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之意?”司馬驁疑惑。
司馬文曦緩緩道,“傳出此謠言者,意在讓小侄騎虎難下,以萬民施壓,逼迫小侄不得不行選妃之舉,既如此,小侄便順了他的意,小侄府中無妾無妻,孤身一人二十年,也確有些孤單,是當選一良妻,相伴小侄左右。”說到良妻,司馬文曦嘴邊不自覺露出一絲柔意。
那絲柔意被司馬驁瞬間捕捉,司馬驁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繼而道,“曦兒莫非,已有心上人?”
司馬文曦抱了抱拳,道,“回皇伯伯,是。”
見司馬文曦如此爽快承認,司馬驁更加驚訝了,“不知是哪家小姐,這般有福氣?”
“此人,皇伯伯亦知。”
“哦?”
“蘇紫嫣,皇伯伯可還有印象?”
聽罷,司馬驁面上微微疑惑。
“此女曾找出殺害孫大人的真兇……”司馬文曦繼續提醒。
司馬驁腦中一閃,想起去年那個無故出現在大殿上的神秘女子,那個丫頭……司馬驁這纔想起,讓司馬文曦調查那丫頭的來歷,後因種種原因,將此事擱置到了一邊,此刻再聽司馬文曦提及,司馬驁微微蹙眉,道,“你怎會垂青如此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
“皇伯伯,她的來歷,小侄已知。”
“哦?”
“嫣兒乃小侄師父太徽老人失散多年的侄女。”
“果真如此?”
司馬文曦斬釘截鐵的回,“確是如此。”
“她何以會出現在皇宮?”
“她奉師父之命,前來尋小侄,江湖之人,不懂規矩,衝撞了皇伯伯,還望恕罪。”說完,司馬文曦又抱了抱拳。
“無妨。”司馬驁擺了擺手,“既是太徽老人的侄女,想必武功不弱,能避開皇宮侍衛,也在情理之中。”頓了頓,他又道,“那日幸得此女破了孫大人一案,這般看來,她還有功。”
司馬文曦淺淺一笑,回道,“她確是聰慧過人。”語氣裡滿滿都是寵溺的味道,聽得司馬驁忍不住戲虐的看了他一眼。
轉而想到另一件事,司馬驁道,“這丫頭來歷,既已知,你垂青這丫頭,朕不會干涉,只是你與白家之女的婚約,此時正在風頭上,怕也難再推脫,不如藉此,將白家之女和這丫頭一同納入府中……”
“此事,恕小侄不能答應皇伯伯。”司馬文曦兀然開口道。
司馬驁再度皺眉,“爲何?”
“原因有三,其一,小侄無法預言今後之事,然,至少如今,小侄一心只系嫣兒之身,除她,小侄不願做他選,其二,白家之女非小侄中意之人,納入府中,無故荒廢其年華,非我所願,其三,如今的白家已非數百年前的白家,白家背後另有他人掌控,這樣的白家,已不宜與我司馬家連姻。”司馬文曦娓娓說道。
聞言,司馬驁眉頭擰得更深,“白家背後有人掌控?何時的事?你如何得知?”
“白家沒落許久,近幾十年,突然一躍成了楚北首富,皇伯伯不覺意外?”
“此事朕命人查過,聽聞白家得了一位高人指點,加之白家尋得良機……”
“皇伯伯可有查過,這位高人是誰?”司馬文曦問。
司馬驁回憶了一下,道,“乃西域一位富商,多年前受恩於白家,因感其恩,故而授白家經商之技。”
“小侄所查結果與皇伯伯聽到的,有些不同,不知,這一消息,是何人上報給的皇伯伯?”
“何人上報,朕一時記不得了,此事過去多年,當時朕得到消息,並不見異常,便未深究,依你之意,莫非此事還另有蹊蹺?”
默了默,司馬文曦說道,“小侄懷疑,控制白家之人與司馬家背後那隻手,出自同一組織,當年皇伯伯未能準確探到消息,或許便是這隻手從中作梗。”
“這個白家!”聽後,司馬驁大怒,胸口氣得又是一陣起伏。
“皇伯伯息怒。”
好一會兒,平息了一點怒意,司馬驁示意司馬文曦繼續說。
“另外,還有一事……”說到這,司馬文曦頓了頓,“五皇兄,前不久參合進了白家,且還掌控了白家一半家產,且,小侄還查到,從田家取走兵器的神秘人方通,前些時日現身,暗中與五皇兄有接觸。”
“好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兒子!”平息的怒意再度燃起,怒意比之前更甚。
咳咳!盛怒之下,司馬驁突然猛咳了幾聲。
司馬文曦趕緊起身,替他順了順氣,“皇伯伯息怒,五皇兄並不知……”
“行了!”司馬驁舉了舉手,阻止了他後面的話,“你別再爲他開脫,棋錯一步,再難回頭,他既踏出了這一步,便不能怪朕狠心,舍了這個兒子,省得讓他成了我司馬家的……千古罪人!”
