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遠也去了殯儀館,這件事情他向呂元說過了,呂元派了兩個人暗中保護他。肖宇有些埋怨呂元:“呂哥,你怎麼就答應他了?這萬一他們兄弟倆要是跑了呢?”呂元白了他一眼:“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們姑且不說齊光遠兄弟與耿家姐妹的姻親關係,就是耿冰與齊光遠之間也是有感情的,現在耿冰死了,人家齊光遠提出去送她一程,跟着張羅她的喪禮,我能說不行,不許去嗎?沒這麼不近人情的。再說了,人家憑什麼要跑啊?人家真要想走,我們攔得住嗎?我們又憑什麼攔啊?”
肖宇不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呂元說得沒錯。呂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好了,小夥子,就別這麼鬱悶了,你要相信舒逸,真正的重頭戲在他那邊。”肖宇說道:“那邊還有什麼戲啊?你沒聽到他們說,齊光喻也都去了殯儀館嗎?”呂元說道:“照你這樣說,耿冰死的時候齊光喻還在肅州呢,耿冰的死關他屁事!”肖宇笑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齊光喻沒想到,“翠鳥”會在這個時候給他來電話,這是個陌生的號碼,估計是一次性用了就扔的電話卡。
“聽說你那邊出了點狀況?”電話裡是個男人的聲音,齊光喻卻很是耳熟,是“翠鳥”。齊光喻淡淡地說道:“嗯,是有點事,我小姨子她出車禍死了。”“翠鳥”冷笑一聲:“我怎麼跟你說來着,一定要管好你身邊的女人,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當然地它就能夠爲你掌控了,你老婆呢,找到了嗎?”齊光喻說道:“放心吧,我一定能夠找到她。”齊光喻的心裡很不舒服,雖然他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比他的要高,可是這個人用這樣的語調和他說話,也太盛氣凌人了,自己的事情憑什麼輪到他指手畫腳?
可“翠鳥”卻說道:“我放心?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當初你們讓李嬌把矛頭引到那邊去的時候你們想過今天的後果嗎?”齊光喻說道:“我還不是希望能夠讓這件事情有個圓滿的解決嗎?原本我想只要‘左善旗’的故事能夠吸引住他們,那樣我們就能夠爭取到時間了。”“翠鳥”冷笑道:“是嗎?可是他們真被你那個故事吸引住了嗎?他們不但沒有被吸引住,反而你在那個所謂的故事中卻露出了破綻,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你做的這一切根本就是畫蛇添足,懂嗎?”
“其實他們一開始的調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進展,對他們來說就只是幾起謀殺案,現在倒好,你的那個所謂的故事卻把他們引向了事實的真相!”“翠鳥”的埋怨讓齊光喻的心裡很是窩火:“如果我不把他們引到這邊來,你以爲他們就查不出來了嗎?你想過沒有,如果他們真的只把這案子當一件刑事案,專案組的組長會讓一個軍安的高級特工來擔任嗎?之前就是燕京市局的領導都沒有想到會讓舒逸來擔當專案組組長,舒逸是什麼人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翠鳥”沉默了,齊光喻說得也不無道理,齊光喻繼續說道:“你可別忘記了,當知道是舒逸擔任專案組組長的時候你比我還要不安,那時候我說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另外我也告訴過你,舒逸到了內蒙以後根本就不是地方警察部門在配合他的工作,而是軍安的人,軍安西北幾省的負責人呂元在給他當助手,難道這也是偶然嗎?”
“當時我就和你商量,既然他們讓舒逸來插手這個案子,我們多少得給他些乾的東西,把他往他們感興趣的事上引,讓他們被某件事情吸引住眼球,那樣我們才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至少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不是嗎?不得不承認,舒逸是個聰明人,但他再聰明,辦案也是需要時間的,雖然他是軍安方面的人,有一定的特權,可是我們這些人他們沒有證據一樣不敢輕易亂動,怎麼說我們都是華夏的社會名人,他們得考慮影響。”
“翠鳥”嘆了口氣:“可是你卻後院起火了,如果沒有耿冰的那檔子事情,我也不會管你,現在倒好,連耿寒也失蹤了!再有三天不到的時間,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我不希望天都要亮了我們還要尿一泡在牀上!”齊光喻淡淡地說道:“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能夠處理好,你就安心地做你的隱形人吧,換句話來說吧,就算真有什麼危險,那也是我們的事情,東西還在你的手上,我們就算全軍覆沒,你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不是嗎?”
