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院更顯安靜,我們進去的同時,薛林山就叫開車的小青年回去了。看來這件事無聲無息的開始,還得無聲無息的結束。
作爲一個正經八百,不會調戲良家婦女的陰陽風水師來說,這樣的情況,無疑是我最喜歡的。搞的人盡皆知反而不好,那是大忌諱。
或許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我這個職業的特殊性,城市還不比農村,搞的太大發,反而落不到好處。當然了,咱所在的地點也是郊區。
月黑風高,是個驅鬼的好時機!
穿過庭院的花花草草,我們三個人就進入了房間裡。薛林山臉色變了,他是真有點發怵,而小賤進去張嘴就叫:“臥槽,好陰的風。”
屋子裡煞氣太重,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連沒心沒肺的小賤都感覺不好了。
可沒等我們進入臥室呢,屋子房門就被推開了,走出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歲,這個人穿着緊身皮衣,一身的殺氣,應該不是好相與的貨色,尤其是那雙眼睛,透着一股對任何事物的藐視。
他很冷血,也很危險!
“你怎麼回來了?”薛林山看到這個年輕人明顯一驚,但更多的是喜色。貌似這個年輕人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希望。
“原來是薛叔,我連夜趕回來的,沒想到大哥他…….”
說着就看了看我和小賤,眼睛微微眯起,吐出三個字:“進屋吧!”
小賤捅捅我,低聲道:“這貨忒能裝犢子。”
我白了他一眼,心說你懂個毛線,這個人可不簡單呢。
孫大炮封鎖了鬼扒皮的消息,但眼前的年輕人卻知道,這就能表明,此人的地位非同一般,應該是孫大炮的左膀右臂。並且他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恐怕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我有一種掉進狼窩的感覺,特馬的,跟一羣亡命徒玩耍,這不是找死麼。可事到如今,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了。
上吧!
誰知我們剛進屋,就聽到孫大炮在叫喚:“媽個bi,你說你跟來幹嘛,不是叫你和你媽在一起嗎?”
我撥開眼前繚繞的煙氣一看,裹着軍大衣的孫大炮,正瞪着眼珠子衝對面一個女孩兒嚷嚷。
這女孩兒看樣子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高挑的不像話,足有一米七,身上一團黑,也穿着皮衣,把火辣的身材就勾勒出來了。
胸前鼓囊囊,小屁股也圓圓的,叫我這等已經進入青春期的無知少年,不由得嚥了一口吐沫。心裡講話,這也太勾人了。
我剛要把對方和小芳做下對比,就意外的發現,這個女孩兒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完美。首先,他那小小的瓜子臉上塗滿了白粉,高高的鼻子上打着一個鼻環,大大的眼睛畫着眼影,跟妖精差不多,還有那個頭髮,全紅,紅的都刺眼。
等我全方位的打量完畢,心中不免得出一個令人失望的結果,這個女孩兒就是個小太妹,明顯很年輕,卻弄出了一身風塵氣。
原本能打九十五分,現在只有五十九分了,根本不及格!
這時候,小太妹就說話了:“孫大炮,我孫丟丟可是你的種,你得了病,要死要活,我能不來看你麼。還有,我說你這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胳膊出了事兒就去醫院,保定的醫院不行就去北京,北京不行咱們出國,你找什麼陰陽先生,你可是保定的扛把子,傳出去還特馬不笑死誰?!”
好嘛,原來她就是孫大炮的女兒,並且管薛林山叫乾爹。不愧是父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話都噴火,根本不像個姑娘家。
但是我心裡不高興了,你這丫頭關心親爹是好的,但得講究個說話的方式,跟你爹這麼說話,這不是找削呢,還有,憑什麼就看不起陰陽先生,我們怎麼得罪你了?
我這小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往前走一步,裝模作樣的說:“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
今天我是主角,就得端起來,就得火辣辣的裝b到底!
小賤這貨也學我,甕聲甕氣的說:“飯亂吃可要是鬧肚子的!”
臥槽!氣氛全特麼毀了。
孫丟丟正在氣頭上呢,冷不丁看見我倆,先是一愣,隨後就看到了薛林山,她立即知道了怎麼回事,就跟發情的母老虎一樣,吐沫星子這個噴。
“這麼小蛋點兒就是陰陽先生?特馬毛還沒長齊呢,老孃問你們,玩過女人沒,信不信老孃夾死你們?!”
我和小賤齊齊倒退一步,艱難的咽吐沫,一點招兒都沒了。這是女流.氓啊,張嘴就要強.暴我們,好怕怕!還有,我特麼鄭重聲明,我的毛,真的長齊了,啊啊啊啊!
“丟丟,這是怎麼說話呢,西涼他們倆可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是有真本事的。”薛林山的臉上也掛不住了,但更多的是無奈。她親爹都沒辦法,這個乾爹還能怎樣呢?
孫大炮緩過了神,唉聲嘆氣:“媽個bi,叫你們見笑了,這閨女我也管不了,不言不語的就跑過來了。”
說着還瞪了那個渾身殺氣的年輕男子一眼。
孫丟丟冷聲冷氣的道:“不管小鱉的事兒,是我自己要來的,反正今天我在這兒,這倆小屁孩子就不能胡搞,不然…….哼哼!”
