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和羅處都感到頭皮發麻,意識到這次事態遠比想象當中更爲嚴重。
按汪浩的說法,戴娜潛在的威脅極大。
如果人與人之間可以輕鬆輸送異變種子,以戴娜的姿色的魅力,不知道多少男人會上鉤。
更何況,這裡頭除了姿色的誘惑,更有變強的誘惑。
連汪浩如此家世背景的人,都抵抗不住這種誘惑,普通人就更不消說了。
最恐怖的還不是這個。
戴娜到底是怎麼異變的?
她身上又隱藏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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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未名的物種佔據了她的身體?
所謂的聖種,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羅處,這傢伙值得你們好好研究一下。我總覺得,這背後的真相非常恐怖。弄不好絕對是天大的災難。”
羅處平時接觸的東西,可比江躍深入,心裡想到的東西自然更多也更復雜,一張撲克臉此刻顯得極爲凝重。
“小江啊,照這麼說,那個戴娜簡直是定時炸彈,走到哪,哪就有可能引爆啊。”
“問題可不僅僅是戴娜,大學城那邊,必然也有一個跟戴娜差不多的源體,整個星城,戴娜這樣的源體,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這纔是現在最棘手的問題。
一個戴娜倒是好辦,網格化封鎖,只要人手設備到位,是可以輕鬆辦到的。
問題就在於,這樣的源體,潛伏在暗處的不知道有多少。
再加上他們的僞裝能力強,以目前的狀況,真的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高翊老師湊上來,低聲道:“我先前有個想法,咱們是不是可以把這個汪浩當誘餌,吸引戴娜回來?”
羅處沉吟道:“只怕夠嗆,按汪浩的說法,他也不過是戴娜選擇的一顆棋子罷了。當誘餌,他的份量只怕不夠。”
“如果戴娜真的在意汪浩死活,她當時逃跑也就不會那麼果斷決絕了。”江躍也覺得汪浩當誘餌這個想法行不通。
高翊憂心忡忡:“戴娜不除,這隱患始終存在啊。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隨時可能返回。”
“小江,你有什麼法子?”
江躍苦笑道:“她在暗,我們在明。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當然,如果真要展開地毯式搜索,我估計抓到她的希望還是有的。”
“地毯式搜索?”羅處嘆道,“首先你得確定她是不是潛伏在這附近,萬一她受到驚嚇,早就逃之夭夭,壓根不來這一帶,沒有一點線索,地毯式搜索也不管用啊。”
“我有預感,她一定會回來。”高翊老師很是堅持。
“何以見得?”
“她在這裡吃了虧,難道不記仇?這裡有那麼多女生聚集,便於她下手啊,還有關鍵一點,她對這一帶地形特別熟悉。換其他地方,她未必有那麼熟悉,對吧?”高翊說得頭頭是道。
“小江,你怎麼看?”羅處又問江躍。
“我贊同高翊老師的判斷,還有一點可能性。這戴娜的變異,會否跟地形有關係?如果這一切有內在關聯,那她是不得不回,也不能不回。甚至,她可能都不會走遠!”
跟地形有關?
羅處沉聲問道:“小江,和地形有關何解?”
“這只是猜測。所謂聖種的出現,以及她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異變,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吧?也許,就是這女生宿舍一帶,出現了某些詭異因素,引發了她的異變?不然,這聖種從何而來?從天而降麼?”
高翊老師眼睛一亮:“要是這樣,咱們來個地毯式搜索,說不定真有點收穫啊?”
羅處忽然道:“那個戴娜的宿舍,你們上去查看過沒有?”
高翊和江躍都搖頭。
發生了這麼多事,女生宿舍樓現在暫時封鎖,不允許進出。當然,高翊一直看守汪浩,沒有時間去查看。
江躍去了行動局,自然也分不開身去看。
“現在去看看?”高翊提議道。
“我建議,最好是對整個宿舍樓展開一次地毯式搜查先。說不定,這戴娜躲回宿舍樓都有可能!”江躍這個判斷可足夠大膽的。
但是考慮到戴娜那恐怖的速度和逃逸能力,她肯定有很多種辦法返回宿舍樓。
能從下水道離開,難道不能通過下水道進入?
