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伽藍面前,一切謊言都顯得笨拙。風吹白髮,飄到伽藍身上,這已經是最好的說明了。
“你沒有受傷,你的力量強大了許多。”伽藍一語道破。
紫年無法面對已經看透玄機的伽藍。
“你做的是對的。我在水晶中看到了落月消逝的那一幕,同樣沒有忍心告訴之初。這很不容易,但是,我們要學會堅強起來。”隨後,伽藍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他知道了,他知道很久了……
紫年轉身,和伽藍相擁,兩個人都在落月,紫年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我真的,真的希望死去的人是我。我願意用一切換回她的平安。”
“我知道,傻孩子,我也是如此……”伽藍拍着他的肩膀,“當年,神女隕落,生死不知,其實十有八九是不會再有音息了,我那時和你此刻的心境有些相似之處,於是我去了冥界黑冥山,從此隱姓埋名……那時,那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紫年聽後,哭的更厲害了,他很想有一個能瞭解這種情懷的人說說自己的心情,那人是伽藍無疑了。
“你是怎麼熬過來的?”紫年問。
“時間,時間是治療創傷的唯一良藥,也只有時間了……”伽藍說。那時的綿綿心痛,現在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伽藍自己也知道無法再經歷第二次了,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時間……呵呵……”紫年不希望時間能治療自己的傷口,也不希望它能好起來,就這樣裝着落月,不是挺好的嘛。
夜風杳杳,吹着兩個人,一黑一白的頭髮啊……
“其實我是想告訴你,落月既是被選中的月神,不會情義灰飛煙滅的。”這是伽藍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完拍了拍紫年的肩膀,緩緩的離開了。
夜涼如水中,只剩下紫年一個人,站在冷風中……
“伽藍都這樣說了,那說明還是有希望的……”龍醫安慰紫年。這時候的白象也痊癒了,但他很瞭解紫年的心情,也不沒三沒四的開玩笑了,而是選擇了沉默,他知道主人承受了多少的東西,那頭白髮也讓他心疼。
“你知道他說完爲什麼轉身麼?”紫年問。
“因爲他不想我看到他的眼睛,這也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他不想說太多的謊言的……這只是他的安慰,他希望我好好活着的心意。我要面對這個現實,落月死了,我也要勇敢的活下去,因爲這是落月所期望。”紫年說。
心頭依然是難以消磨的沉重,有時候忽然想說些什麼,竟然發現落月已經不在身邊了,上一刻還以爲她在的……
一切都在習慣之中,在眼淚中習慣。
夜裡站着,看着月亮成了紫年的習慣。好像夜裡的月亮距離自己格外近一些似的,好像那裡能體察到落月的溫暖和感覺似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距離她能更近一些……哪怕只是自己心裡的感覺上的。
夜風杳杳,遠方的白骨啊,伶仃裡嘆伶仃,遠方的白骨啊,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