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大鬧蘇白辦公室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不翼而飛了,大約兩個小時後舒逸他們也知道了,是楊秀雲告訴他的。
楊秀雲有兩天沒來了,這兩天她去了一趟粵州。
“你猜一下我去粵州做什麼?”楊秀雲微笑着問道。
舒逸想了想:“你有楊家後人的消息了?”楊秀雲嗔道:“一點都不好玩,你又知道了。”
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一直都有些疑惑,爲什麼我想到什麼你總能夠提前去把它辦好呢?”楊秀雲調侃道:“這說明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唄,又或者說我們是心有靈犀。”她說完臉竟然紅了。
舒逸輕咳一聲,他可不願意和楊秀雲有什麼曖昧,他說道:“你這一趟應該有所收穫吧?”王媽端上一盤蘋果,楊秀雲抓起一個啃了起來:“收穫是有一些,不過用處卻不是很大。”
舒逸點上支菸,靜靜地望着她。
“我找到了當年楊家的那個保姆的後人,當年那個保姆爲了保護楊家的後人,怕有人追殺,就躲到了粵州去,而那楊家的後人自然也改了姓,姓了保姆夫家的姓。”
舒逸問道:“那保姆的夫家姓什麼?”
楊秀雲回答道:“姓唐。”舒逸皺起了眉頭:“唐?”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蘇白身邊那個肥肥胖胖的唐球,這會不會只是個巧合?
“你在想什麼?”楊秀雲問道。舒逸這纔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哦,沒想什麼,你繼續。”楊秀雲說道:“那保姆也算是忠心的,雖然楊家那個後人姓了唐,可是自從他懂事開始,保姆就把楊家的慘案告訴了他,向他灌輸仇恨,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夠親自爲楊家報仇。而且他還告誡唐家的人,一定要幫助楊家後人復仇。”
“就在楊家那個後人成年以後,認祖歸宗,恢復了楊姓,他娶了唐家女人,之後楊家又重新開枝散葉,而唐家也成爲了粵州當時的一個望族。但楊家的後人並不急着回香江報仇,他認爲還不是時候,因爲當時蘇家已經站穩了腳跟,而就憑當時楊家和唐家合力也不是蘇家的對手。”
“於是他選擇了休養生息,一邊努力地培養自己的後人,一邊努力地聚集財富,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把蘇家給打敗。當然,他們的仇恨是你死我活的,蘇家當時勾結黑暗勢力滅了楊家滿門,霸佔了楊家的財產,只是從商場上打敗蘇家太便宜他們了,所以楊家後人發誓一定也要殺盡蘇家的後人。”
舒逸聽到這兒嘆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
楊秀雲淡淡地說道:“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楊家的後人怕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會忘記了仇恨,所以從小楊家的孩子就生活在仇恨之中,只有這樣楊家的復仇大計纔不會落空。”
舒逸點了點頭,在小孩的心裡埋下仇恨的種子倒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楊秀雲說道:“七十年代,楊家就有後人偷偷回了香江,想要對付蘇家,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又全都被楊家當時的家長給召回去了。”
舒逸說道:“七十年代?也就是蘇家老宅第一次鬧鬼的時候!”楊秀雲笑道:“是的,所以現在看來所謂的凶宅之說並不屬實,其實還是人爲,應該就是那次來香江的楊家的後人乾的。”
“不過楊家的仇恨雖然在延續着,可是唐家卻不一樣,唐家的後人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義務去陪着楊家發瘋,這個時候唐家和楊家的分歧出來了,不久,楊家便舉家搬遷了,聽說是搬到粵西去了,可是我聯繫過粵西的同事,按楊家搬遷的時間沒有查到這方面的記錄。”
“也就是說楊家後人從此就斷了音信?”
楊秀雲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唐家的一個老人說的,而唐家的年輕一輩都已經不知道這段歷史了。”
舒逸嘆了口氣:“是啊,轉眼就是百年了,我真沒想到,一段仇恨竟然會延續一百年!”楊秀雲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正常,楊家過往的榮耀,楊家一百多口人命,其實這其中不僅僅是仇恨,還有財富!楊家人同樣想要奪回曾經屬於他們的那筆財富。”
“和唐家的分道揚鑣,楊家的後人舉家搬走,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如果他們重新換了個姓氏我們想要找到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天下之大,要藏下一家人太簡單了。不過小楊,你覺得他們會去了哪?”
