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舒逸還是鎮南方,他們想破腦子都不會想到蘇青背後的那個人竟然會是蘇白,也正因爲這樣,舒逸和鎮南方他們註定要走上一截彎路。
小惠一直在盯着葉縝,可是葉縝除了公司就是家,兩點一線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什麼動作。這一點讓舒逸也很是不解,葉縝與蘇藍之間是有感情的,這一點無論是葉縝還是蘇藍都有所表現。
可是在知道蘇藍“死而復生”之後葉縝竟然能夠那麼沉得住氣,在舒逸看來是有些不正常的,按理說葉縝應該去找蘇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蘇藍這邊居然也沒有一點動靜,蘇藍成天都呆在家裡,就連蘇家的人也搞不明白他們這位小姐是怎麼了,有人說她雖然復生可是還沒真正徹底“還陽”,也有人說這次的死把她的魂魄給勾去了一半,整個人都傻了。舒逸是不會相信這樣的傳言,蘇藍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然,舒逸也猜想過,兩人會不會私下裡通過電話什麼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讓舒逸想不通,否則他們就不會有之前的那一番折騰。
舒逸想來想去,蘇藍一直躲在蘇家只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躲避危險。之前小惠帶回來的消息不是說有人要對蘇藍不利,而且葉縝也曾經殺了兩個想要針對蘇藍的人。舒逸眯着眼睛,想要對蘇藍不利的人又是誰呢?
除了那些想對付蘇家的人,還有誰會想要害蘇藍?
鎮南方也想不明白,他提出一種可能,那就是想要對付蘇藍的這一撥人會不會是衝着葉縝來的。
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還真心說不清楚,這個案子錯綜複雜,我們現在來捋捋,先是蘇楊兩家的恩怨,我們姑且把它看成整個案子的起源,接着是葉縝怪異的出場,引出了我們的另一個關注,就是那種能夠讓人發生變異的藥物,而這種藥物或者說這個技術對於我們來說它的意義遠超過了蘇家凶宅案的意義,因爲這玩意如果不慎重,造成的危害可是巨大的。”
“再接下來,也就是第三點,蘇家的內亂,蘇白和蘇青兩兄弟的爭鬥,這三大線條交織在整個案子中,無論哪一條線都是我們不能無視,不能忽略的。”
鎮南方點了下頭:“如果說對付蘇家的,掌握那能夠讓人變異的藥物和技術的是同一夥人,那麼挑起蘇家兄弟內耗的會不會也是同一夥人呢?”舒逸回答道:“我覺得應該不是,挑起蘇家兄弟內耗或許也是報復蘇家的一個好辦法但蘇青卻不是那麼容易慫恿的人,他這個人很機靈,除非……”
鎮南方接話道:“除非是他在這聲內耗中處於劣勢,急需要外力的支援翻盤!”鎮南方的話才說完,舒逸卻皺起了眉頭,鎮南方的話給了他一些觸動,彷彿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腦海中一晃而過,他卻無法抓住。
“怎麼了?”鎮南方發現舒逸的異樣,他輕輕問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你說得對,除非在兄弟之間的爭鬥中,蘇青牌絕對的弱勢,否則以他的聰明一定不會被外人慫恿的。”
鎮南方繼續說道:“這就又與之前你說的那一點相悖了,那就是蘇青是個聰明人,做個錢化不完的閒人更符合他的本性。”
“蘇青的事情先放放吧,我總覺得蘇青的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下面我們再說說對付蘇藍的人,對付蘇藍的人一定不是剛纔我們說的想要對付蘇家的那夥人,因爲他們當着葉縝的面也否認了。我們當然不會他們怎麼說我們說怎麼信,只是我們也曾經分析過,想要殺蘇藍,那些人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勁。所以說,對付蘇藍的人應該是另一夥人!”