司馬文曦掩眸,此時此刻,他也不便再多言。
司馬驁轉過身,從書架後的隔層裡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只見裡面放着一張宣紙,紙上畫着一個怪異的圖案,將那張紙取出,遞給司馬文曦,司馬驁道,“那隻手掌控了我司馬家幾百年,而我司馬家對其卻知之甚少,這個圖案是司馬家幾代君王追查良久後得到的唯一線索,你且拿着,你乃楚北幾百年來第一智者,或許,能從中查出什麼端倪。”
司馬文曦接過宣紙,仔細打量了一眼圖案,暗暗將其記在了心上。
司馬驁接着道,“選妃之事,朕相信你是一個有分寸的孩子,不過,朕希望你能將此事辦妥,莫要損了你在民間威望。”
“小侄明白。”
司馬驁又從一旁的錦盒中取了一塊令牌出來,遞給司馬文曦道,“黃龍令你拿着,見此令如見朕,若在行事過程中,有人阻攔,不用請示朕,你酌情處置。”
這便相當於給了司馬文曦一塊免死金牌,也是給了司馬文曦極大的權利,若自己的兩個兒子知曉,怕是又要慪得吐血,司馬驁心想,然而,就算如此,他依然會如此做,誰讓,那兩個小子,已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司馬文曦沉默了好一會兒,單膝跪地,接下了黃龍令。
司馬驁轉身,看向窗外,對司馬文曦揮了揮手,“下去吧。”
司馬文曦應聲,退下。
出殿之際,殿外,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終於停了。
天空萬里無雲,一片乾淨的藍延至天際,陽光微微露出頭角,寒冷之氣還在,卻能感受到陽光的溫度。
短短一日間,連續兩次進皇宮,所爲之事雖不同,司馬文曦的心境卻相同,那便是,平靜,無波。
這處皇宮高牆,圈住了權利,圈住了地位,卻也圈住了裡面的人的自由,他天性不是喜權之人,所以,他喜歡灑脫而自在的江湖,可,他是司馬家的子孫,有些責任不得不揹負,而如今,連江湖都被那隻手指染,那隻手的心很大,它不僅想要司馬家的江山,還想要江湖的掌控權,思及此,司馬文曦嘴角掛起一絲涼笑。
蒼天尚不可盡數掌控萬物生靈!
而你!
更加,不可!
這一刻,司馬文曦正式對着那隻無形的手宣戰,寒風鼓起他的衣袍,逆風而行的勇者,昭示着,一個王,在崛起。
……
邑州,布坊小院。
而蘇紫嫣收到消息時,已是三天後,要說蘇紫嫣爲何沒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主要源於重傷的尹睿。
尹睿重傷後,一直昏迷不醒,且持續高燒,這可讓蘇紫嫣操碎了心,在蘇紫嫣心中什麼事都沒人命重要,故而在照顧尹睿期間,自然對外界之事不甚關心。
待到尹睿高燒退卻清醒,已是三日後。
得到消息時,蘇紫嫣正在和尹睿解釋爲何聖女肖凝和慕容子燁乃一夥兒人。
聽了蘇紫嫣在慕容家的遭遇,尹睿大驚,“你……你膽子也太大了些!那慕容家哪是誰都能去的!還好你沒出什麼意外,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哥怎麼辦喲!”
“這跟你哥有什麼關係?”蘇紫嫣莫名其妙。
“怎麼沒關係,你可是我哥的……”說到這,尹睿突然閉了嘴。
蘇紫嫣歪頭看他,一時疑惑。
尹睿撓頭,乾笑了兩聲,“依你之意,那個神秘的組織,也操控了慕容家?”
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吧!
蘇紫嫣一時對尹睿後面那個“我哥的……”什麼更加好奇了,不過她沒有多問,依照尹睿的性子,必然藏不了多久就會再度說漏嘴,她只要耐心的等着便是。
思及此,蘇紫嫣收了疑惑,回道,“應該是,這一猜想雖沒得到印證,不過已經八九不離十。”
“聖女也是組織裡的人?”
“對。”
“那是怎樣一個組織,竟如此神秘,若非聽你說起,我此前竟不知,江湖還有這樣一個組織存在!”
“我覺得,你是否應該給太徽老人傳個信,或者給你哥也行,告知他們這個組織的存在……”說到這,蘇紫嫣突然想起一事,猛的站起身,“糟了!”
見蘇紫嫣前一刻語氣還正常,後一刻便面色凝重,尹睿下意識端了端身姿,“怎麼?”
“那個組織給你哥下了個套!”蘇紫嫣懊惱自己的大意,竟將如此重要的事忘了。
“下套?下什麼套?”尹睿狐疑問道。
話音剛落,田蜜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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