他們這邊正商議着,門外傳來敲門聲。
卻是校方一名行政人員。
“羅處長,高老師,汪浩的家屬來了,還有受害女生的家長也來了。現在外面亂得很。尤其是汪浩的家屬,他們情緒很激動,口口聲聲說咱們學校迫害汪浩,說咱們學校動用私刑!說咱們學校不是執法機關,沒有權力扣押汪浩,要咱們把人交還給他們。”
高翊氣極反笑:“他們倒真敢說?把人交還給他們?憑什麼?”
“高老師,你是沒看到汪家人有多囂張,還帶了律師團隊,陣勢大得很。校長也被他們鬧得有點頭疼了。”
江躍忽然問道:“學校通知了汪浩的家庭嗎?”
“受害者家屬是派人通知了,汪浩家庭好像還沒派人去通知?”
“那他們怎麼來了?”
“還準備得這麼充分,誰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江躍沒有指名道姓,只不過用腳底板也能猜得出,很可能是招警官一行當中的某個人。
當然,通知家屬在程序上倒也說得過去。
至於是私心,還是公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羅處,這惡人估計得你出面去當啊。”江躍微笑道。
汪浩的家人都堵到學校來了,羅處他們要把人帶走,肯定得通過這一關。
“出去看看。”
羅處纔不管你汪浩是什麼家世,後臺有多硬。
行動局辦案,尤其是他羅某人,壓根不吃這一套。
到了現場,江躍才知道現場有多混亂,汪家組織的陣勢有多浩大。
也不知道他們是哪裡組織的,竟足足來了上百人,聲勢浩大,看架勢都讓人懷疑,他們一言不合甚至會動手搶人。
校方領導被家屬圍在一處走廊上,腦門上都是汗,顯然頗有些難以招架。
“你們揚帆中學到底搞什麼名堂?我把兒子交給你們學校,那是覺得你們揚帆中學這塊金字招牌硬。現在,我兒子在學校出事了,你們動用私刑也就罷了,還把我兒子私下扣押,面都不讓我們見,真是豈有此理?你們揚帆中學什麼時候私設衙門,私自辦案了?”
“還口口聲聲說我家汪浩是兇手?我家汪浩那麼老實的孩子,怎麼會是兇手?你們誰親眼看到他殺人了?”
“汪浩媽媽,你別激動。當時的情況,現場的學生都看到的。而且,我們也是有監控視頻的。”
“學生看到什麼?監控視頻拍到什麼?拍到我兒子殺人了?”
現場那個咄咄逼人的貴婦,看衣着打扮頗有些貴氣,相貌姣好,保養得極爲精緻。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顯得頗爲年輕,乍一看真看不出像是有個十八九歲的兒子。
只是,她那咄咄逼人的樣子,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個難纏的主兒,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無理都要跟你鬧三分。
若讓她抓到了三分理,肯定要鬧到你雞犬不寧的那種。
那些校領導別看一個個平時在學生面前保持威嚴,口若懸河,辯才無雙的樣子。
遇到汪浩母親這種壓人的氣勢,能招架的幾乎沒幾個。
“這位家長,我勸你冷靜。你別忘了,汪浩班的姚老師,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
“姚老師的事情我很遺憾,可那跟我家汪浩有關嗎?據我所知,那是另一個女生乾的。”
“汪浩是她的同夥。”
汪浩母親一聽這話,眉頭一挑,怒了:“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是同夥?他對姚老師下手了?”
“他對邵主任下手了,要不是現場有覺醒者阻止,邵主任當時就遭到你家汪浩毒手了!再說了,他那他是戴娜同夥的事,再明顯不過。不然他怎麼會在女生宿舍出現?怎麼會跟戴娜一起出來?又怎麼會跟戴娜一樣異變?”
“出現在女生宿舍就一定是同夥?男女之間談戀愛怎麼了?就算夜宿女生宿舍,也不過是觸犯校紀吧?能證明什麼?他向邵主任下手?邵主任少了一根汗毛嗎?受傷了嗎?說不定我家汪浩就是一個假動作,真實意圖就是想借此擺脫你們的糾纏呢?只要我家汪浩沒碰到邵主任,那就不算兇手!你懂不懂法?要不要我的律師團隊跟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識?”
