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晚想跟局裡人聚餐的,但是鄭向東好像真有事兒的樣子,一直給我打電話。
他開着車子帶着我去了我們縣最好的酒店。
偌大的包房中,只有我們兩個人。
當服務員端着一盤盤的菜餚擺放到巨大的餐桌上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
“東哥,你找我到底啥事兒你說唄,只要我能辦到,絕對不推諉。這些菜,浪費了。”
鄭向東擺手說道:“小意思,志才老弟,吃菜!”
看着這些菜餚,我確實有點餓。
鄭向東給我倒上酒,然後說道:“先敬你一杯,上次因爲要安置老人和孩子,沒有請你吃飯,有點對不住了,今天就是道歉,我先幹了啊。”
在我正要阻攔的時候,這貨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之後,鄭向東擺手讓房間裡的服務員出去了。
“老弟,今天找你來,確實有事兒想求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哥哥我一把。”
我好奇的看着他:“有事兒就說嘛,這麼扭捏幹嘛?想在電視上徵婚還是打廣告?我都能幫到你。”
話剛說完,鄭向東便笑了:“我想要結婚隨時都有人穿着婚紗等我去娶,至於廣告,我這種包工地的人,還用得着做那個?”
我愣住了:“那你有啥事兒?我現在手中的權限,也最多幫你省點廣告費。”
鄭向東拉拉椅子坐在我身邊:“老弟,我們家裡鬧鬼了!”
我一愣:“什麼意思?”
他有點哭笑不得的說道:“就是鬧鬼啊,哭聲什麼的都有,一般都是在半夜,老聽到有人哭。其實上次回來我就覺得有了,不過當時沒在意,結果到了西北,那東西好像跟着我,現在我孩子都開始住校,他不敢在家裡住。”
我看着他問道:“是不是誰給你家裡裝了音箱?我剛參與了一個案子,他們就是裝一些音箱,然後放一些女鬼的哭聲或者笑聲嚇人。”
鄭向東擺手說道:“沒這回事,我專門查過。再說,誰會跑到大西北在我房子裡裝那玩意兒?我是在那邊買的學區房,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知道我要搬走,他們就算想嚇我也沒有那個機會啊。”
我放下筷子,然後接着問道:“你在這邊住是住在家裡麼?”
他搖頭說道:“不是,是我爸媽的院子。我那個院子直接給她了,離婚時候還給了她一筆錢。雖然她背叛了我,但是作爲一個爺們兒,不能這麼薄情。”
我笑着問他:“不會是你老婆跟着去了吧?”
他擺手說道:“絕對不是她,那女人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幾年一直野,我回家時候飯都不給我做,說不定現在哪個王八蛋懷裡歡實呢。來老弟,吃菜吃菜,別說那種不高興的事兒了。”
我看着他說道:“其實這事兒很簡單,你在家裡裝監控就行了,只要是人的話,就一定能被拍到。”
他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裡:“不行,這法子試過,不靈,啥也拍不到。老弟,你別往人這方面想,肯定不個人,我也找什麼半仙看了,人家說我身上帶着不乾淨的東西。”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你老婆就是被半仙忽悠了,你還信這玩意兒?你以前不是不信嘛?”
他臉一紅:“這不是疾病亂投醫嘛,不過人家說的很有道理,讓我往家裡請個神仙鎮一下,而且還能對我的生意有幫助,兩全其美。”
我對他很無語:“請神仙得花不少錢吧?”
他擺手說道:“不貴,才幾萬塊錢。再說這玩意兒不能用錢來衡量,得心誠。心誠則靈嘛。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花點兒小錢算什麼?”
我拍拍額頭,或許這就是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區別了。
有錢人喜歡用錢擺平事情,而沒錢人更喜歡用自己腦子擺平。
我對鄭向東說的那套什麼鬧鬼的說法嗤之以鼻,不過我好奇的是,既然他認定了,爲什麼還跟我說這個?找個大仙兒去他們家跳跳舞不就行了嘛。
鄭向東看着我說道:“老弟,我就想讓你給我拍一下,看看是真的鬧鬼還是有人故意的,說實話,我心裡也沒底。”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拍?跟你去大西北?”
他點了點頭:“用不了幾天,趁着週末直接飛過去,完事兒之後再回來,最多耽誤一兩天時間……”
我擺手說道:“這個我真沒時間,我女朋友懷孕了,我得趕緊準備結婚的事情。”
鄭向東一聽,當即說道:“你要結婚了?那感情好,到時候通知我一聲,給你包個大紅包。不過老弟,這事兒你得幫幫我啊,要不晚上總是有人在哭,我瘮得慌。”
我對他說道:“要不,你在當地找個會拍攝的人幫你拍也行啊。對了,你們鄰居他們聽到哭聲了沒有?”
他搖頭說道:“那一層就住了我們一家,問了樓上樓下,他們倒是沒聽到過。”
我嘿嘿一笑:“是不是你拖欠工資,人家嚇唬你的?”
鄭向東當即說道:“這事兒絕對不會有,咱也是民工出身,怎麼會做那種斷子絕孫的事情。老弟,幫我出出主意,我現在心裡發慌。”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你從西北大老遠的跑過來,不是就爲了這事兒吧?”
他搖頭說道:“那自然不會,我這是回老家給孩子辦理戶口,正好上次沒請你吃飯,就過來諮詢你一下。我這人沒幾個朋友,沒錢的在我身邊是衝着我的錢來的,有錢的人又覺得咱沒什麼品味。所以一直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我笑着說道:“大忙幫不上,要是純粹聊聊天的話,我還是很樂意奉陪的。說實話,像你住的那種學區房都是有監控的,給保安買條煙,你去查查監控錄像,說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鄭向東點點頭:“那我回去試試。是人是鬼,只要知道個影子就行,這樣見不着人每天都聽到有人哭,我真擔心我爸媽會不會嚇出什麼毛病來。”
回到我住的地方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今天喝的有點高,趙靜也不在,我搖搖晃晃的燒了水,準備喝杯茶再睡,結果剛給電熱水壺接滿水,電話就響了。
趙國棟打來的:“志才,那個小趙他爹自殺了,你能不能過來拍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