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中午,祥哥來叫,陳凡出來吃飯,卻發現飯菜豐盛,原來是祥哥請了客。
陳凡就着白米飯豬頭肉把事情的經過大體地複述一邊,只漏了老蝙蝠體內的內丹的事兒。
祥哥一聽有個山洞裡還有一隻老蝙蝠,臉都青了,後來聽陳凡說老蝙蝠被陳凡打死燒了,祥哥的臉上才露出幾分喜悅,“不瞞兄弟說,你講的那隻老蝙蝠,我是知道的!”
“那應該是血蝠裡的老祖宗!”陳凡說。
這話不是憑空猜測,依着陳凡的瞭解,內膽這個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蝙蝠這東西靈性不是特別高,一般都得百八十年纔有希望結丹。
陳凡在煉化那兩隻蜈蚣的內丹時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成了,這一隻足足地用了數個小時,就足以說明這內丹的非同凡響。
而且,老蝙蝠的內丹實在厲害,煉化了這玩意兒,陳凡一下衝破關卡鑄就了七重鬼脈。
要知道鬼脈這東西,越往上越難練,五重以上的鬼脈更是鳳毛麟角,別人都不說,就連他爺爺陳光鬥那種被人公認的高手都沒能達到陳凡現有的高度。
由此來看,此時此刻以陳凡的修爲來說,就算論不上是鬼門之中數一數二的宗師級人物,那也足有自稱大師的深厚本錢了!
其實現在的陳凡是相當得意的,在他看來,七重鬼脈已經是強者中的強者的,只要他實戰經驗再豐富些,怕只怕與小姐姐捉單放對也未必沒有一點勝算!
哼!
想到小姐姐一次次將他踹下牀去的事情,陳凡就心中有氣,陳凡真是打不過她,要是能打的過她,他早就把那女人按在地板上瘋狂摩擦了,還輪得到她一天天地在家裡吆五喝六?
越尋思越得意,陳凡露出倨傲的表情,不過想是想,陳凡並不着急動手,都說好剛得用到刃兒上,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那女人的時候,陳凡才不願意打草驚蛇給她有了防備呢!
吃了一頓飯,祥哥要說的無外乎兩點:
第一,他感謝陳凡幫他找回了弟弟的屍體,有了這屍體和陳凡的說法他也就能給村民們一個交代,也免了不少麻煩。
第二,他感謝陳法爲本村除了大害,祥哥說,那老蝙蝠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打他小的時候就聽人說過,村子裡的人對老蝙蝠切齒痛恨,卻一直沒辦法,陳凡有辦法宰了他,當地的老百姓都打心底裡感謝他!
陳凡對老蝙蝠的事情頗好奇,就多問了兩句,祥哥輕嘆一聲,對陳凡說了實話。
祥哥說,他第一次見到這老蝙蝠的時候,還小呢,那時候也就十一二那麼大,家裡還沒有這產業,靠天吃飯。
當時祥哥的父親主要倒騰山貨,做小買賣,後來碰巧遇上一個買山貨的老頭兒手裡沒錢,想把山羊賣幾隻。
祥哥的老爹看那山羊活蹦亂跳很是惹人喜歡,就在他手裡買了兩隻回來,養在家裡。
山羊出奶,閒暇的時候他家就也買些羊奶什麼的賺點小錢,這日子過得不富裕,可也還行。
那一年開春的時候,家裡的一隻山羊生了兩隻小羊,半個多月,不大,成天在羊圈裡來回跑,可好玩兒了!
有一天祥哥睡覺睡半路,他小弟就推他,祥哥說你幹嘛啊?大晚上不睡覺?
他小弟說我喝水喝多了,想撒尿。
祥哥說你你撒尿就撒尿唄,叫我幹啥?
他小弟說太晚了,我害怕!
當時村子裡還沒有那麼多電燈,大晚上黑乎乎的,小弟不敢上廁所也是正常。
祥哥有點兒不情願,還是陪着小弟去廁所。
他小弟鑽到茅房裡,他就揹着手在院子裡等着,他也是閒得沒事兒,四處尋摸,無意間看到牆頭兒上有一團黑影兒蹲在上面,黑乎乎一團,像個人正貓着腰看他!
他當時嚇一跳,直接叫了出來,心說這特麼是鬼嗎?
他這一叫,那玩意兒也給嚇到了,它噗一下蹦起來,抖着膀子飛走了。
這時候祥哥纔看清,原來牆頭上蹲着的根本不是人,是個大蝙蝠!
他回去就跟家裡說了,家裡人一聽,也毛了,等他老爹披着衣服出來的時候,家裡的羊圈裡全是血,兩隻山羊死了,小羊不見了。
到牆頭兒上一找,牆頭上都是羊毛養血,一隻小羊羔給吃了一多半,就剩下四隻羊腿一隻羊頭外加一條碎裂的脊骨給羊皮連接着。
小羊羔餓內臟給蠶食殆盡,那慘狀到現在祥哥都記得!
