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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到尼泊爾,踏足在加德滿都的土地上,看着身邊的個人,一時有種非真實感。
蘇眉之前已經來過來幾次,這裡可以說是她的地頭,一下飛機,就領我們走上王宮大道,我好奇地從車窗往外張望,這裡應該是加德滿都最繁華的大街了吧,充滿了陽光、汽車,行人、灰塵和汽車廢氣……還有印的級電影海報……
身邊有人隨口說:“這麼多廟宇,有點像**。”說話的人是邵康柏。
隨即有人否定:“不,像中原的大唐風範。”反對的人是邵康。
忘了說一聲,我畢竟還是不能做到像蘇眉那樣來去無牽掛,這偵探事務所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人生,是我的夢想……所以,我臨行前致電邵康,請他代爲照應。誰知接電話的卻是邵康柏,這機靈小言兩語間套出我們會去尼泊爾,登時熱烈響應。當我發現要解釋清楚非常麻煩的時候,已經反對無‘門’。
機場入閘前五分鐘,邵康柏提着行李袋駕到,身後還跟着他老哥。
康柏向我擠眉‘弄’眼:“想把爛攤推給我,自己去旅行散心?‘門’都沒有。”
康則微笑着說:“尼泊爾適合旅遊,也適合冒險,之前已經期待很久。”
結果‘弄’到一個避難之行好像闔家旅遊。
不過不能否認,有他們兩兄弟陪伴在側,無論到了世界哪個角落,也是可以放心的,而且旅途絕對不會無聊。
現在我聽到康這麼一說,開始認真打量那些接連從車窗掠過的廟宇。
加德滿都素稱“千寺之城”,果然五步一寺、十步一廟。方形的院落,尖聳的塔頂,特別是傾斜的多層重檐,這種建築風格少見於印、**,倒和我們的中原特‘色’相呼應。
我不禁點頭:“我同意康的意見。”
康微笑道:“玄奘的《大唐西域記》裡描述:‘尼婆羅國’有巍峨的七層寶塔。這‘尼婆羅國’便是指尼泊爾,那時兩國已經有往來。”
我素知康淵博,卻不知道他連這個都有研究,不禁肅然起敬。
康柏卻聳聳肩:“就算宗教再興盛,這裡還是塞滿了軍人。我看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哪個保護神。”他話裡的“他們”指的是尼泊爾的人民。
蘇眉聞言轉回頭來:“告訴你們一個故事:傳說尼泊爾人民有一個‘精’神上的保護神,而國王也是保護神,所以國王與那個保護神是絕對不可以碰面的。”
我們的車在王宮大道上緩緩行駛,耳邊不斷聽到寺廟內傳出的六字真言歌曲:噢瑪尼‘波’‘迷’哄……噢瑪尼‘波’‘迷’哄……噢瑪尼‘波’‘迷’哄……,我眼中看到的卻是最繁華的中心集中了大批的警察,還有國王雕像下圍繞的軍隊。
我嘆了口氣。
隨着我的嘆氣聲消失,我們的車驟然停了下來。運載我們的當地司機下車跟截停車的軍人說了兩句話,又跳上車來,開始耐心等待。
蘇眉‘操’着不正統的當地語言跟那司機溝通。
過一陣她轉頭告訴我們:“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肯告訴我,只說麻煩很快就會過去,就像一陣風吹過一樣快。”
我們的車在大街上停了十來分鐘,然後把我們載到旅店去。
這旅店環境還不錯,價錢低得嚇人,蘇眉說她每次來都住這一間,然後囑咐我們千萬不要把衣物甚至鞋拿出戶外,一定會不見的。蘇眉把我們安置在旅店,就開始她自己的尋人行動,至於我們怎樣找節目,她說可以找當地導遊,她不會負責。
我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直嘆氣:“‘女’人,‘女’人。”我感慨得忘了自己也是她的同‘性’。
我想去寺廟看看,康柏嫌悶,只有康陪我。
在離酒店不遠的一個藏傳佛教寺廟,我看到了虔誠拜佛的人,寺廟上方有代表和平的鴿盤旋飛舞,寺廟‘門’前守着拿着槍支的軍人,這者湊在了一起。
大概是我臉上的神‘色’過於悲天憫人,康對我笑:“進去拜一下吧,感受一下他們的虔誠。只要‘精’神上能安穩,外界的困苦就只變成是塵世必經的考驗了。”
很唯心,但是我是寧願接受的。
走進去,拜了寶相莊嚴的佛,卻發現進來的拜佛的人並非都那麼虔誠。有不少人拜完了起身就往側‘門’急匆匆的去了,好像那裡有着什麼吸引着他們,要比眼前的佛像更讓人信服。
我忍不住找了一個長得跟中國人很像的人來用英語問,尼泊爾的人種很多樣,其中長得最像中國人的是瑪嘉族人,他們是最大的少數民族。
我的運氣很好,這個瑪嘉族的尼泊爾人會說英語,雖然帶着濃重的當地口音,但還是藉助手勢的幫助讓我們瞭解他的意思,他告訴我們,在側‘門’裡面住着一位“神的使者”,那些信徒都是找他去占卜自己未來的事情。
我非常驚訝:“神的使者?那不就像是活佛麼?還是耶穌?”
