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罹烙大吼一聲,渾身頓時充滿了煞氣。
一聽到裡面有動靜,外面立馬進來了一個侍衛,低着頭恭恭敬敬,“王上。”
“給本王把全益叫來!”他沉聲說道,聲音中已經含着不能壓抑的怒火,說完之後便起身向後宮走去。
柳晴嫣身體自醒來之後就十分的虛弱,其實柳晴欣並沒有再多動手腳,只是她沉睡的時間過長,再加上甄歆下的術和她的衝突,直接致使她的身體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所以到現在也不能吹風,一直都養在房中。
此刻,柳晴嫣面無表情的呆在房間,屋子裡一直伺候她的玉籮跪在牀邊,低着頭,而柳晴嫣半靠在牀上,臉色蒼白,“…就這些麼。”
“是,夫人。”玉籮回答道,聲音也是平平的。
“柳晴欣,小賤人,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她突然放聲大笑,像是控制不住了一樣,她笑的嗓子幾乎都啞了,十分的癲狂。
玉籮還是低着頭,不去看她的樣子。
“賤人,我等着你不得好死!”柳晴嫣眼中暴出恨意,那種恨意讓人無法直視,外人很難想象先前那麼溫婉的女人會有如今的模樣,簡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柳晴嫣身體很虛弱,從她醒來之後便沒有離開過牀,所有的消息都是從她的暗衛那裡傳來的,從她醒來,她便知道了柳晴欣已經看穿了她的計策,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會如此做,讓她昏睡了那麼久,賤人!
當初甄歆找上她的時候,她還震驚了一把,若非甄歆把實情告訴她,她萬不會想到自己那一向魯莽,一向嬌縱任性的妹妹竟然在藏拙,還是雲曼的公主,這些年來,她藏的也太好了!
柳晴嫣眼中的恨和狠越來越深,簡直就像一隻被逼急了的野獸,十分具有攻擊力,配上那蒼白的面色,披散的頭髮,更像是一個索命的女鬼。
她這一次真的是失算,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
後來,柳晴欣所有的行爲暗衛都彙報給了她,每一次她都那麼風光,都那麼厲害,和以往的無腦完全是兩樣,她一直以爲她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書中,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女人一直在隱藏,一直在看着她像傻子一樣跳來跳去。
甚至,之前她那個孩子莫名其妙就流掉了,甚至之後她都不能再懷孕都是柳晴欣做的!原來,她一直都在算計着自己,偏偏自己還以爲是自己在利用她,她還真是傻的可憐!傻的可憐!
柳晴嫣每次想到這裡,胸中那股恨意都想要吞噬她,甚至比恨帝璇璣還要深刻!
她的尊嚴,她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
現在,她知道了雲曼竟然被另一個女人捷足先登,她頓時覺着痛快,不管是誰,只要能壓過柳晴欣,她都高興!
“哈哈哈——玉籮,那賤人也有今天,她也有今天!玉籮,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她笑的都有些上不來氣了,聲音也有些顫抖。
玉籮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身子也微微抖了下。
啪!
玉籮頭被打到一邊,臉上落下了個巴掌印,柳晴嫣握着手,目光兇狠的看着她,“你也覺着我好笑是麼!你也覺着我活該是麼!”
玉籮沒有摸臉,只是十分鎮定的說,“奴婢不敢,夫人息怒。”
“那你爲什麼不笑,給我笑!”此刻,柳晴嫣的狀態已經不能算正常了,處於一種十分不穩定,又十分暴虐的狀態。
玉籮垂着頭,依舊沒有言語,更不用說笑了,她這樣的態度無疑更惹怒了柳晴嫣,她不斷打她,但是因爲身體的虛弱,打在身上卻是不疼不癢,只是一味的發泄着。
“好啊,如今你們都落井下石,看我笑話是吧!”她一邊打着一邊罵着,樣子十分的狼狽,簡直就像一個潑婦!
罹烙不要她,柳家也不來看她,柳晴欣背叛她,如今就連婢女也對她的話置身事外,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她恨,她恨,她恨所有人,她恨所有的一切!