“翠鳥”冷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一旦你們出了事情,他們追到我這兒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至於那批貨,我要重新再布一條線就那麼容易嗎?”齊光喻說道:“那你想怎麼樣?”“翠鳥”回答道:“別那麼大的火氣,我只不過是提醒你一下,事關重大,一定不能有婦人之仁,耿寒那邊當斷則斷了,大不了找人頂罪,說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在向你的家人報復!你小子做了這些年的律師,得罪的人不佔少數吧?再加上你大哥上次的中毒事件,這些事情都是針對你家人的報復,這樣我想應該能夠說得過去吧?還有那個老聾,對了,他是叫魯老五吧?”
齊光喻說道:“嗯,說好了,三天後的半夜,就可以裝船了。到時候你可得把貨運到指定的碼頭,否則時間上來不及。”“翠鳥”說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提前把港口告訴我就行了。”
掛了電話,齊光喻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齊光遠輕聲問道:“是那個‘翠鳥’吧?”齊光喻點了點頭:“他把我們盯得倒是蠻緊的!”齊光遠說道:“可我們卻是連人家是什麼人都不知道。”齊光喻咬着脣:“他讓我殺了耿寒!”齊光遠望着他:“那你的意思呢?”齊光喻說道:“如果我能夠穩住她當然是最好了,不然的話也只能除掉她了。”
齊光遠嘆息道:“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說實話,我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有些過了!”齊光喻說道:“大哥,這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就拿小冰來說吧,如果當初她聽我的,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你想想,如果她落到舒逸他們的手裡,你覺得她能夠扛得住麼?我敢說,要不了半小時,她就會把一切都抖了出來,別說是她,就是我們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也保不齊能夠挺過軍安的拷問。唉……”
“我要離開一會!”齊光喻說道,齊光遠心裡清楚他是去做什麼:“有小寒的消息了?”齊光喻點了點頭:“那個陶維春你還記得吧?就是以前追求小寒的那人,後來是小寒公司的副總!”齊光遠有些印象,齊光喻繼續說道:“他匆匆忙忙離開了公司,之後又悠閒地在咖啡廳和朋友見面,我想他應該是想去見小寒,只是他發現了有人盯梢,所以緩了緩。”齊光遠說道:“好吧,你去吧!”
陶維春離開咖啡廳的時候發現跟蹤自己的那輛黑色福特車已經不見了,也沒看到可疑的人,他鬆了口氣,掏出電話來給耿寒打了過去:“小寒,我馬上就過來,對了,除了吃的喝的還要帶點什麼嗎?”耿寒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如果方便的話,給我帶點那什麼,我大姨媽來了!”陶維春的臉色有些尷尬:“哦,好的!”
陶維春開着車到了一家超市門口,帶上了耿寒讓他買的女人用品,然後纔開着車向耿寒的小公寓去。他沒有發現,在他後面很遠的地方有一輛馬自達正跟着他,那便是齊光喻的車,只是這車他不常用。
轉過了這條街,齊光喻停了下來,他已經不用再盯着了,因爲他猜到了耿寒在哪兒,這裡他太熟悉了,齊光喻停車靠邊,點了支菸,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子裡總是回想着曾經追求耿寒時的點點滴滴,現在再次回到耿寒年輕時住過的地方,齊光喻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心軟了。
“快進來吧!”耿寒看了看走道,忙把陶維春讓進了屋,然後關好了門:“沒有人跟蹤你吧?”陶維春回答道:“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有的,我繞了一趟東城,和朋友喝了杯咖啡,再出來那些人就不見了。”耿寒眯起了眼睛,齊光喻她太瞭解了,她有些懷疑齊光喻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就藏在這兒。
“東西都買來了,你看看還缺少什麼?”耿寒只是瞟了一眼:“就放在那兒吧,沒事了,你先回去吧?”陶維春卻坐了下來:“小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告訴我,或許我能夠幫你!”耿寒苦笑了一下:“這件事情你幫不了我,維春,你就別管了好不好,我不希望到時候你也有事,聽我的,走吧,我不想害你,我也不能害你!”陶維春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耿冰的死是不是也和這事兒有關係?”
耿寒叫道:“都叫你別管了,別管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