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本打算當天就走,回家,但是派出所的人來了電話,說是晚上有警察過來,叫陳凡等等。
陳凡坐在院子裡乘涼,只能老實等着,這時候村民們已經聽說了陳凡抓了大蝙蝠的事情,一羣人鬧哄哄地過來,非嚷嚷着要看。
陳凡沒空兒跟他們瞎扯,叫張天霸帶他們去找蝙蝠的屍體,還別說,這天擦黑的時候就聽見外面敲鑼打鼓熱鬧得很,原來,那已經燒焦了的大蝙蝠給人擡回來了。
村民們是真高興了,殺牛宰羊,大排宴席,繼上一次宰了兩隻大蜈蚣以後,陳凡又稀裡糊塗地當我一回英雄!
陳凡跟村長書記一桌兒,陪在邊兒上不是老幹部就是老資格兒,酒過三巡之後,陳凡借題發揮,就跟村長大爺打聽這祥哥的事。
老頭兒一聽陳凡問起這個,當時豎起大拇指,“祥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仁義着呢!”
陳凡看衆人對此沒有異議,不由得有些好奇,他託着下巴問衆人,想知道那農家樂的小旅館以前有沒有出過什麼了不得的事。
老人們一聽,都懵了,就問陳凡什麼樣的事算大事。
陳凡翻着眼皮想了想,就說,“比如死過人,詐過屍,鬧過鬼什麼的!”
此話一出,衆人的臉色都變了,陳凡看他們準是心中有事兒,立即做好奇狀。
終於,憋了半天的老村長說話了,“不瞞你說,那宅子裡有人失蹤過!”
“誰啊?”陳凡問。
“一個下鄉支教的小姑娘!”老爺子的鬍子動了動,咂咂嘴,“誒呀,這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上面的人給俺們這邊兒建了小學,卻沒幾個老師。後來說是來了一批願意進山支教的大學生,分配下來,咱們村兒這邊的分的是個大學生,一女孩兒!那小姑娘我還見過呢!長得挺秀氣,也耐看!一開始住學校那邊的宿舍,後來村子裡有幾個混混兒看上她了,就老去騷擾人家。小姑娘害怕了,就要走,村上的幾個老人就說這事兒傳出去也不好看啊!就跟那小姑娘說,閨女呀,你彆着急走!你看等你個老師也不容易,要不這樣,你先別在宿舍住了,你搬祥子那兒去!祥子那是咱村兒有名的好人,在他那小旅館住下,準不會挨欺負,就這麼的,那小姑娘住下了。”
村長大爺啜了一口煙,咂咂嘴,“可後來還是出事了,那小姑娘失蹤了!我們一看這人都沒了,就不敢耽擱,趕緊報警了。後來警察來錄了口供,把祥子抓走了,如此過了大半個月祥子纔給放回來,警局的人說兇手不是他,另有其人,可這事兒一直是個懸案,沒個定論!”
“啥沒定論啊?說的好聽!”
一邊坐着的另一個老頭兒不高興了,臉一拉,點着桌子說,“這事兒就祥子那不爭氣的弟弟乾的!還能是誰?你尋思尋思,他要是不是心中有愧,他跑啥?警察沒來的時候他還挺硬氣呢,人一來,他沒影兒了,他要不是心中有愧他跑啥?啊?他跑啥?”
“你小點兒聲!”看
他說得激動,村長老頭兒小聲提醒。
“其實,要這麼說也沒錯!”
村長老頭兒看陳凡託着下巴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他,這眉頭,也皺了起來。
“祥子有個小弟,比他小點兒,這小子成天遊手好閒的,不幹啥正經事兒!說實在的我也懷疑這事兒是那小子乾的!祥子家一到晚上就鎖門,牆上還有鐵絲網,換別人他也進不去啊!”
“要這麼說,你們都知道這個事兒?那你們知道了咋還不說呢?”
陳凡做好奇狀。
“怕惹麻煩唄!”
老半天,終於有個老頭兒說了句大實話。
“俗話說的好,寧惹君子不惹小人,這種地癩子小混混最是惹不起!”
旁邊的大叔也開口了。
陳凡沉默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其實那小子也不是那麼壞,要不他也不能非要進山。”
村長老頭兒的臉上顯出一種老人特有的滄桑感,他扶着柺棍擡頭看看夜空,“他當時,畢竟年紀小,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點錯事啊?雖然在大部分人眼裡那小子作惡多端不是什麼好鳥兒,但你也不能說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其實出事以後,他來找過我,他說他覺得對不起他哥,給他哥添了麻煩,還特意問我要了錢掌櫃的電話,說是要抓兩隻血蝠回來,賣給他!他說他要讓他哥哥他嫂子過上好日子!”
“等等,您說錢掌櫃?哪個錢掌櫃?”陳凡一下來了精神。
“好像叫錢連元吧,省城來的一個大老闆!”
村長老頭兒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陳凡心下驚訝,心說錢連元不就是省城那個錢掌櫃嗎?那還是自家爺爺的把兄弟呢!
