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她陰惻惻的一笑:“滾”
一掌落下,如同平日裡降下一道黑雲,將墓道中僅剩的一點光亮都遮蔽了去,我大駭,知道屍王出手不同凡響,正要將輕靈推開,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是動不了分毫!只能看着那巴掌轟然落下。
我大驚,輕靈對我有恩,若是今日她被屍王打死,我豈不成了陷他於不忠不義境地的鼠輩?當下驚呼一聲衝到了輕靈身邊。
這屍王一掌着實很辣,想那墓道之中的封印何等堅固?他千年的道行都不能突破,可一掌下去,竟藉着輕靈的身體將其活生生的衝開,掌力與符印兩相摧殘,近乎要將她打得魂飛魄散了。
我使出那奇書上的“鬼門封魂”印決,將輕靈體內的最後一點陰氣壓制,確保她精魂不散,待到那近乎透明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方纔轉頭望向千年屍王:“好狠的手段。”
“莫說我還爲這小輕靈留了一口氣,就算我就地將你等誅殺,你又能奈我何?”那老妖怪對着我遙遙招手,五指曲張,周圍的空氣如同受到某種指引一般在我的周遭凝聚成型,那屍王手掌一握,疼的我筋斷骨折,恨不能當場找塊石頭磕死。
“陰陽殊途,你既然墮入輪迴大道,本就不該插手陰間事宜,只是這小輕靈不明大理,又將你拖入這趟混水之中。”他的手掌愈發用力,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脖頸在緩慢斷裂。
意識已經慢慢模糊了,這屍王說得對,我再怎麼強大,也僅限於上一世的風光,如今只是個凡夫俗子,可見到輕靈跪在一旁叩頭如搗蒜,當下心頭邪火升騰。
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讓女人爲自己求饒啊!
“我去你媽的!”我憤怒的罵了一聲,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在充氣般的漲大,血脈筋骨如同被人扭斷一般的疼,可充盈而來的力量卻又讓我陶醉其中。
我知道自己是陷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這種狀態有利有弊我也並不清楚,可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
“破!”
身上的禁制瞬間破裂,我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兩世爲人的感覺真是恐怖,可看那千年屍王,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看來先前的禁制只是他隨意爲之,若真的交起手來,我在這老東西手下活命的機會估計可以忽略不計。
“別打了,別打了。”輕靈已是恢復了些許力氣,見到我已是殺紅了眼,急忙上前抱住了我。
“你別管,”我慢慢推開輕靈,“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今天,我不會放過他。”
“你會死的!”輕靈急了。
“你不是說我是屍王轉世,又生了人心,天上地下少有敵手嗎?”我慢慢的握緊了拳頭,血管中仍然時不時的傳出劇痛,可我明白,在我落地的那一刻,先前體內的傷勢已經被那奇異的力量修復,現在的痛苦,不過是這副羸弱的身體無法駕馭那種強橫的力量所留下的後遺症而已。
想起那種澎湃的力量便有無限的自信,若是能夠將其徹底掌控,只怕我和這屍王的位置會瞬間調換,到時候也,一定要一根一根捏碎他的骨頭!
“那是上一世。”一旁的輕靈急道。
“什麼意思?”
“你是屍王轉世不假,可落了輪迴道,進了生母宮,全身的修爲已經被人類的氣血封住了,加上你食五穀,生陽氣,再強橫的力量也無法動用,否則的話,會爆體而亡的!”
這樣的後果不可謂不嚴重,我想着自己變成一灘碎肉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可見到那屍王的棺材臉,不由更是火大--若是今天這筆賬就這麼揭了過去,這老東西指不定會怎麼吹噓吧?到時候就算自己取回了原本的力量,見到這老東西卻還是要低上一頭,被人壓在頭頂的感覺,我可不想見到。
當下便按照那奇怪的脈絡走勢開始控制那股奇異的力量,卻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體內遊動,正要散功,氣血鬱結,一口熱血便噴了出來。
我顫顫巍巍的爬向牆角,若不是及時散功,只怕自己真的就得爆體了,當下也不敢輕舉妄動,等着那老東西的下一步動作。
那千年屍王笑道,似乎對我的行爲很是滿意,“本將軍就欣賞你這副寧折不彎的狠勁。”
“過獎了,”我抹去嘴角的鮮血,“聽你的意思,和我的前世是舊相識吧?”
“你的前世?”屍王卻笑了笑,聲音中有些無奈,似乎又有一點不捨,“你的前世我已記不清了,不過你這後生頗對本將軍的脾氣,不如拜我爲師如何?”
“好啊好啊!”我忙不迭的點頭。
那屍王似乎有些驚訝我怎麼會這麼快回心轉意,不過見我既然答應了他,讓自己的徒弟這樣狼狽的趴在地上也不太合適,當下對我伸出一隻手,要扶我起來。
等的就是你這手!
我冷笑着往旁邊一滾,一把便躲開了那屍王的手掌,這老東西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出爾反爾,正在愣神,我伸手在地上一抓,陰冷的地磚握在手裡,一轉頭,嘴裡怒罵着“我好你大爺”便將墓磚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一磚頭十分結實,我下的又是死手,陰冷的地磚瞬間四分五裂,若是拍在凡夫俗子腦袋上,只怕早就讓他去孟婆那裡領湯喝。可這屍王神通廣大,只是看了我一眼,開口道:“你還是這副暴脾氣。”
輕飄飄的一掌我便摔在了墓道的磚牆上,這一掌不似先前與輕靈動手時的狠厲,卻也不是我這小身板所能承受的,一聲巨響之後,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裂成了千八百塊。
那屍王見到一掌便將我重創,轉而不由得有些失落,湊到我身邊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我連爬起來的力氣都不具備之後,方纔開口:“現在的你,比當初的你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