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邊的枯樹,映照着他孤單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讓人心疼。
她快步跑過去,拉住他的手臂,用讓他反應不及的速度在他臉上落下一吻,之後又快速的飛奔而去。
留下顧笙一個人在原地站着,用手摸了摸被吻的地方,嘴角一勾輕笑出聲,心滿意足的朝着車站走去。
蘇悅偷親過後用了二十多年來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根本沒有注意到當事人的反應,站在樓道里氣喘呼呼。
忽然反應過來手裡的東西不知道壞了沒有,低頭髮現被包裹起來的花都散了下來,糖葫蘆還是完好無損。
還好糖葫蘆壞了,老媽肯定嫌棄。
到家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爸媽,蘇悅換好鞋直接坐到蘇媽身邊,一臉諂媚的笑道:“媽,這是給你買的糖葫蘆。”說着就把手上的糖葫蘆雙手奉上。
蘇媽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如從一位老佛爺一般把手上的東西拿走。
歪頭看向老爸:“爸,今天沒有出去打麻將?”
蘇爸拿着遙控器調換頻道,一邊回答她:“哪能一天到晚打,這不是現在只有下午去打牌。”
“那你說錯了,應該直接不打牌纔好。”
蘇爸莫不吭聲,吃着東西的蘇媽插嘴道:“你看悅悅都大學畢業了,馬上就要找婆家,人家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指不定怎麼想呢!”
蘇悅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她覺得顧笙肯定沒有問題。但是他爸媽,就不知道了。
這邊老媽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那邊蘇爸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遙控器往茶几上一扔,大聲反駁:“我就不知道,我一沒偷,二沒搶,三又沒犯法,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的嫌棄我!”
“你這就是賭博!”
蘇爸開口準備反駁,就被她擋下:“哎呀!你們別吵了,我這就放個假你看你們要在我面前吵,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話說完,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不說話,誰也不理誰。蘇悅說了聲有點累就去睡了,進到屋裡背靠門發呆。
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從小到大她也是見怪不怪,只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和他們一樣。擡手準備把衣服釦子解開,才發現手上還拿着散落的玫瑰花瓣。
一股喜悅之情涌出胸口,走到書桌前坐下,又拿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
小心翼翼的把花瓣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個個弄平展,然後輕輕夾在書裡面,這樣就可以把玫瑰花保存下來,拿出筆在第一頁寫上“風乾的愛情”。
一切都做好之後把筆記本合上,放在胸前閉上眼睛,默默許下一個願望……
之後的兩個人隔兩天就見一次面,一般都是他在小區門口或者路口等她。
“今天我們去哪裡?”蘇悅隨口說。
“要不要去放孔明燈?”
“孔明燈?沒有放過,馬上就過年了會不會很多人?”雖然她也很想去,但更討厭人多。
“現在哪裡人不多,我們去廣場放。”
還沒到廣場就看到天空飄起來的孔明燈,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你看!有個燈落下來了!”她指着天空的一個方向給顧笙看,一個孔明燈升到一個高度後自己掉落下來,裡面的燈也被吹滅。
“氣球升到一定高度也會爆炸,孔明燈升到一定高度不掉落也會自燃。”
真搞不懂這種心態,明知道毀滅亡還要去放。看着顧笙問:“那我們要不要去放?”
顧笙看她一眼不說話繼續往前面走,蘇悅吐吐舌頭,自己難受又冷場了,呵呵!
小跑跟上去,主動拉上他的手,顧笙看她一眼:“你不是嫌棄放孔明燈這個主意不好嗎?我們回家?”
“怎麼會?”蘇悅連忙否認:“我覺得這個主意太好了,我從來都沒有放過孔明燈,一直想放一個看看!”
說這句話她自己都感覺,太假了!
“選顏色?”顧笙笑問。
蘇悅一臉黑線,鬧了半天是逗我玩兒啊?
兩個人最後選了大紅色,說是過年紅紅火火比較有意義,從袋子外面看真沒發現會變成一個燈籠式的。
折騰半天也沒把它撐起來,最後還是請老闆幫忙,老闆把把燈從袋子裡面的拿出來,就順着風的方向呼啦兩下,然後,燈就被撐開了。
看到已經成形的孔明燈,蘇悅興奮起來,像是想到什麼事情又側過頭看顧笙,上下打量着他,那是一種藐視的眼神。
似乎再告訴對方:你也不怎麼樣嘛!
顧笙被她的表情逗得直笑,伸手往她的額頭彈了一下:“你以爲我是神,什麼都懂?”
“你就算不懂,也不能打擊報復我!”蘇悅捂着額頭,一臉憤恨的看着 他:“你現在對我的行爲,我可以定義你爲打擊報復懂不懂?”
“那乾脆回家讓咱媽給評評理?”
“你羞不羞!”
夾在兩個人中間的老闆有點按耐不住了,敢情這兩個人當我是透明的?
“咳咳!”聽到聲音的兩個人果然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異口同聲問道:“你有事嗎?”
老闆覺得自己的青筋跳的厲害:“你們兩個還要不要放?”
“要!”
“要!”
孔明燈的底部有專門裝蠟燭的,點燃後它自己就會慢慢往上升。顧笙不吸菸,開始自己不喜歡煙味,後來蘇悅不喜歡煙味,也就沒有碰過,還是向老闆借的打火機。
上升的過程並不順利,接連幾次都是點燃後又被風給吹滅。兩個人努力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風,最後不知道在嘗試多少次的情況下,終於升上天空。
看着以緩慢速度上升的孔明燈,蘇悅問他:“你說我們的燈會不會跟別人的撞在一起?”
“你以爲它們和你一樣?”
“……”
站在原地仰頭看着空中的燈,說着哪裡的燈落下來,哪裡的燈燃起來了,就是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自己的燈。
“剛纔忘記拍照留言,可以給朋友們看看。”
顧笙拉着她的手在廣場逛:“以後有機會再來。”
接近過年,晚上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人,把手放在他的口袋裡相互取暖。顧笙要去跟他爸媽過年,以後就沒有機會再來找她。
他把她的手緊了緊,纔開口說:“有時間我就來找你。”
保持沉默一直到她家的路口,顧笙站在原地,她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又跑回來,有些彆扭的問:“你——你怎麼不找我要告別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