我和小賤不由自主的就雙手護胸,一臉弱弱!
我心裡講話,孫大炮,孫丟丟,小鱉,恩,這名字真特麼有點意思!
孫大炮頭疼的說:“老閨女,你以爲你老子真缺心眼?西涼這小子的確有真本事,曾經幫助過你乾爹,我這倆胳膊可不是病,是招了厲鬼了!”
孫丟丟大笑,脣紅齒白的,小舌頭若隱若現。
“孫大炮,我不否認陰陽先生的厲害,我也懂,人家那也是能耐,但要說這倆生瓜蛋子是大師,那還不如說我是處.女呢!”
臥槽!
好生浪蕩,一個女孩兒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個,我這小心臟根本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小賤甕聲甕氣的問:“處.女是什麼東東?”
你去死好不好,我用眼睛瞪他!
誰知那個叫小王八,哦不,小鱉的傢伙幽幽道:“大小姐,既然大哥已經拿了主意,人也來了,能不能行一試就知,到時候要是騙子,你再發火也不晚。”
薛林山也誠懇道:“幹閨女,收收你那性子,這都要嫁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這樣誰敢要你?”
我注意到小鱉的神情明顯一斂,眉心都蹙起來了。
我心中一動,難不成這個冷血的傢伙,喜歡孫丟丟這個放蕩女?
孫大炮哈哈大笑:“媽個bi,想娶我閨女,必須得有那個本事,錢多少我不管,得我看得上眼。”
說着就看向了我。
我都快哭了,你看我幹啥,一個小芳我都擺不平呢,跟別說您這個奇葩閨女,拿着自己不是處.女的事兒當成炫耀的資本,我真心想說一句,這個社會都怎麼了?!
孫丟丟嗤笑:“想娶老孃?哼哼,那他先得學會伺候人,別沒弄舒服我呢,先自己廢了!”
聽聽,聽聽。這哪兒是一個女孩子應該說的話,我嘬着牙花子看着孫大炮,這個閨女是你養的,你就養成這樣,我是真心沒話講了。
“廢話不要說太多,大晚上的我不睡覺,可不是來這裡扯淡的,想看真本事就閉上嘴巴,一會叫你心服口服。”
我也別裝慫了,不然這小娘們兒會更囂張,今天就叫你明白明白,狗眼看人低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剛要說材料在哪兒,孫丟丟就一跺腳,目光噴火道:“小崽子你特麼真狂,你要是能治好孫大炮,我就叫你撒開了睡!”
臥槽,什麼叫撒開了睡?!
孫大炮先是一驚,而後大喜:“哈哈哈,媽個bi的,這事兒要是成了,我還多個女婿。”
這特麼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跟這樣一羣人混在一起了。
哎,趕緊弄清這檔子事,再糾纏下去,我真得做出對不起我家小芳的事兒。
小鱉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我,幽幽道:“你要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說着,他把我帶到了另一間房子裡,地面上鋪着一塊大理石石板,石板上都是長短不一的殺豬刀,共三十六把,有的還帶着血。一側放着一口杏黃色的大銅鐘,以及三個二尺來高的鐵翁。在另一側,有一個方桌,上面冷菜熱菜拼的滿滿登登,散發着香氣,在桌邊還放着一臺價值不菲的照相機。
恩,東西一點沒錯,手腳夠麻利,今天真得賣賣力氣了。
我拿起了照相機,轉身就往裡屋走,小鱉忽然說了一句:“要是敢糊弄大哥,我一定掏出你的心臟喂狗!”
就這麼一句話,弄得我背後的汗毛都乍起來了,因爲這並不是簡單的恐嚇,我堅信這個傢伙肯定敢下手。
我心竄了火,咱可是義務幫忙,你要是再得寸進尺,我不但不敢這檔子爛事,順便也要跟你比劃比劃,媽個bi,小爺也不是吃素的!
非逼我爆粗口。
我氣呼呼的走進裡屋,對孫大炮說:“想滅掉那些日本陰兵,就得先把他們找出來,一會兒我給你照相,你只管心平氣和就好,別的不用管。”
這話叫別人聽着都新鮮,用照相機也能找鬼?
是的,用這玩意兒也能找,鬼魂其實一種能量波動,介乎於陰陽,只要你連接上了那個頻率就能看到鬼,一般人的眼睛沒那個頻率,而照相機卻有。
這就是爲什麼,有些靈異現象會被照相機或着是錄像機拍下來。
屋子裡的人神態各異,薛林山膽戰心驚,小賤面色凝重,小鱉淡然冷漠,孫丟丟滿眼的鄙夷。
“準備好!”我一手端着照相機,一手探進了書包,從裡面掏出了犁天匕首。
可是半天后,我也沒照,薛林山冷汗都下來了,聲音顫抖問:“咋,咋了?”
我面色有些尷尬:“額……這相機好像太先進了,快門在哪裡?”
我擦!
小賤把臉都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