞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眼神冷的可怕,轉頭看了身旁的老太監一眼,老太監縱是先天境界,大風大浪見過不少,不過望着張玉鈞憤怒的眼神也是忍不住心中有些發寒,左右比試也分出了勝負,索性將他放了開來。
脫困的張玉鈞快速衝到了擂臺上,抱起葉婉琪柔若無骨的嬌軀,仔細查看了一番,此時心中半點旖旎的感覺都無,心中滿滿的刺痛,運轉易筋洗髓經瘋狂的將靈力輸送給葉婉琪半柱香之後,廣陵郡的一行人才將她接了過去,帶向了太醫處。
他擔憂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葉婉琪遠去,轉過身時已經變得淡漠異常,看着劉慕蒼的眼神彷彿再看一個死人。
緩緩抽出後背的”小黑”,張玉鈞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踢飛刀鞘的決然還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世界上什麼人最可怕?向死而生的人最可怕,此時的劉慕蒼就是如此作想。
“找死”劉慕蒼手中的大槍抖了兩抖,一招蛟龍出海就扎向了張玉鈞,他一出手就是全力,人在半途就低聲說道:“就讓你成爲我奪冠的墊腳石吧!”
張玉鈞見他長槍化作一道黑線扎來,槍未到,風先至,當真是臂槍走馬,勢不可擋。按照常理來說最好的選擇應當是避實就虛纔是,只是一想到葉婉琪被這力量打的吐血的場景,他卻是紅了眼睛,當即不閃不避,同樣兇狠的一刀劈向了槍尖。
隨着“哐”的一聲驚天炸響,刀槍相接的地方,空氣彷彿都被引爆了一般,竟然有一股熱浪向四周鼓去,如墨般的刀身冷氣森森,映出劉慕蒼驚白了的臉。
他望着自己倒退了兩步的身子,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後天圓滿,你怎麼做到的?”劉慕蒼驚怒的質問道。
迴應他的卻是一道無情的刀光,刀光黑的深沉,彷彿要將他帶入深淵。
“那刀法,好熟悉呀,難不成是基礎刀法?”擂臺下一個少年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可能,基礎刀法我也修煉了三年有餘,不可能具有這麼大的威力,除非他能達到化繁爲簡的境界”另一個少年反駁道。
張玉鈞對擂臺下的驚訝議論聲不管不顧,他的刀和他的人一樣,冷的可怕,當真是翻雲覆雨點墨間,刀出易水天下寒。全身接近三千斤的巨力灌注刀身,彷彿要將整個天地劈爲兩半。
劉慕蒼看到這一刀襲來,當場有些頭皮發麻,第一次與人對攻採取了迴避的動作,運起身法躲避的瞬間,他感到了深深的恥辱。
“這小子名不見經傳,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怪物”劉慕蒼心裡想着,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他故技重施的將大槍彎成了滿月,對着張玉鈞側身彈射而去。
張玉鈞一擊未中,早就有所防備,耳中聽到風聲,想也沒想就是一擊轉身橫向抽刀,頗有一些抽刀斷水的意境,小黑不偏不倚的橫切到了長槍的槍身之上,那長槍以比射來的速度更快一倍的彈射向了劉慕蒼。
劉慕蒼當場就有些犯了難,陪伴自己多年的心愛兵器此時彷彿一個燙手山芋似的,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想到丟掉兵器的後果,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於是硬着頭皮,雙手向着飛來的大槍抓去,整個人被槍帶飛了三四米之遠,才止住了身形,望着震裂了的雙手虎口,心中怒不可揭。
張玉鈞見到他倒飛出去,心中的憤怒絲毫未減,運轉起乾坤八卦步便追了上去,提刀縱身的他說不出的靈動,與方纔的酷烈形成鮮明的反差,就像不是同一個人一般,竟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劉慕蒼這邊驚魂未定,張玉鈞卻已追至身前,看到半空中那奪命的黑刀又向自己劈來,情急之間也只能雙手舉槍硬接。
又是一聲“鐺”的巨響,劉慕蒼的全身都有些發麻,雙臂和雙腿忍不住的顫抖,張玉鈞的怪力加上小黑自身的恐怖重量,擊打到長槍之上就彷彿泰山壓頂一般。
被柔韌的長槍反彈到半空的張玉鈞並未改變招式,身子順勢翻滾了一圈之後運起了亂披風捶法的技巧,當頭而下又是兇狠的一刀劈向了劉慕蒼。
這一刀來的更快更急,力若萬鈞,劈到劉慕蒼手中的長槍槍桿中間,他的身子就是一僵,也幸好這杆長槍也是寶器,不然的話難保不會落個槍斷人亡的下場。
耳中被震的嗡嗡作響的劉慕蒼還未回過神來,再次被彈回空中的張玉鈞故技重施,第三擊怒劈就又到了身前。
