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諾做完手術就趕過來接歸依依,剛到公司樓下準備打電話,就看見嚴澤抱着歸依依從公司快步出來,大驚失色險些跌了手機,然後迅速下車追過去。

“依依?!發生了什麼?”程諾上前想接過依依“嚴澤,你對依依做了什麼?!”

“滾”嚴澤一腳狠狠的踹在程諾的身上:“你現在給我滾遠點,回頭再收拾你!”

程諾沒有躲,紮紮實實的捱了一腳,嗓子泛起一股猩甜,捂着胸口怒道:“依依若是有事,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嚴澤沒有理會程諾,早已抱着歸依依上了車往醫院趕去,程諾憤恨的解了領帶摔在地上,開上車在後面跟着。

看着懷裡昏迷的歸依依,面色蒼白,嘴脣緊緊抿着,眉頭微微皺起,眼角掛着些淚漬,大概是頭痛的太厲害,連昏迷着都不安穩。即使是這樣,嚴澤也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撫,如久旱逢甘霖,身體裡暴虐的情緒好像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四年來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終於再次擁抱了這個女孩,以後不會再離開了……目光往下,水洗藍的連衣長裙,好像比以前胖了些,手指上的戒指……嚴澤從手上摘下,扔出車窗外,小腹也格外的突出礙眼,好想……這個孩子……

“嚴總,醫院到了”,車外傳來聲音打斷了嚴澤,又看了一眼歸依依的肚子,抱着人下了車,一言不發的往裡走,保鏢緊跟着身後,追過來的程諾連近身都做不到。

提前收到通知的醫生正等在大門口,嚴澤把人放在病牀上,跟着醫生去辦公室鏈接病人的情況,程諾看了看歸依依,也緊追着去了辦公室。

加急插隊,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

“病人這種情況有多久了?”醫生那種單子皺眉。

“四年了”程諾接過話。

“根據資料顯示,病人的記憶中樞出現過很大程度上的更改或者缺失,這種刺激性的尋找記憶方法不可取,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程諾猛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嚴澤那張臉 ,這個人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而且剛回來就害得依依舊病復發!憤然:“你對依依做了什麼?”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又對依依做了什麼?她又怎麼會跟你扯上關係?”

“她是我的妻子”程諾坦然。

“妻子?”嚴澤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一圈打在了程諾臉上,程諾伸手阻擋,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整個人往後退了半步,靠在了牆上。

“肅靜!家屬冷靜一下”醫生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病人沒有危險,但不能再受刺激,需要靜養”又迅速說了許多需要注意的事情,把兩人趕出了辦公室,鬆了口氣,現在的家屬真是太兇殘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進了病房,依依已經還沒有醒,程諾想上前到牀邊,嚴澤伸出胳膊擋在程諾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程諾打下面前的胳膊,質問道。

“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兒了,從哪來滾哪去”嚴澤聲音淡飄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依依是我的妻子!嚴澤!你現在只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

“把他轟出去!聲音小點”嚴澤看向門外的保鏢。妻子?呵!我的人怎麼會是你的妻子!你有什麼能力給她幸福!結了婚我也能讓你離!

寡不敵衆,程諾鬆口:“我就在這裡呆着,依依醒來看不見我會着急!”

嚴澤沒吭聲。

程諾氣急:“你別太過了!依依現在失憶了,還懷着孕,你這樣會刺激到她!”

嚴澤擺擺手,保鏢走出門外。

自己端個椅子坐在病牀前,不讓程諾進半分。

病房裡安靜一片,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嚴澤接起電話。

“阿澤!你現在哪呢?剛纔去公司找你,負責人說不在,阿姨的病情惡化了!你快過來”手機裡的女聲略帶急切。

“知道了,我一會到”說完就掛斷電話,表情陰沉。

嚴澤看着病牀上的歸依依,想帶着一起走,但人還沒有醒過來的,而且母親那邊也是個麻煩!反正已經知道確定了身份,等擺平了這邊亂七八糟的事,再來接依依,下了決定又看了一眼躺着的人,擡腳出了病房。

程諾走的牀前坐下,繼續看着病牀上的人,方纔真怕他不顧一切把人依依帶走,現在人終於走了放下戒備鬆了口氣。

…………

直到深夜我才緩緩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一片白,程諾趴在牀邊眯着眼,感覺到動靜,立刻擡起頭來,看到醒來的我笑了笑:“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有些渴”

程諾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試試水溫,遞到我面前,我依着程諾的手喝了兩口:“我這是怎麼了?”

“你的頭痛犯了,昏了過去”程諾放下杯子,握住我的手。

“我昏迷了多久”我掙扎着要坐起來。

“近三個小時,醫生說要靜養,先別急着起來”程諾壓住我:“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飯。”

我搖搖頭:“沒有胃口,吃不下”

“喝點粥吧,身體太虛了”程諾流露出擔心的神情。

“好”肚子裡還有個小的,總得顧着點。

程諾見我鬆口,叮囑我好好躺着,下樓去買飯。

我躺在牀上,慢慢回想今天下午發生的事,腦袋隱隱作痛,我知道自己失憶忘記了很多東西,問過奶奶,奶奶說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但嚴澤說的那些話,他以前應該是認識我的。問我爲什麼忘記他,爲什麼和程諾結婚,還問我是不是報復他。

出車禍是四年前的事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看來即便真的認識,也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而且和程諾結婚跟他有什麼關係,程諾溫潤如玉待人和善,對我更是多年來沒有紅過臉,比那個嚴澤不知道好多少倍!想着想着越覺得嚴澤是有病,對一個懷着孕的有夫之婦步步緊逼,還害得我犯病住院,簡直是個瘋子,以後還是離遠些比較好。

莫約半個小時,程諾領着飯盒推門進來:“買了一碗蔬菜粥,一份烏雞湯和包子”,把飯收拾出來擺在牀上的用餐小桌上。看我神情懨懨,就端起粥一口一口餵我。

“離職申請了嗎,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去上班”程諾語氣溫柔,像手裡的這碗粥。

“我跟經理說了,我也不想再去了”而且不想見到那個可惡的嚴澤!

“嗯嗯,在家裡好好養身體,如果生下孩子還想上班咱再找,想在家裡我也養得起你”程諾搽掉我嘴角的飯漬,開始給我喂湯。

“喝不下了”我推了推程諾的手。

“一點,喝兩口!剩下的我喝”說着又鑰了一勺湯遞過來。

我依着喝了兩口就不肯再喝,程諾接過湯一飲而盡,包子也很快清空,看來是晚上手術都沒來得及吃飯。

“現在頭還痛嗎?”程諾把飯盒收拾一下扔進了垃圾桶。

“好多了,你現在困不困?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不困,我剛纔趴着睡了會,明天醫院沒什麼事,我在家陪你”程諾摸了摸我的額頭,不燙,又捏了捏我的臉。

“你認識嚴澤嗎?”今天下午嚴澤說的話,和語氣應該是認識程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