後來祥哥才聽村子裡的老人說起這個事兒,老人們說,山上的老蝙蝠從清朝的時候就有了,早些時候老蝙蝠經常下山偷雞鴨,抓家養的小貓吃,後來村民們就養了狗,讓狗看家,結果這東西兇惡得厲害,消停了一段兒以後,連狗都不怕了。
大一點兒的狼狗還能好些,狗要是小一點兒慫一點兒的,也經常給他抓了去。
時常半夜三更聽狗叫,早上一起來,栓狗的鏈子耷拉在地上,地上一片血。
狗沒了!
那時候老蝙蝠還只是偷東西,不傷人,到了清末就不行了,當時也是亂,天災加人禍一起招呼,總死人,甚多屍體來不及處理,就讓沒人的地方堆着。
老蝙蝠閒的沒事兒了,就發現死人好吃,那時候有不少人都看過一個老大的大蝙蝠趴在路邊吃死屍,人來了,它就跑,人走了,它又回來,當時也沒人管這個,就由着他。
到後來老蝙蝠來來勁了,吃死人發現不過癮,開始吃活的!但是成年男人它整不過,它就吃小的!村子裡那幾歲大的孩子時不時地就給它抓去。
有一次,有個人家一個三個多月的大的孩子也不怎麼給它抓了去,它也沒飛走,就在牆頭兒上吃,孩子一疼一哭,就給家裡人驚動了。
村民們看見老蝙蝠吃孩子,怒不可遏,一羣人追來追去直把老蝙蝠追上山找不到了纔回來,可打那以後,這老蝙蝠不單沒害怕,反而更牛氣了。半夜三更的時候,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婦還是半大的孩子,只要孤零零一個人在路上走,就極有可能給它盯上。
這村裡好多人都說半夜三更發現後面有個玩意兒拽了拽了地在他們身後跟着,相距離十幾米,不懷好意。
時間久了,村民們不堪其擾,就急眼了,他們想了各種辦法想要把老蝙蝠弄死,用石頭砸,用弓箭射,可那老蝙蝠賊得很,尋常手段根本近身不得,更可怕的是這玩意身上有毒,能放紅煙。
那紅煙給人聞進鼻子裡,鼻子裡,嘴裡,呼吸道里都火辣辣地疼,嚴重的時候,甚至能把人活活燒死!
萬幸的是,民國的時候村子裡有了保安隊,弄到幾把沙噴子,有一次保安隊的人在半夜裡堵到了老蝙蝠,咣咣咣一通狂噴,把老蝙蝠打得暈頭轉向出了不少血,打那以後老蝙蝠算是長了記性,消停多了。
可即便這樣村子裡還是時不時就有丟些東西。雞鴨鵝狗都不算,光最近幾年這小孩兒也丟了好幾個了。
村民們恨啊,但也沒辦法,也有人家被弄得不行了,決定報警。
可這話說出來警察們根本就不信,多少人證明也不行,到後來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祥哥忍不住搖頭嘆息,直說陳凡做了好事,是個好人,看話裡話外的意思頗有些爲陳凡做的事感到高興。
可陳凡打心眼兒裡覺得奇怪,讓他奇怪的不是祥哥對大蝙蝠的態度,而是水井裡的女人。
那水井裡確實有那麼一個東西,這一點陳凡是非常清楚的,只是陳凡不明白爲什麼水井裡頭有個東西祥哥還能旁若無人地住在這個院子裡。
按照陳凡的瞭解,如果一個女鬼始終留在一個地方,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就死在這附近,要麼她的屍骨在附近。
陳凡沒有看過女鬼的樣子,卻聽張天霸說女鬼一直坐在井邊梳頭,陳凡記得爺爺跟他說過,爺爺說愛坐水邊梳頭的都是溺死鬼,那昨晚去勾搭他的一定也是溺死鬼。
問題是,那女人究竟是誰呢?爲什麼死在這口井裡?
陳凡想不明白,卻也不能問,這些年下來陳凡已經遇見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陳凡甚至有點頭疼,他最怕這事兒是祥哥做的,要知道,一個農家樂老闆看什麼顧客有點姿色,起了歹心,然後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塞到水井裡,照理說這事情不是沒可能。
但陳凡看祥哥的面相看不出歹心,依着《鬼符經》上記載的東西看,祥哥應該是那種老實敦厚的仁義之輩。
佛家的經常講一句話,叫“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心境變化是可以體現在臉上的,自打參悟了《鬼符經》上的相文以後,陳凡這看人的水準已經高了一大截兒。
他看秦秘書的是一個慾求不滿的悶騷女人,秦秘書果然給她逗成了小饞貓,對他百依百順。
她看蘇沫外冷內熱有點兒少女心,果然沒用多久就輕鬆如意地把蘇沫泡到了手裡。
再加上之前看人待物時的種種佐證,陳凡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相術的神奇之處。
只是這一次,他有點吃不準,陳凡不是一個很教條的人,在事實面前,他並不迷信書裡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