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誰的比賽啊?”齊涵隨口問了一句。
“扎馬尾那小子好像今天有一場。”關杉想了想回答道。
齊涵斜着眼瞅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叫人家的大名。”
關杉深沉的一嘆:“上了年紀了,記不住了。”
齊涵一僵,有氣無力的揮揮手:“看比賽去吧。”
“師兄你爲什麼對王遠這麼上心?”齊軒突然說道,“淘汰賽的時候也是,當時爲什麼要出手救那個王遠,你不知道他在修道界的名聲嗎?”
齊涵和關杉茫然的對視一眼:“什麼名聲?”
“他是最心狠手辣的惡徒啊,混世魔王邪眼君主王遠。”齊軒膽戰心驚的說道。
“他幹啥了?”齊涵下意識看了下關杉,心道,這麼噁心的名字也就你能起出來吧?
“欺師滅祖,和自己同門師妹勾勾搭搭,被逐出師門後,以鐵血手腕建立起了自己的幫派,後來被修道界的大前輩聯手打壓,這才消停了好一陣子。”齊軒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和這個人做朋友,保不準他什麼時候會捅你一刀。”
齊涵聳了聳肩,心說我不久之前還刷了一遍萬鬼教呢,那個什麼什麼教主,渾身鳥毛都被我薅下來了,這要傳出去,要被宣傳成什麼樣?
“如果硬要算的話,只有第二條和同門師妹勾勾搭搭還能沾邊吧?”調笑聲響起,齊軒頓時臉色煞白,一個扎着馬尾的年輕人含笑倚在門口。
“你相好呢?”齊涵好奇的問道。
“礙於身份,她不能總跟我在一塊。”王遠無奈的搖搖頭,“還有她真的不是我相好。”
“哦......”齊涵拉長了語調,“那剛纔我師弟說的都是真的?”
王遠聳聳肩:“勾搭師妹我承認,但是什麼欺師滅祖,真不是我乾的。”
“你的意思是?”
“有人頂着我的名字,幹了這些事,嫁禍於我,但我暫時還不知道是誰幹的?”王遠說。
屋內一片寂靜,齊涵虛着眼說道:“你丫身上這麼大一個黑鍋,都不去澄清一下?”
王遠笑笑:“就算說了也沒人信,空口無憑的,倒不如抓到人了再去澄清,再說了,現在我這個混世魔王邪眼君主做起事來很方便。”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下齊軒,齊軒很尷尬的把頭扭過去。
“不說這些了,下場就是我的比賽了,一起走吧。”王遠也不逗齊軒了,他站了起來,帶着和煦的微笑。
儘管他輕描淡寫的否認了齊軒講的一切,但是並不能讓齊涵完全信任他,因爲王遠這瘦弱的身子裡,燃燒着滅世的火啊,只有瘋子纔會去修煉的三昧真火。
--
半個小時之後,這幾個人坐到了餐館裡聊天。他們花了十五分鐘走到會場,又花了五分鐘找到了餐館。刨去裁判宣佈規則的時間,王遠只用了五分鐘就解決了戰鬥。戰鬥場面異常激烈,只見對面召喚了巨大的土牆:“你的火焰是突破不了大地的!”云云。王遠動手了,只見他隨手一揮,對方冒煙了,比賽結束。
三昧真火,無法防禦,永不熄滅,這就是這個火焰的特性,想用土去對付三昧真火,真是想太多了。
“對手不弱,只是我剛好克他。”王遠摸了摸馬尾,笑道,“不過有點奇怪。”
“怎麼了?”齊涵隨口問道。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陸家的長子?”王遠說道。
“啊,”齊涵想了想,“陸謙?好像是這個名字。”
“蛇男。”關杉再次給出了犀利的稱謂。
“嗯,”王遠沒理睬關杉,他繼續說道,“這次他居然沒進八強,這很讓我費解啊。”
“也不是什麼怪事吧?”關杉撕下一片燒雞,塞到嘴裡,“這大兄弟本來就沒什麼很強的攻擊能力。”
關杉一嘆:“這纔是最讓我費解的事情啊,名門長子,會讓自己這麼大一個缺點暴露在外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齊涵關杉對視一眼,對啊,他怎麼可能任由自己的缺點暴露出去,難道說他手中還藏着底牌?那既然這樣,爲何不在淘汰賽的時候動用?難道他不得不收斂實力來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嗎?