鎮南方走到了白板的面前,在上面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很重要,至少前面那夥人我們大致有了想法,他們很可能是楊家的後人,他們的目的是爲了來尋仇,可是偏偏這一夥人到目前爲止除了知道他們想要對蘇藍下手以外,其他的我們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鎮南方補充了一句。
謝意和和尚也閒了好幾天,他們聽着舒逸和鎮南方的分析,和尚說道:“要不我去盯着蘇藍吧!”舒逸看了他一眼:“你去也好,我想如果他們真要對蘇藍不利,有你在我們會放心很多,不過你自己卻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和尚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謝意說道:“我想說一點,能夠在蘇家凶宅佈置那樣一個迷幻陣的人應該是個高人,這樣的高人慢說是香江,就是整個華夏也不會多見,這一點可以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做爲一個突破口。”
舒逸“嗯”了一聲:“那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調查吧。”
“和尚,既然你自告奮勇去盯着蘇藍,那麼你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查出想要對蘇藍下手的到底是些什麼人。”舒逸又對和尚說了一句。
鎮南方問道:“老舒,何督察那邊還沒有什麼消息嗎?”舒逸回答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吧,昨天警方內務部門已經把連書俊帶走了,那個內鬼觀望兩天就該有所動作。”
何錦坤這次是親自出馬的,讓他覺得痛心的是竟然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炳叔在連書俊被帶走的第二天就向警署提出了休假的申請,就是要帶家人去澳洲旅遊。
何錦坤的車子趕到了香江機場,早就守在機場的兩個小夥子走了上來,一個說道:“何sir,炳叔一家確實買了去澳洲的機票。”何錦坤問道:“是用真實的身份嗎?”那小夥子回答道:“是的,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何錦坤這才鬆了口氣,他給舒逸打了個電話,語氣裡透着輕鬆。
可是舒逸卻給他潑了盆冷水:“何督察,你就保證他只買了去澳洲的機票?或許他用假身份還買了飛往其他地方的票也說不定。不用去查了,就守在閘口,他過檢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掛了電話,何錦坤心裡暗歎,幸好給舒逸打了電話,否則自己很可能就被炳叔給耍了。
不過他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對於炳叔他還是有感情的,從心理上來說,他更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果然如舒逸猜測的一般,炳叔一家還用假身份買了飛往島國的航班,可惜他們沒有能夠如願以償地登上飛機,在閘口就被何錦坤帶着人攔了下來。
炳叔見到何錦坤的時候面如死灰,何錦坤嘆了口氣:“炳叔,再熬幾年你就可以退休了,這又是何苦呢?”炳叔冷笑一聲:“就我的那點退休金能夠做什麼?幹了一輩子,老老實實,兢兢業業,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所以我必須要賭一把,就算是爲了子女,我也必須賭這一把。”
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女婿,又看了下自己的妻子,露出悽慘的笑:“對不起,原本我以爲自己可以給你們一個好的生活,看來現在辦不到了。”接着炳叔的嘴裡滲出了黑色的血,何錦坤一驚:“不好,他要自殺!”
可惜他反應得遲了些,炳叔的身體已經慢慢地倒了下去。
毒藥很厲害,炳叔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就斷了氣,他的妻女哭成了淚人似的。
何錦坤在他的隨身行李裡並沒有找到舒逸說的與那筆錢有關的任何東西,包括銀行卡或者存摺。
舒逸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嘆了口氣:“看來炳叔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何錦坤說道:“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炳叔的妻妹就在島國,我想那筆錢應該是早就已經匯進她的銀行賬戶了。”
舒逸說道:“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什麼意義了,炳叔已經死了,線索也就斷了,那筆錢既然查不出來就別管它了,至少炳叔的家人過去也不至於生活不下去。”何錦坤覺得舒逸還是蠻有人情味的。
內鬼的事情因爲炳叔的外逃和自殺而真相大白,連書俊也洗脫了嫌疑,警察部門順勢把那十萬塊當做獎勵獎給了他,他這兩天的委屈倒是沒有白受。
唯一感到遺憾的是舒逸,炳叔的自殺讓他更加證實了心中所想,炳叔一定知道些什麼。
這也怪不得何錦坤,炳叔的毒藥根本就是藏在嘴裡的,能夠順利離港,那毒藥就用不上了,如果被警方抓住,那隻怪自己的命苦,不過死他一個能夠換取家人過得好一點的話,他也認了。
“炳叔死了,他爲什麼非得死呢?”舒逸象是在自言自語,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因爲他知道得太多了。”舒逸點了支菸:“我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等了,當初直接就讓何錦坤把他給抓了,那樣或許我們還能夠從他的嘴裡問出些什麼來。”
鎮南方笑了:“老舒,你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是自欺欺人嗎?”舒逸瞪了他一眼,鎮南方說道:“炳叔早就下了必死的決心,遲抓早抓結果都是一個樣子,一個爲了自己妻女能夠過好一點的老人,在他看來,生與死都沒有自己的親人重要。”
是的,這就是人性,這就是父母,舒逸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