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劭心臟一抽,也顧不得再套話,嘆口氣把人壓向自己,一手摩挲着她的後背安撫道,“別哭了。”
夏福心沒聽到,只是一個勁兒抱怨,“你說,我怎麼就會遇到你呢?要是沒遇到你,我找個普通人嫁了就好,現在都跟你有一腿了,我還怎麼看得到別人嗎?都怪你!”
“你們男人,都靠不住!”說着,還煞有其事地點着頭。
被地圖炮了一把的嚴以劭聞言,把住她腰的手倏地收緊,“你還想嫁給別人?”
“你放開……”
腰上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夏福心不舒服地扭了兩下,臀部蹭着他下腹,像是在嚴以劭身上點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火。
嚴以劭深吸了一口氣,將被挑起的慾望生生壓下,“說,你還想嫁給誰?”
夏福心歪着頭,也沒空去計較他這命令式的審問,當真皺眉想了起來,“嫁……嫁給……”
嚴以劭右手順着她柔軟的腰肢往上,指尖在她酡紅的臉上輕划着,眼神危險,聲音更是冷得滲人,“誰?”
難不成她心裡還在想着沈煉?抑或者是席勒?
不,席勒應該不太可能,那麼……果然就只剩下一個沈煉了?
想到這裡,嚴以劭眼底的神色越發森冷。
夏福心腦子裡跟漿糊似的,只覺得他的手指在臉上撓啊撓的分外討厭,“不知道……你好煩。”
擡手抓住他作怪的手,她擰着眉怒道,“我想不起來了,都怪你!”
“……”
嚴以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放棄跟她講道理,哭笑不得應了句,“好,都怪我。”
智商變負的女人哼了聲,繼續得寸進尺地無理取鬧,“都怪你!你要賠我!我嫁,嫁不出去了怎麼辦?嗝……我不管!你,你要賠我,你賠我……”
“好,我賠。”
夏福心想了下,難得清醒了一會兒,挺直腰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你要怎麼賠?”
“把整個人都賠給你如何?”嚴以劭眼神溫柔,修長雙手捧着她的臉,聲音低沉,“只要你願意,我把整顆心都給你。”
“好像有點虧……”夏福心歪着腦袋想了下,然後搖了搖頭,“不了,你還是給我錢吧。”話說着,舉高雙手開始認真地掰手指頭,“我要……我想想看我要多少……”
這女人!
嚴以劭氣樂了,倏地掐着她的腰,一個用力把她掀翻在牀,自己再壓上去,“沒錢,只有人。”
話說完,也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欺身而上,用脣堵住那張還要抗議的小嘴。
被翻紅浪,一夜繾綣。
對付喝醉酒又精力過剩的女人,肉償絕對是最好的安撫方式。
反正第二天起來,夏福心看着凌亂的大牀一臉懵逼。
一轉頭對上旁邊只用被單掩住重點部位的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頭皮就是一陣發麻,感覺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想起昨晚自己居然矯情地死活拉着他要賠償,還一個勁兒罵他王八蛋,她就好想死。
眼珠子轉了兩圈,見身旁的男人似乎要開口。
夏福心腦子一抽,反射性就撲了過去,二話不說先給他一個充滿味道的早安吻,一雙小手則不停往下,充滿討好意味地握住了那處已經逐漸甦醒滾/燙熱硬的地方。
嚴以劭悶哼一聲,眼裡瞬間燃起兩簇火焰,身體跟着繃緊。
“你……”
有心想要阻止她用這招矇混自己,結果最後卻還是在她的輕攏慢捻抹復挑之下舉械投降。
一手攔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後腦勺,引導着她逐漸加深這個吻……
臥室裡的火焰一燃再燃,等嚴以劭抱着夏福心到浴室裡洗漱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半了。
反正頂頭上司的上司也沒去公司,夏福心這個當人助理的乾脆就就跟着一起翹班,懶洋洋地跟着嚴以劭一起回了趟嚴宅。
嚴以劭在書房辦公,她就窩在房裡光明正大睡懶覺補眠。
一覺起來已經到了下午,嚴以劭有事出門去了,宅子裡有些空蕩蕩的。
吃過廚房特意準備好的午飯,看看外頭的太陽,實在沒有出門的慾望。
路過嚴以劭的書房,夏福心一時沒按耐住好奇心,給嚴以劭發了條信息報備之後便順路拐進去滿足了下好奇心。
嚴家老宅佔地很廣,嚴以劭自己的書房更是寬敞無比。四面都是黑檀木做成的書架,各類書籍從最底部一直堆積到天花板,足有兩層樓高,最頂上的書本需要爬到特製的梯子上才能拿得下來。
藏書量之豐富,簡直堪比中小型圖書館。
夏福心一開始還覺得挺有意思,然而一圈逛下來,才發現裡面……基本都是原文書,各種蝌蚪文萬全看不懂啊!
一怒之下乾脆放棄了要閱讀養生打發時間的念頭,出門找朱筱蒂去了。
結果路上遇到回來拿東西的辛傑克,一眼看到他左臉上幾道又細又長的紅痕,不由起了八卦之心,“喲,我說老辛,你這是讓貓抓了還是撞竹掃帚上了?”
辛傑克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順着她的話接下去,“早上起牀的時候不小心踩了貓尾巴……”
“你還真養貓了?”夏福心本來只是打趣,讓他這麼一說又來了興致,“我剛纔只是開玩笑而已……對了,你養的是什麼品種的貓?”