難道是......“鎖龍陣?”齊涵皺眉思索道。
王遠點頭:“眼下只有這種可能了吧。”
“吃飯呢吃飯呢,別想這麼掃興的事。”關杉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他朝着秦如煙努了努嘴,“你倆再不吃,這桌菜可就全沒了,我是真沒見過這麼能吃的。”他感慨一句,繼續埋頭於面前的吃食之中。齊涵低頭一看,暗道一聲臥槽,秦如煙那姑娘已經快把桌上的東西掃蕩完了,吃相優雅,但是進食速度堪比恐龍。
齊涵也不說話了,卯足了勁開始吃,這頓飯是幾個人分的飯錢,怎麼說也要把本吃回來。本來看着點的十人份的菜,讓齊涵心痛不已的,直呼浪費,但現在竟然感到一絲慶幸。這姑娘一個人就能吃九份,一時間再就沒人討論了,都是低頭猛吃。
一個小時後,酒足飯飽的齊涵悠哉遊哉的返回住處。“軒子,吃飯了。”齊涵喊了一聲,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但沒有人迴應他。
“人呢?”齊涵疑慮的思考道,他在擔心齊軒的同時,也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產生了極大的不適。自從修爲被封印後,自己的身體機能越來越衰弱,這個衰弱是指和以前的太乙金仙相比較,現在的聽力視覺等一系列感官已經無限接近於一個正常人了。難怪說天師是如今修道界最沒落的門派,修煉的道法對體質一點提升都沒有。
在他思考之際,門開了,齊軒走了進來:“師兄,我回來了。”
“你去哪了?”齊涵問道。
齊軒疲憊的癱在椅子上:“組委會說讓我過去複查,我就去了,幸虧沒什麼大事,說是兩個星期就能痊癒。”
“哦,餓了吧?給你帶了點吃的。”齊涵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也沒太在意這些東西。看起來齊軒真的餓壞了,他伸手就去抓食物,但不知怎的,齊涵從齊軒的眼角眉梢瞧出了一絲詭異,轉瞬間又消失不見。
錯覺嗎?齊涵沉吟了一下。
--
偌大的屋內沒有開燈,靜悄悄的,男人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思考什麼,他擼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滿是詭異的符號,張衡靜靜的看着那些符號,鏡片反射出冷冷的光芒。
“怎麼?還是不放心在下嗎?”微笑聲響起,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張衡忙行禮,說道:“怎麼會?前輩如此神通,淳淳教誨,張某銘記於心。”
“行了行了。”老者嘆息一聲,他在月下現身,一身寬大的黑袍,齊腰的白髮搖曳在微風中,“你我本是奇門同門,相遇都是緣分啊。但爲何你一直對在下的身世耿耿於懷。”
“張某隻是有一點不解,爲何前輩會不計酬勞來助我一力?”
蒼老的聲音一嘆:“奇人卦事件,張門主知道吧?”
張衡身體一震,眼睛虛眯起來:“前輩你指的是?”
“別裝傻,你在場。”老者平靜的說道。
“當時在場九個人,我可不記得有您這號人物。”張衡冷冷的說道,這是玄宗門最高機密,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我只是想說,這世間的事瞞不住我,在下願意盡一份綿薄之力拯救蒼生。”老者的長袍無風自動,老者腳尖點地,就那麼輕飄飄的浮了起來,站在半空中。恐怖的威壓一展無餘,張衡本以爲自己的修爲足夠高深,但在這個老者面前,屁都不是。
張衡連忙低下頭去,面色蒼白,面前這位恐怕是一位真正的神仙,真正的上品仙。
“在下的這點本事,張門主應該信服了吧。”老者一笑,隨即身形隱退,消失在夜空裡。
張衡沉默了,他明白,老者顯露實力,就是在告訴他,自己的本事足以踏平這裡,根本沒有必要刷花招。
“難道真是個活菩薩?”張衡深深嘆了口氣,這世道,連神仙都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