此時二人一個彷彿化作了驚天海浪,一個彷彿化作了堅硬礁石。只是水滴石穿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五次劈砍過後,劉慕蒼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震盪,哐的一聲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此時場外傳出了一片譁然,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堂堂平南王的三世子竟然當衆給人下跪,開國三百年來何時出過此等之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殿下,這少年大庭廣衆之下欺辱皇室,您看能不能留?”正東側看臺上,一個侍衛對着中間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中年說道。
“這是比試,私底下的齷齪,這個時候讓我看到的話,小心你的命,王叔這些年驕橫跋扈,也是時候敲打敲打了,你自己掌嘴吧”中年人語氣雖然古井無波,平平淡淡,只是出口的話語卻讓那個侍衛如墜冰窖,他用力的抽着自己的嘴巴,直到嫣紅的鮮血流了一地,這才轉身吩咐手下,近期對於所有參賽人員嚴加保護,不得有絲毫差池。
張玉鈞不知道他的舉動險些爲他引來了殺身之禍,他只知道自己此時心中暢快萬分,只要爲葉婉琪報了仇,他就感覺此行不虛。
與他恰恰相反,劉慕蒼此時感覺比死都要難受,他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只感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嘲笑。
“我要殺了你”劉慕蒼從嘶啞着怒吼了一聲,咬破了舌尖刺激了一下僵直的身體,他狼狽的滾地躲開了張玉鈞,起身之後長槍化作了暴雨,瘋狂的扎向了張玉鈞,來自靈魂的刺激讓他隱隱有了突破的徵兆,槍影重重之間,一朵梨花怒放開來,暴雨梨花槍在他手中儼然大成。
張玉鈞處於長槍籠罩的空間中,一下變得危機四伏起來,他極力的運轉起空躍極境功法,腦海中變得一片空明,藉助六識的敏銳,將所有槍影軌跡他都一一辨別了出來,見招拆招,刀刀不離長槍的力量薄弱之處。
“斷章取義,這是斷章取義,我紫霧國境內竟然有此等天才,太不可思議了”天刀門的一位長老雙眼放光的說到。
張玉鈞雖然將絕大多數的槍影都一一擊散,只是小黑重量實在太過恐怖,他運刀的速度終究還是慢了半拍,終於一道擊向他右肩胛骨的槍影沒能擋住,讓長槍在他身上扎出了一個血洞。
“啊”張玉鈞痛呼了一聲,右肩膀一下失去了所有力道,小黑再也抓之不住,哐噹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看到劉慕蒼髮出了殘忍嗜血的大笑,和他之前打暈葉婉琪之時的表情如出一轍,張玉鈞頓時就感到眼前一紅,憤怒一下衝昏了頭,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不但沒有後退,反而頂着長槍一個猛突上前,長槍槍尖一下穿出了他的身體,少年從長槍槍桿上貫穿而出的樣子彷彿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一般。
劉慕蒼也被他這瘋狂的舉動嚇傻了眼,捫心自問自己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他這樣的舉動的,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右耳邊一道風聲呼嘯而來,張玉鈞運起全身力氣,易筋洗髓經瘋狂運轉,左手重重一拳就砸到了劉慕蒼腦袋之上。
只是一擊,劉慕蒼就失去了意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幸好他修煉過鍛體功法,還從小服用過不少天材地寶,否則腦袋肯定會如西瓜一般爆裂開來。
擂臺旁的老太監早就被這兩個瘋子嚇傻了眼,擔心張玉鈞真的會殺了劉慕蒼,當即不敢怠慢,迅速衝上了擂臺護住了劉慕蒼並且宣佈了張玉鈞獲勝的消息。
此時的張玉鈞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身體的貫穿傷還是其次,主要是長槍上附着的內力灌入到了他的體內,衝擊的他的臟腑疼痛不止,他一屁股做到地上,大口的喘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