想到這裡,陳凡問道:“錢掌櫃特意來這兒收過血蝠?”
“收過,收過!不過每次的價兒都不一樣,有的時候多有的時候少,最少的時候也是相當可觀的!只是血蝠這東西,奇毒無比,一旦不小心給血蝠身上的紅毒沾上身,不死也半殘!講真的,那都是刀尖兒上跳舞的買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敢幹啊?”
“我那兒有一隻血蝠。”
陳凡說。
“不過是死的。”
見大家做瞠目結舌狀,陳凡又說。
“你願意出手嗎?”
村長老頭兒一下來了精神,興沖沖地說道。
“你能給多少錢?”
陳凡抓着一隻雞腿慢條斯理地啃着。
“這個數!”
村長老頭兒張開三根手指指朝陳凡的方向擺了擺。
“三萬?”
陳凡試探性地問了句。
老者點頭。
“我出五萬。”
一邊看熱鬧的一箇中年大叔忽然說。
“那就給你吧。”
陳凡笑着說。
村長老頭兒一下不幹了,跟那大叔吵了起來。
陳凡看他們吵得厲害,笑着搖搖頭,一邊吃飯一邊叫張天霸把血蝠取來。
前文提到過,血蝠是一種很名貴的中藥,血蝠砂是寶貝,血蝠的骨肉同樣是寶貝,這玩意兒曬乾了泡酒能治風溼,最是管用不過,如果拿到識貨的大買家那裡或許可以賣的更多些。
但陳凡害怕時間來不及再把東西放爛了,在這地方能把它做掉還錢也是很好的。
那大叔也是夠爽快,看了東西以後叫張天霸回去拿錢,陳凡吃飽喝足回去,等了很久張天霸都沒回來。
正尋思這小子是不是半路上讓人黑了,張天霸回來了。
拿着一個小包兒,放在桌子上,“臥槽!可是累死我了!全特麼零錢啊!”
陳凡一愣,“零錢?”
“零錢,都特麼零錢!”張天霸又說了一遍,在兜子裡把錢掏出來,一摞一摞兒地放在桌子上。
陳凡一看,也笑了。
外面的像模像樣,都是一百的鈔票,後面就完了,五十的一堆,二十的一堆,十塊五塊的有不少,一塊錢的紙幣也有好幾捆!
陳凡正尋思有沒有硬幣呢,張天霸把兜子一豎,嘩啦啦地真掉出不少!
“我都數了兩遍了,一塊錢都不少!”張天霸也是實在人。
“再數一遍。”陳凡笑着說。
張天霸瞠目結舌,當場石化。
看張天霸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陳凡揹着手笑了起來。
這時警車也到了,陳凡收拾收拾去做筆錄了。
跟來人握握手,攀談了一會兒,陳凡把警察叫到一邊,跟警察說了自己的猜測。
警察一聽陳凡說水井裡有屍骨,當時嚇一跳,他不信,也不敢信,看陳凡的眼神還怪怪的,像是在傻子似的。
陳凡也是沒辦法,脫了衣服當着警察的面兒下水了,還別說,功夫不負苦心人,陳凡找了一會兒還真的找出一塊大腿骨。
骨頭扔在院子裡的時候,那幾個警察也蒙逼了,這下子不得不信,立即有幾人下了水。
陳凡生怕下水的警察會出事,自己坐在一邊等着,直等底下的屍骨打撈得差不多了,這才幫警察將屍骨收拾收拾,順戴着藏了一塊膝蓋骨在手裡,招魂。
陳凡不想影響祥哥的生意,是關起門來做的法事,那幾個警察看陳凡神神叨叨的,也想看看他搞得什麼花樣。
陳凡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水底的女鬼叫了出來。
女鬼出現的時候,騰地一下一團白氣從井口噴出,黑髮遮臉的女鬼緩緩爬到井邊,她有些害怕,想走,卻給等在一邊的陳凡一把抓住頭髮扯了上來。
如果是一個女人被扯住頭髮,一定會很疼,但是女鬼就是女鬼,跟人不一樣。
陳凡把女鬼拉上來,騎在身下,右手一翻祭出鬼璽,一下扣在了女鬼的腦門兒上,女鬼一聲慘叫,立即老實了,弱弱地抱着胸口跪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陳凡。
陳凡撩起女人的長髮看看女人的長相,挺滿意。
他一擺手,女鬼兀自飄起,化成一團白煙垂落在陳凡身後。
這一切都給祥哥夫妻和那幾個警察看在眼裡,幾個在早就嚇尿了,躲在牆角直哆嗦。
要說最害怕的,還是房東兩口子。
陳凡看看女鬼,又看看他倆,他轉身走到女鬼身後,撩起女鬼的長髮對着他們,“你倆,認識她嗎?”
“認識認識!”到這節骨眼兒上,祥哥也不敢不說實話了,他捂着臉背過身子,一隻手對着陳凡的方向,“兄弟!兄弟!你!你先把她帶走!你有啥不明白的就問吧,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