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竟然說易老是被催眠了,西門無望和謝意都大吃一驚。
謝意說道:“先生,你也是個心理學專家,又知道易老是被催眠的,應該能夠有辦法讓他甦醒吧?”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雖然知道他是被催眠的我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每個實施催眠的人找的點都不同,也就是給出的暗示都不同,而能夠做到讓人昏睡這麼長時間的人,他的催眠技術是相當高明的,沒那麼容易破解。”
大家又懈氣了。
西門無望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舒逸說道:“彆氣餒,至少今天晚上我們把兩個疑點都已經有了答案,只要找到原因,辦法總會有的。現在你們趕緊把易老送回去,記住,動作別太大,那樣有可能傷到他。”
西門無望和謝意兩人擡起易爺,從窗戶走了。
舒逸躺到了牀上,伸直了身子,雙手抱着頭,閉上了雙眼,他的腦子裡一直浮現着一個身影,就是從易老房間裡偷偷溜走的那個黑影。雖然只是個影子,舒逸還是把他給認出來了,易平。他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易老的房間,鬼鬼祟祟,看來他知道易老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或者,易老的事情與他有着很大的關係。
易老是五天前出事的,五天前舒逸他們還在西明,看來對手是算好了每一步。舒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知道這條線索自己是摸對了。不過舒逸還是有些不解,他們爲什麼要對易老這樣?殺了易老豈不更方便,直接便掐斷了這條線索。
窗外一個身影晃動,舒逸坐直了身體:“誰?”手摸向了懷裡的槍,衝到房門邊關掉了房間的燈。
然後他舉着槍指向窗口,慢慢地走了過去。窗外漆黑寧靜,再沒有什麼動靜。
舒逸站在窗邊,屏住呼吸,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剛纔確實有個人影從窗外一閃而過。到底是誰?舒逸有些害怕,對手會不會已經沉不住氣了,想和自己短兵相接。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西門無望雖然曾經是警察,但身手卻是泛泛,自己更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對方如果真的要下手倒是絕佳的機會。
舒逸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帶着小和尚一起來的,有小和尚在身邊安全問題就不用舒逸擔心了。
半小時後,窗外有了動靜,舒逸聽出是西門他們回來了,才鬆了口氣。
“燈怎麼關了?”謝意問道。西門無望也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舒逸回答道:“剛纔我看到一個黑影閃過。”西門無望說道:“我出去看看。”舒逸搖了搖頭:“不用了,早走了。”謝意拍了拍胸口:“我的媽呀,不會是殺手吧。”舒逸正色地說道:“很有可能,所以你可得想仔細了,還要跟着我們嗎?”謝意說道:“或許跟着你們會更安全,反正我的命賤。”
說完便倒上牀去。
西門無望有些擔心:“舒處,你睡吧,今晚我盯一下。”舒逸說道:“也好,下半夜我換你。”舒逸也不敢大意,搞不好就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舒逸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西門無望也在椅子上睡着了,手裡還抱着槍。舒逸有些內疚,說好下半夜換西門無望的,卻沒能醒來。謝意也還在熟睡,舒逸輕輕起身,不料他的動靜還是把西門無望驚醒了,見是舒逸,西門才笑了笑。
舒逸說道:“睡吧,昨晚辛苦你了。”西門無望說道:“沒事,以前蹲坑的時候可比這苦多了,兩三天不合眼是很正常的事情。”說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槍放好,伸了個懶腰:“舒處,今天有什麼安排?”舒逸說道:“去易家,我要見一下易平。”
西門無望好奇地問道:“易平?見他做什麼?”舒逸說道:“你還記得昨晚從易老房間裡出來的那個黑影嗎?”西門無望說道:“天太黑,沒看清楚。”舒逸說道:“那就是易平,我想他一定知道易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意說道:“可是昨天所有的人都看見我們被易家趕出來的,怎麼去啊?”舒逸說道:“就這樣去,西門,把房退了,今晚我們住到易家去,既然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就沒那麼多避諱了。”
三人再次來到易家,昨天給他們開門的那個中年人見到他們,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你們怎麼來了?”舒逸說道:“我要見易先生。”中年人說道:“那你們等一下吧。”不一會,易先生親自到門口迎接,中年人一臉的迷惘,他搞不懂爲什麼易先生今天的表現和昨天截然不同。
道士們在易老的房間外面設起了壇,忙着準備着道場,易先生把舒逸三人請進了書房。