康忍不住扯扯我的衣袖,得罪別人的宗教是很重的罪,而我這魯莽分卻渾然不覺。
但對方居然大表贊同,說這位“神的使者”雖然年紀很輕,但對於過去未來卻無一不懂,是具有大能的人,很有可能是活佛轉世來打救世人。
正說着話的時候,我聽到側‘門’裡面傳出一個‘女’聲音,她說的是英,牛津口音。
我大吃一驚:“這活佛是‘女’的?”
不不,對方告訴我,活佛是男身,但是他跟信徒語言不通,所以有一位懂英的助手來幫忙傳達神諭。
居然有這麼現代化的神使,隨身還佩戴翻譯。我立即大起疑心,問那瑪嘉人:“神的使者占卜可收費?”
對方卻一副我褻瀆了他的神的模樣,昂起下巴告訴我,神使的任務是讓世人知道未來,替人們選擇一條正確的道,這是高尚的任務,並不是世上的金錢能‘交’換的。
教訓得我唯唯諾諾,緊接着對方卻說,給神使供奉是當地的規矩,是一種表現對神的尊敬的供養,跟神諭是沒有關係的。
聽到這一句,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是不收費,其實不過是換個名目罷了。
瑪嘉人被我笑得臉都黑了,康連忙上前說了一番他也很尊重宗教,很敬重神使之內的客套話,才令那人的臉‘色’緩和下來。
我卻一直看着那有人不住進出的小小側‘門’,對裡面的神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等康打發走了那個死腦筋的瑪嘉人,我一扯他衣服:“來,我們去會會這神使。”
康笑道:“何苦壞人衣食,也破壞了這裡的人的‘精’神寄託。”
我道:“我只是想去算算我這次旅行是否順利。”把康扯了進去。
側‘門’是很小,但一進室內,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是一間頗大的靜室,約有十平米寬闊,最裡面自頂而下扯着落地的厚厚黃布幔,將空間隔成一大一小兩格。那神使和翻譯的‘女’想必就是在布幔的後面隱藏,而布幔前的大空間內放着十來張椅,現在上面都坐滿了前來求解的人。
側‘門’的右手邊便是一個放在地上的巨大木箱,每一個求得解答的人都會從唯一的側‘門’離開,都會經過這個足有半人高的大木箱,都會虔誠地掏出錢幣來投進木箱,然後膜拜。
我細聲說:“這麼大的箱,要填滿想來很不容易。”
康看我一眼,像是有點怪我頑皮,但眼神裡帶着笑意,倒也不是責備我的胡鬧。
那些來求解的人排着隊等,卻一來一去,排位推進得快得不得了,有的剛坐到布幔前不到分鐘,連椅都沒有坐熱,就站起身來離去。這號稱無所不能的神使打發這些虔誠的信徒就像打發叫‘花’一般乾脆利落,讓人看不慣,偏偏那些離去的人無論坐着在等的時候多麼愁眉苦臉,這一站起身來離去都一副如釋重負的樣,有些還‘露’出了笑容。
我是絕不相信假如有頭痛發熱或者更大的痛苦時給人說上分鐘,贈兩句良言就可以袪病化吉的。但有道是:‘花’錢買安心!看着這些人來和去截然不同的表情,信然!