外面的侍女都戰戰兢兢的,這些日子她們對柳家發生的事情也有耳聞,說實話她們都有些迷惑了,柳家大小姐一向溫婉,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但就最近發生的情況看來,動不動就處死侍女,如今她們已經是第四批侍女了,那暴虐的性情和傳聞中的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而柳家二小姐一向脾氣火爆,囂張跋扈,任性至極,可就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來看,這個二小姐十分的睿智聰明,有大將風範,和傳聞也是大相徑庭。
現在,房間裡又傳來了歇斯底里的聲音,她們都嚇得發抖,就怕這夫人會拿她們出氣。
王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夫人醒來之後,他便沒有來過這裡,對夫人的態度也十分不明確,但是也是下了旨意,滿足夫人的一切需求,所以,不管夫人殺了多少侍女,都會有新人補上,不管宮中有多麼怨聲載道,王上一概置之不理。
其他的夫人侍妾也不敢來找麻煩,這裡像是已經成了禁地,不,更像是冷宮,最開始,柳夫人還來看望看望,但後來卻是什麼人都沒有再進來過。
“滾!都給我滾!”
玉籮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此刻她的頭髮已經散亂,臉上還有着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指甲抓傷的痕跡,十分的可怖,整個人狼狽不堪,只不過她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十分從容不怕的從屋子裡退出來。
外面守着的侍女都低着頭,不敢亂看
。
屋中又傳來了大哭的聲音,那種痛徹心扉,歇斯底里讓人聽了十分的難受。
一個高大身影往這邊走來,玉籮最先發現了來人,瞳孔微微放大,立馬跪地大聲道,“給王上請安!”
她這麼一叫,其他侍女也都發現了,頓時都反應過來紛紛跪地,“給王上請安!”
玉籮是刻意增大聲音的,她希望裡面的柳晴嫣能夠聽見,但此刻屋中的哭聲依舊沒有停止,玉籮微微冒着冷汗,可是罹烙已經看見了她,自己不能進去報信。
門前跪了一地,罹烙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十分好看,整個人周身都帶着煞氣,他耳目敏銳,在遠處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玉籮低着頭,罹烙路過她的時候像是沒有看到她,對屋中的哭喊也沒有驚訝,只是皺着眉頭推開了門。
柳晴嫣此時已經跌落在地上,身上僅穿着裡衣,頭髮散亂,滿臉淚水,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玉籮已經跟着進來了,罹烙看見屋中這樣的情景,對身後的玉籮說道,“還不快把夫人扶起來。”
柳晴嫣已經發現了罹烙,後者就那麼高高站着看着她,眼中沒有愛憐也沒有很恨意,只是十分的平淡,她停止了哭喊,只是眼中閃過了痛恨,胳膊被一牽,玉籮已經聽令把她攙起來坐回牀上。
她直直看着罹烙,一雙通紅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透露着恨意,這在以前她是從來不會表現的,可如今她已經被重重打擊給逼瘋了,她知道罹烙還深愛着帝璇璣,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從來都沒有過位置,哪怕他的記憶被封印了,他對自己也僅僅是安撫,從來不曾愛過自己。
她恨,爲什麼他不愛自己,爲什麼要愛帝璇璣那個賤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算計帝璇璣,也不會上了柳晴欣的惡當,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成爲母親的機會!
如果他不愛帝璇璣,她也不會被甄歆蠱惑,卻又被柳晴欣下了術,一直昏迷傷了身體,但他呢,她爲他做了那麼多,他卻是一點都不憐憫自己,甚至這些日子她盼着他能過來看看自己,結果一次次的失望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
面對她這樣的目光,罹烙並沒有發怒,“夫人身體不好,還是要好生靜養。”他說道,語氣不冷不淡,十分普通。
他看了眼玉籮,後者十分有眼力,知道他有話要說,便低着頭後退着出去,順便把門也給關上了。
柳晴嫣眼中充滿了恨意,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過,現在過來又是爲了什麼事情!
罹烙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直接了當的問道,“我知道你私下有不少的暗樁,你可知道君衍殺了柳將軍,將四十萬大軍佔爲己有麼?”
柳晴嫣只是冷冷看着他,嘴角嘲諷,“君衍一直不都是王上身邊最忠心的走狗麼,王上也害怕他背叛啊。”
罹烙眼睛冷冷一眯,“柳家亡了,你也沒有好處。”
“好處,我有什麼好處,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爲他們給的!”柳晴嫣吼了一聲,若非他們收養了柳晴欣,她又怎麼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罹烙身上有着殺氣,他對這個女人沒有感情,但因爲她一直幫着自己,是自己的夫人,所以對她一忍再忍,可今天,她如此的歇斯底里,如此的胡攪蠻纏,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柳晴嫣,你今天的下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別人!我知道你的手下在你父親軍中安排了不少的暗樁,讓他們與本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