才關上房門,易先生便迫不急待地問道:“舒先生,怎麼樣,家父的病是不是有眉目了?”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易先生別心急,我答應過易先生,三天之內一定會讓易老甦醒過來的。”易先生輕輕嘆了口氣:“能不急嗎?家父已經年邁,這次又遇到這樣的事情,哎,真擔心他的身體挺不過去。”
舒逸沒有接他的話,自顧問道:“易平在嗎?”易先生楞了一下:“舒先生找他?”舒逸說道:“想和他單獨聊聊。”易先生問道:“你不會懷疑這件事與平兒有關吧?”舒逸說道:“易先生別緊張,我只是想向他了解些情況。”易先生說道:“好吧,我去把他叫來。”
舒逸對謝意說道:“你去看看道士們做道場吧。”謝意點了點頭,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裡面只剩下舒逸和西門無望,西門無望輕輕問道:“舒處,你讓謝意去盯着道士做什麼?”舒逸說道:“如果你是我們的對手,想要隨時掌握易老的情況,最好的辦法是什麼?”西門無望吃了一驚:“你是說他們會混在道士裡面?”舒逸淡淡地說道:“也許也會混在易家的親友裡面。”
西門無望說道:“可謝意能夠知道你的心思嗎?”舒逸說道:“這小子精着呢,他至少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他去做一件事情。”
正說着,易先生領着易平進來了。
易平站在門口,望着舒逸和西門無望。易先生說道:“平兒,進來,舒先生有點事要和你聊聊。”易平說道:“我和他們沒什麼好聊的。”舒逸淡淡地說道:“是嗎?”一雙眼睛冷冷地盯着易平:“易先生,我想和他單獨聊聊。”易先生雖然覺得舒逸的眼神不善,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你們先聊着,我去前面看看。”
西門無望也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西門無望輕輕帶上了門。
舒逸對易平說道:“怎麼?連坐下和我說話的膽量都沒有嗎?”易平咬了咬嘴脣,坐了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舒逸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易平雙手抱在胸前,身子往後面靠了靠:“我做什麼了?”舒逸說道:“你怕我。”
易平說道:“我爲什麼要怕你?”舒逸說道:“你怕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很抗拒和我的交流。”易平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迴避着舒逸。
舒逸說道:“你害死了你的太爺爺。”舒逸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易平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他大聲地說道:“我沒有,你胡說。”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蒼白,緊緊地握住一對拳頭。
舒逸沒有理會他的反應:“過了今天,易老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易平說道:“不會的!太爺爺不會有事的。”舒逸說道:“他們的話能信嗎?其實你也不信,不然你就不會大半夜地去向你太爺爺懺悔。”
易平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舒逸把煙點上:“你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上?”易平頹然地坐了下去。舒逸說道:“好了,你去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易老終歸是你的親人,你不在乎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易平望着舒逸,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舒逸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易平的內心很糾結,他在掙扎着,易平眯縫着眼睛,右眼眼皮快速地跳動。最後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出了書房。舒逸長長地嘆了口氣。
西門無望就在門口,並沒有走遠,屋裡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西門無望走進書房,舒逸說道:“盯着他,留心和他接觸的每一個人。”西門無望點了點頭,跟着易平去了。
易先生大概是看到易平出去了,他又重新回到書房,舒逸正靠在沙發靠背上,舒展着身體,閉目養神。
“舒先生,平兒他到底怎麼了?”易先生坐下,輕聲問道。舒逸睜開了眼睛,坐正身子:“易先生來了?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易先生說道:“可我看他的臉色很難看,舒先生,他只是個小孩子,你別嚇着他。”
舒逸笑道:“易先生放心吧,我嚇不着他。對了,易老平時對易平應該很是疼愛吧?”易先生點了點頭:“幾個曾孫子裡面,家父最疼愛的就是平兒了,他的天資聰慧,對於音律有着極強的悟性。”
舒逸點了點頭:“確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