楊秀雲眯了下眼睛:“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是去南粵,相反,他們更有可能是來了香江!”舒逸笑了,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纔會說楊家的人會換一個姓氏,換一個姓氏回到到香江,就在仇家的眼底下他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現在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了,香江蘇家所發生的這些詭異的事情,肯定與蘇楊家的恩怨相關,只是楊家的人在暗處,蘇家的人在明處,蘇家根本就是防不勝防。”舒逸說完又問道:“對於蘇家兄弟之間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楊秀雲笑了笑:“蘇家兄弟關係緊張是由來已久,只不過現在更加的白熱化了。相比起來蘇白倒是更能夠讓人接受一點,蘇家如果真是落到蘇青的手中要不了多久一定會徹底地垮掉。”
蘇青是個紈絝舒逸也是知道的,他說道:“我曾經讓警方對蘇青進行過調查,看看他和誰走得近,又是誰指使他這麼做的,可是警方調查的結果卻是根本就沒有人教他這麼做,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楊秀雲聽話聽音:“按理說蘇青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是根本不可能那麼精準地把握大局,可他對蘇白的兩次出手都很是時候,直接打在蘇白的軟肋上,這不象是他自己的智慧。”
舒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也正是他的看法,可偏偏調查的結果蘇青根本就沒有同盟。
“或許警方的調查並沒有到位,這樣吧,我再去好好查查!”
舒逸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交給你辦最好,你總是能夠給人意外的驚喜。”
楊秀雲走了,舒逸望向一直坐在一邊沒說過一句話的鎮南方:“你今天很反常,一言不發很不象你的特點。”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在這樣一個女人的面前,我還是少說些的好。有你一個人讓她覺得難以應付就夠了,何必再加上我呢?”
舒逸明白鎮南方的意思:“你還是對她有懷疑?”
鎮南方嘆了口氣:“你不覺得她真象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有時候她的思想和行爲已經近乎妖孽了。”舒逸笑了:“你這話怎麼聽起來酸酸的。”
鎮南方折了舒逸一眼:“懶得理你。”
他站了起來這準備離開,舒逸說道:“等等,你聽了這麼久總得發現些意見吧?”
鎮南方這才重新坐了下來:“首先吧,對於楊唐兩家的事情我覺得她的話真真假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說,楊家和唐家之間是不是真的分道揚鑣等等我們都無法去證實,她已經把話都堵死了,唐家的後人已經不知道這筆糊塗賬了!就算是我們找到那個唐家的老人,得到的結論應該也和她說的沒有什麼兩樣。”
“唐家現在已經是粵州的望族,他們不想和楊家再綁在一艘戰船上也很可能的。”舒逸輕聲說道。
鎮南方說道:“我不覺得,她剛纔也說了,這其中除了仇恨,還有利益,其實從頭到尾,仇恨都是不第一位的,百年的仇恨,再怎麼從孩子灌輸起,都不會那麼的深刻,真正深刻的是利益,蘇家那富可敵國的財產!在利益的面前,眼看勝利在望,你覺得唐家會放棄這塊已經即將到嘴的大肥肉麼?”
舒逸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鎮南方的成長是驚人的,他更欣賞的是鎮南方知道什麼時候該張揚,什麼時候又應該沉得住氣。剛纔楊秀雲在的時候鎮南方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是對的,其實鎮南方的想法他也想到了,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並不象鎮南方那樣真正對楊秀雲有什麼懷疑,只是覺得楊秀雲表現出來的精明讓他覺得有些害怕。
舒逸說道:“蘇家兄弟的事情呢?你有什麼看法?”鎮南方摳了摳頭:“這個不好說,兄弟大戰,背後我想一定是有人唆使。”舒逸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兄弟倆會不會做傻事!”鎮南方說道:“你是怕他們自相殘殺?”
“自古以來,煮豆燃豆萁的事情還少麼?”
舒逸輕嘆口氣:“可是我弄不明白,蘇青向來紈絝,對於了來說,做一個閒散的人不更逍遙自在快活得多麼?蘇氏三成的股份,每年他只是吃花紅就夠他花天酒地了,他還爭什麼呢?”鎮南方冷笑道:“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誰會嫌錢多咬手?”
舒逸搖了搖頭:“錢再多到了一定程度對於他們來說就只是個數字罷了,蘇青是聰明人,他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真讓他拿下蘇氏,他甚至連現在的快活風流的日子都保不住,這一點他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