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聞筆錄無彈窗 004 大動干戈
我想我是喜歡師兄的,到底我暗地裡垂涎了他的美貌數十載不止。我點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師兄說,若是喜歡,就在一起。師兄說,他會採了最美的彼岸花送給我。師兄說……師兄同我說過很多很多,我從來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嫁給師兄。
師兄的父君本不同意我與師兄成親,師父上門作說客,師兄的父君才肯同意。
師父曾問我:“小石頭,你是當真歡喜你師兄?”
至少在忘記柳硯生之時,我心裡喜歡的是我師兄的,我不曾想過,在師兄以前,我還愛過旁人,亦不曾想過那人會糾纏不休,直至來生。
我與師兄成親的那一日,彼岸之城來了不速之客,魔尊——柳硯生。他說,他的妻,怎可再嫁旁人。
我想,他是想得了我增修爲罷了,什麼我早與他拜過天地,皆是他胡謅罷了。師父也是這樣說,柳硯生卻難纏得很,他將魔界那些個妖孽放出去爲禍人間,連天神亦驚動了。
那一場戰爭,奪走了不少天神的命,亦帶走了我師父。我沒有想到魔尊竟已如此強大,竟連天界的天蓬元帥也被他打得身受重傷,最後不知所蹤。
就連我師兄都差點命喪於柳硯生之手,我不知柳硯生何來那般的法力,他不過是柳樹精罷了,卻能讓一場戰爭攪得天昏地暗,還擒了我師父。
他同我說:“想要你師父的命,便與我回去,你若記不得我們曾拜過天地,再拜一次天地便是。”
我心知,他不過是想利用我增他修爲,卻無可奈何,我不曾想到,他爲了帶我走,竟付出如此代價。魔界在這一場戰爭中,未嘗不是折兵損將,只不過……他捏住了我的軟肋,我師父……和我師兄。
我不想我師兄死,所以我同他走了,師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也動彈不得。
柳硯生說,只要我同他成親了,他便會放了我師父,還世間一個安寧,我想,用我換世間安寧又未嘗不可。可我也知曉,柳硯生是不會讓世間安寧的,若利用我增了自身修爲,只怕他會變本加厲。
所以,我原想着,先與他拜了天地,靜觀其變。我以爲,他只得是想利用我得修爲,並不會碰我,縱然是在洞房之夜他想碰我,我亦寧死不從。
可我忘了,柳硯生他是魔,他亦是卑鄙無恥之徒。他對我下了藥,究竟是何時下的藥我也不知曉。
當我察覺之時,爲時已晚。燭光微微,我坐在榻前,紅蓋頭蓋着,我也看不到什麼,只得耳。隨着吱呀開門之聲,我亦聽到了愈來愈近的步伐聲,身旁彷彿有人坐了下來,我想……來人約莫是柳硯生。
紅蓋頭緩緩揭開,柳硯生臉上掛着笑意:“沉香,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魔界魔後,便是我柳硯生真正的妻子。”
言語間他伸手觸碰我的臉,我欲躲開,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他……對我做了什麼?我蹙眉:“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沉香,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麼?今日我若是不對你用了藥,只怕你是抵死不從。”他起身,端起桌案上的端了酒盞,送到我脣邊,溫柔道:“來,飲下這杯合巹酒……”
我完全動彈不得麼,酒入喉辛辣之極,我被嗆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卻無能爲力,只得瞪着柳硯生。
“沉香,你恨我?”他放下酒盞,望着我道。
我不知他是在發什麼瘋,他不會真與他洞房罷!隨着他的手緩緩靠近,我驚恐之極:“柳硯生!你……你要作甚?你將我抓來,不就是爲了得三生石之力麼?你若要得我修爲儘管拿去便是,只要你放了我師父,還有……莫要碰我。”
他滿臉驚愕:“是誰說我要你修爲了,我要的不過是你,你是我的妻,沉香,你怎可忘了你是我的妻,還妄想嫁給那葉景臣……”
“誰是你的妻了!我從來都不曾見過你!”他靠的愈發的近,我又怕又惱火。如若他今日當真毀了我清白,往後……我定不能與師兄再成親了,師兄的父君更不會同意我與師兄……
我愈想愈怕,想動又動不得,急的我紅了眼眶:“柳硯生,你若要我修爲拿了去便是,莫要碰我!”
新房內微暗的燭光讓我更爲恐懼,我不知是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會招惹了柳硯生這等魔頭,我與師兄成親,他將我搶了去,彼岸城定會成了旁人笑柄。而我師兄亦會讓旁人嘲笑,他還受了那樣重的傷,如今我若是再讓人毀了清白……
不行,不能……。柳硯生的手褪去我身上的紅嫁衣,接着一層一層,直至紅豔豔的肚兜,我不能讓他碰我。我又怕又氣,最後只得哭求着他:“你又不喜歡我,你不告過是想利用我得修爲罷了,你……你不要碰我好不好?”