不過十多分鐘,排在前面的十來人已經打發完畢,輪到了我。而我身後,也已經多了十來人在等。我不禁暗自嘆息,這神棍可當真了得。
我坐到了布幔前的椅上,布幔後面一個‘女’聲立即用英語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職業化的口‘吻’,我皺皺眉頭,沉‘吟’道:“我惹上大麻煩,是以來尼泊爾散心,請問可會逢凶化吉?”
若真是神棍,我這麼一說,他一定會打蛇隨棍上,‘性’有多兇險說多兇險,就算不兇險也說很兇險,然後卻又表示麻煩最後一定可以解決,只要我捨得破財擋災云云。
不過這次布幔後面的神使卻不像對付其他人那麼快速,他似乎真的在作什麼法似的,在布幔後面一番動作。我暗暗好笑:這番動作,也不過是爲了多騙我幾個錢,因爲見到我是外地遊客,是一條難得的大魚。
布幔後的神使沉‘吟’了一番,緩緩說道:“你是受到一股勢力壓迫才逃來這裡的,你這次惹的確實是大麻煩。你給人誤會,還扯上官司,對方勢力是你難以抗衡的,不過,最後事情會變得順利,你……”
我聽他說出第一句,已經張大了口,非常吃驚。
他說的話跟我猜的大同小異,不過他卻說出了我是遭一股難以抗衡的勢力壓迫,而且扯上官司,最最重要的是,雖然這番話他並不是對着我說,而是以他的母語細聲對着那翻譯說,但是我聽得千真萬確,不但是我國的純正的語言,而且這把聲音我非常熟悉。
我轉頭看看康,他也一臉疑‘惑’的樣。
我當機立斷,一手便往布幔撥去,我有分之五十的信心肯定這布幔後的神使是我認得的人,我想看他的真面目。事關重大,就算是得罪了這些信徒們,我也顧不得了。
就在我的手接觸到布幔的一刻,有人在布幔後面低聲呵斥,一手扯住布幔另外一頭,不讓我扯開,這人的力氣頗大,我一時拉不動。而那些坐着的信徒們看見我冒犯神使,紛紛站了起來,開始用他們的語言罵我,有幾個還走近來想拉開我,但都教康給攔住了。
康攔住那些人,給我一個眼‘色’,我會意是讓我想幹就幹,速戰速決。我登時打起‘精’神,不能從旁扯開布幔,難道我不能從下面掀開它們麼。於是我蹲下握住布幔,自布幔下方鑽了進去。
就在我鑽進布幔,眼前一暗,還沒能完全適應環境的光線的時候,有人怒叱一聲,一腳向我踢來。我聽聲辨別,這一下又準又狠,還沒踢倒,帶起的勁風已經掃到了臉頰發痛,而且是趁着我剛鑽進來正打算直起身的一瞬間,時機拿得剛剛好。這名‘女’翻譯居然還是一個‘精’通西洋拳的技擊高手,如果換着旁人鑽進來,身還沒站直,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已經教她一腳踹了出去。
不過她攻擊的人是我,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對方很厲害,第二個反應是得提防她的後着,因爲這樣,所以我不能再往下打滾避過,也不能側身橫避,這兩種躲避方法都會使我陷入被動,多半在下一腳會給踹到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因此我不避不閃,辨別她‘腿’的來勢,‘交’叉雙拳攔在那裡,要硬擋她一下。儘管以雙手對‘腿’,我一定會吃虧,但這總比踹成滾地葫蘆要好。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腿’已經跟我的雙拳相‘交’,“啪”的一聲,我雙手痛得發麻,人卻借勁直起身來,對方顯然對我的反應也很意外,居然站定就沒有繼續進‘逼’。
我趁機退到牆角,雙拳依然防備在身前,敵視對方。
這一眼,直讓我吃驚得忘記了手臂的痠麻發痛。我口吃道:“是……是你,……你們!”
對方甩甩頭髮,憤憤地說:“怎麼到哪裡都遇到你這瘟神!”
我是做夢也想不到,在這神秘危險的國家裡面,被奉爲神使的人居然是上次跟吸血族大戰之後潛逃在外的‘陰’陽師歐陽晴川。而那位強悍的‘女’翻譯,赫然是我的冤家對頭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