“跟戴娜一起出來就是同夥?那你平時跟女同事同一個辦公室,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們通姦?跟戴娜一樣變異又能說明什麼?現在是詭異時代,覺醒者那麼多,我家汪浩就不能覺醒一下?”
不得不說,汪浩母親的口才的確是好,連珠炮彈似的,明明是強詞奪理,卻偏偏還說出了幾分歪理。
要說當時的現場,汪浩還真沒有直接傷人的記錄。
聽汪浩母親這口氣,顯然是對現場情況十分了解,也不知道是招警官他們把現場情況還原過,還是她也看過類似的現場視頻?
亦或是兩者都有?
她只要咬死汪浩現場沒有傷人這一點,強行洗白也不是完全沒得洗。
當然,這一切只是建立在現場的基礎上。
但是,她怎麼都想不到,就在剛纔,她那寶貝兒子,已經把宿舍裡的事情給招了。
現場還錄有視頻,他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本來焦頭爛額的校長,遠遠就瞥見羅處和江躍他們走近,連忙道:“汪浩家長,你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校方也有校方的原則。汪浩是揚帆中學的學生,受害者同樣是揚帆中學的學生。我們學校的所作所爲,必須站在公正的角度,對所有學生都負責。”
“汪浩的情況,並非你想的那樣。學校不是衙門,我們自己不斷案。我們留住汪浩,是要向辦案部門交接,以便於瞭解真相,絕不是你說的私設衙門,動用私刑。”
“辦案部門?我怎麼聽說,執法部門要提人,被你們拒絕了?”汪浩母親冷哼道。
“那是因爲招警官明確告訴我們,這是詭異案件,不歸他們負責。我校不可能把相關人員交給非主管部門的,那不是亂彈琴嗎?”
“少拿什麼主管部門壓我,我兒子清清白白,什麼部門也別想欺負我家汪浩,誰都別想動我家汪浩。”汪浩母親語氣霸道。
“是嗎?”
正好走近的羅處,聽了這話,頓時有點無語。這還真是膨脹啊,敢情偌大星城,還沒人治得了你們了?
“羅處長,你可算出來了。”校長就跟遇到大救星似的,對汪浩母親道,“這位是星城行動局行動三處的羅處長。這起案件,羅處長親自負責。”
“羅處長?”汪浩母親上下打量着羅處長,眼神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反覆是在考量羅處長的份量,夠不夠格跟她對話似的。
“星城行動局行動三處羅騰。”羅處自報家門,“你兒子涉嫌用詭異手法謀殺他人,我行動三處正式通知你們,汪浩被我們拘了。”
“放屁!你有什麼證據我兒子殺人?”汪浩母親頓時炸了。
完全沒了貴婦該有的儀態。
本來她還想醞釀一下自己高貴氣質,以居高臨下的氣勢來壓一壓羅處,看看能否起效。
沒成想,羅處根本不按套路來,單刀直入,直接通知她,你兒子被我們拘了。
羅處冷笑一聲:“證據我們自然有,不過案件具體細節,恕不能奉告。你若不滿,可以等我們調查結論出來之後再申請複議。不過,我勸你省點時間,省點口水,不要浪費彼此的精力。”
“你……你憑什麼?你區區一個小處長,誰給你這麼大權力?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話?”
“權力是國家和人民賦予我的,至於資格?”羅處淡淡一笑,“你以爲我很想跟一個變態殺人犯的家屬說話嗎?”
“羅處長,我是汪浩的代理律師,我有必要提醒你注意用詞,在沒有確切證據前,請不要說什麼殺人犯這種不專業的稱呼。這有損你的職業素養。還有,你剛纔的話涉嫌侮辱……”
“滾!”羅處眼睛斜睨,牙縫裡蹦出一個字來。
這種開口閉口跟你談法律,談措辭的人,羅處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不可能去跟他們爭辯什麼。
動嘴皮子,永遠是這些人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