他輕撫着我的臉,眼底裡的溫柔讓人害怕,輕輕一拉,我胸前便是一層涼意。他輕將我放在牀榻之上,自己卻褪去了衣裳。緩緩的壓了下來,在我耳邊道:“誰說我是爲了修爲了,我要的是你,我不是與你說過了麼?你是我的妻,你怎的還與旁人成親,怎的這樣不聽話。”
“我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你!”除卻哭喊,我已無能爲力。
這一夜,我在他身下哭着,心裡痛着,我再不能嫁給我師兄了,可我亦不會真的嫁給他,等來日我師父平安,我定不會放過他。
次日醒來之時,我只覺渾身痠痛,我睜開雙眼,柳硯生還躺在我身旁,雙眼緊閉着。他生的好看,卻讓人看了害怕。我微微動了動,我……能動了,我……要殺了他麼?是他毀了我的清白,可是……我若殺了他,我師父再怎麼辦。
“怎麼,你想殺了我?”他忽然睜眼,嚇得我一個激靈。
他既已察覺,我也不否認:“你……到底爲何要這樣對我,我哪裡招惹你了,你要如此大動干戈的發兵逼我,與我成親,只怕是另有所圖罷?”
我以爲他是另有所圖,他卻說:“我不過是帶我的妻子,怎的就成了另有所圖了?看樣子,你是當真不記得了我了,你是飲下了那忘川河之水,無礙,總有一日,你會記起。”
言罷,他便掀了被褥起身,他這一掀便暴露在我眼前,我嚇得即刻捂住眼睛尖叫出聲:“你……你作甚?”
“我更衣……”他從容的說:“怎的,你不喜歡我更衣,還是……昨夜沒有看夠?”他的話語裡帶着幾許笑意。
我猛的一翻身,氣得不知說什麼好。我弄不明白他想作甚,他還說我喝了忘川河之水纔將他忘了,我是三生石,無須轉世投胎,喝那忘川河之水作甚。
過了許久之後,我聽見沒了動靜,才緩緩翻身,不想一翻身卻見柳硯生那張妖孽的臉,我手裡不覺捏上轉生鏡,驚恐的瞪着他道:“你,你又想作甚?”
他笑:“我只是看看我的娘子,怎的,我是洪水猛獸還是怎的,你這樣怕我,轉生鏡都用上了。怎的,要同我打上一架,你全身一絲不掛,你就這樣同我打?”
“出去!”我瞪着他許久之後,喉嚨裡吐出這兩個字來。
柳硯生卻不以爲然,淡淡的掃了我一眼道:“你的性子素來倔,我早知你會如此,好好歇着,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時,只怕你那師兄也不會要你了,你若好好的當我的魔後,你師父便會平安無事,你若不聽話,大可與我動手瞧瞧。”
柳硯生似乎很瞭解我的習性,無論我作甚,他彷彿一眼便能看穿,因此我鬧騰了幾日之後,也不曾鬧出些什麼動靜來。
我在他的府邸上折騰幾日之後,也才慢慢知曉,他有很多的妾室,一個個的都巴巴的討他歡喜,爲了討他歡喜有些甚至連命也不要,說來卻就是爲了魔後之位。
本來她們伺候他好些年,眼看水到渠成,不想我卻冒了出來,我是一點兒也不想冒出來的。
可她們不這樣想,一個個整日裡尖酸刻薄,我只當作未曾聽見,我只一心鑽研我師父在哪兒,偶爾同柳硯生搭上幾句話,意圖從他嘴裡得出些線索。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只笑看着我說:“我說過了,只要你好好的做我的妻子,我便會保你師父平安。”
我與他相處得還算是和平,直至那一日,我招惹了他的義妹韓妙菱,在此之前,我並不曉得他還有一個義妹,我瞧着絲毫不像是他義妹,那醋勁兒倒是比他那些個妾室。
好似,她並不曉得他娶親,聽聞柳硯生是有意將她支走,爾後纔將我帶了回來。
韓妙菱前來之時,我正在魚塘邊兒琢磨着如何對柳硯生下迷藥,忽的讓人退了一把,險些掉進了池塘裡,我以爲又是柳硯生哪個見我不順眼的妾室,我倒也忍得夠久了,手裡捏着轉生鏡猛的一回身,硬邦邦的石頭生生拍在了女子臉上。
我不曾見過這名女子,卻也再容不得她欺負,掃着她被我打得紅腫的臉,我亦不客氣道:“怎的,想推我下水?你們若是對我不滿大可去告訴你們的魔尊,何必整日與我周旋。”
“寧……寧沉香!”她並未與我爭吵,而是如見了鬼一眼又驚恐又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