辛傑克神色有些微妙,擡手推了推眼鏡,目光掃向別處,“咳!英短。”
“英短?不錯嘛!”夏福心在他肩上拍了下,“我朋友豬豬兒也養了一隻灰毛英短,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有共同興趣你們肯定能聊到一起。”
此話一出,辛傑克臉色更古怪了。
趁着夏福心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他說了聲自己還有事,頭一次在夏福心面前失了從容,拿手擋着臉匆匆忙忙地走了。
目送他離開的夏福心有些摸不着頭腦——古古怪怪的,難道剛纔她說錯什麼話了?
…………
午後的陽光總是讓人倍感慵懶,沒有多少人在的咖啡店裡放着語調舒緩的英文老歌,夏福心和朱筱蒂兩人佔據了角落裡被盆景隔開的卡座,一人面前擺着一杯咖啡,動作一致正拿勺子不停攪動着。
“怎麼樣?頭疼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福心端起咖啡喝了口,朝對面扶着額頭的朱筱蒂瞥了一眼。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被宿醉折騰得不輕。
不像自己,估計是從小習武被老頭子教壞了,即使喝的酒再多,第二天起來洗個澡吃頓飯就又生龍活虎了。
朱筱蒂拿手按着太陽穴,“太難受了。”
夏福心從包包裡拿出瓶薄荷油遞給她,“擦一擦,待會回去再睡一覺就好了。”
朱筱蒂嗯了聲,打開瓶蓋在太陽穴和鼻下都塗了一些。
偏頭的時候,脖子上隱約有曖昧的痕跡一閃而逝。
夏福心眼睛向來毒,又是個實幹派,幾乎是在發現的第一時間便伸長手扯住了她的衣服,手拉着領子往旁邊一扯,朱筱蒂一個躲閃不及,鎖骨邊上大片的紅色吻痕便顯露了出來。
夏福心眼睛差點就瞪圓了,臉上瞬間溢滿怒氣,“誰幹的?!”
哪個王八蛋居然趁亂對她的豬豬兒下手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是有人送你回去嗎?”難道嚴以劭騙她了?其實根本就沒人去管同樣喝醉的朱筱蒂?!
“你別問了。”朱筱蒂有些尷尬地拉回衣服,眼神躲閃不敢和夏福心對視。
此舉在後者看來更像是受了侮辱傷心惆悵,當下越發愧疚,“豬豬兒,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該提議去喝酒又不管你的,你……”夏福心一臉心痛,手抓着她的,生怕她一時想不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剛被男友劈腿,轉眼又被人給那啥了……
“說,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手?我現在就去剁了他!”
不能剁了他,起碼也得剁了他的犯罪工具!
“其實沒什麼……你誤會了。”朱筱蒂讓好友一臉煞氣給逗樂了,爲免造成誤會,連忙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好,你別激動。”
“真的?”夏福心側頭懷疑地看着她,確實沒在她臉上看到任何的怨恨和不甘,心底的怒火和自責稍稍去了些,“沒騙我?”
“騙你做什麼?”
夏福心這才重新坐下,端起咖啡喝了口,拿下巴努了努她脖子上明顯的痕跡,“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這是被蚊子給咬了——這藉口在我這兒行不通!”
怎麼說她也是個過來人,還能不知道這是種草莓弄出來的?
朱筱蒂也沒想瞞着好友,垂頭想了半晌,才紅着臉道,“昨天晚上確實有……那個,但是……我是自願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紅霞凝聚,跟昨天得知前男友劈腿找小三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夏福心噗的一口茶全噴了出去,按着胸口咳了老半天才勉強停下來,拿紙巾捂着嘴道,“行啊朱筱蒂,我還擔心你會尋死覓活呢,沒想到你看得還蠻開。”
被朱筱蒂瞪了一眼,又笑着調侃了句,“看來昨天晚上那哥們總算是幹了件好事,一晚上時間就把你給睡服了,不錯不錯。”
“你還說!”
朱筱蒂給鬧了個大紅臉,終於忍不住朝她撲了過去,兩個女人笑鬧做一團。
由於朱筱蒂死活不肯說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在確定她是真的想開了之後,夏福心出於尊重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多少留了個心眼,想着回去問問嚴以劭,昨天晚上到底是誰把她那位爛醉如泥的好友給送回去的。
怎麼說也得把那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壯士是什麼背景給弄清楚,免得她家豬豬兒剛出虎口就又入了狼窩,不然她能恨死自己。
心裡想着這件事,回去的路上便有些心不在焉。
老程依舊沉默地當他的專車司機,夏福心坐在副駕駛座上,搖下了車窗,手支着下巴對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緻發呆。
等紅燈的時候,隔壁車道上一輛眼熟的紅色法拉利疾馳而至,咯吱一聲踩下剎車利落停下。
夏福心目光往下,果然就見駕駛座上坐着一臉酷相戴着墨鏡的陸震濤,他隔壁則是見過好幾次的歡脫少年杜非。
對方左右張望的時候也看到了她,立刻興奮地舉高手揮了揮,“嘿,姐們兒,又見面了!”
“對啊,真巧。”夏福心回了他一個笑臉,目光落到神色僵硬看着前方,始終不肯轉過頭面向她的陸震濤,順口問了句,“你們這是去哪兒?”
“我們……”
杜非剛要開口,一直冷着臉的陸震濤卻驀地高聲道,“不關你的事!”
話說完,見前面綠燈亮起,腳下用力一踩油門,跑車立刻飛快地躥出去老遠。
夏福心,“……”
這臭小子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