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大跌眼鏡,但是看着那些詳細的資料,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說我們先回住處,好好整理一下資料,明天不去吳寬那裡了,直接去其他的聚陰之地看看。他們倆沒說話,我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我忽然聽見一聲低低的驚呼,我扭過頭,看見霍靜忽然蹲在了地上,臉色慘白,一手捂着胸口。我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扶着她,趙晴也走過來,拍着她的背問她怎了。
這個時候,霍靜的手冰涼,嘴角居然滲出了一絲血跡。
我能感覺到,霍靜這個時候周身靈氣特別紊亂。
“霍靜,你這是……強行施用惑術,耗損太大了。”我說道,“你說你怎麼這麼虎,不等我給你情報?”
霍靜擺了擺手,笑着說:沒事沒事,等你來說,不就又浪費時間了,反正我想到了,就先做完好了。
“你……”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霍靜卻又直起身子來,說:行了,別擔心,老孃身體好着呢。
“你別逞強。”我又說道。
“咦,看來,你這是在關心我咯?”霍靜扭頭看着我,笑着說。
我一時語塞,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是啊,朋友之間,總該互相關心吧……
“是嗎?朋友是吧……”霍靜好像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說什麼,與此同時,我感覺趙晴一臉又是糾結又是鄙視的表情看着我,我心裡一時間堵得慌,只好暫時不去想眼前的事。我們回到了住處,客廳裡頭,我監視着霍靜給的資料,可以看得出來,那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霍靜利用惑術,把那些沒道行的人全都給過了一遍堂,每個人都有詳細的“證詞”。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到底是誰竊取了吳寬的資料。
看來,江韻兒和阿誠做事做的很小心。而且,阿誠這樣的小人物,應該也是對吳寬公司的現狀看的十分透徹的,他完全瞭解哪些人跟吳寬有利益糾葛,巴不得吳寬趕緊下臺甚至死亡。所以這些人非常樂於做一些損害吳寬利益的事情。而且,吳寬的地產公司本生十分脆弱,自原來的吳總死後,現在的這個小吳老闆一直被視爲沒什麼才能又喜歡瞎指揮的典範,所以不服他的人特別多。加之公司私底下非常迷信,玩旁門左道的不在少數,只是沒有一個人真正有道行而已。
所以,江韻兒和阿誠的計劃,似乎計劃的非常順利。
有好幾個人給兩人提供過信息,兩人顯然是整合了吳寬的信息,然後纔開始着手買地皮的。
幾塊地皮分別是:牛蹄子村,西山實驗小學,江北村養老院,師範大學舊校區北面的一片荒地,還有開發區的一片爛尾樓羣。
這是很大的一筆款項。
但是錢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問題是,他們是通過誰,買下這些地方的,又是誰讓他們買這些地方來暗害吳寬。這個人,在整件事裡起到了最大的作用,而且手法特異,肯定是一個道行比較高的人。
“我們要一個個地方去看麼?”一旁的霍靜忽然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有的地方是荒的,估計去了最多也就是挖出幾幅棺材來,要麼就是那裡住着什麼兇靈惡鬼,暫時我覺得還是別去了。我比較在意的是師大這邊,爲什麼會有一塊師大的地皮,那地方都是學生,最近也沒再聽說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了。
“師大一直是本市很邪的一塊地方,這點楚天耀楚老師應該很清楚,他是師大經融管理系的副教授。”趙晴說道。
我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說:你說啥?楚天耀是學經管的,還是副教授?
“你沒聽錯。”霍靜也說道,“他們楚家在衰落之前,一家人個個都是學霸,而且,都是理科。楚天耀好像是首經貿畢業回來的。”
“臥槽……”我暗罵了一句,但是,這個時候我卻忽然注意到,這個師大舊校區北面荒地的位置我有點熟悉,我在網上利用地圖查了一下,忽然發覺,這個地方,好像就是楚天耀住的地方。我更加疑惑了,說道:他們倆……給吳寬,買了楚天耀的宿舍……
“噗……”這回霍靜也忍不住了,仔細看了一遍,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可能不僅僅是要害吳寬那麼簡單了。捎帶手,可能連楚天耀一起坑進去。這塊荒地如果真包含了楚天耀宿舍的位置,一旦施法,楚天耀宿舍這一塊,必然會引動陰邪之氣蒸騰,楚天耀修煉的是楚家的氣術,主要是以清氣和正氣爲修煉素材,他會住到那片荒地邊上的宿舍去,說明,要不麼他已經想法子淨化過那地方了,要麼是那地方本來就不是聚陰的所在。但是,表面不聚陰,但地底陰氣蒸騰出來;又或者風水局被人暗中改變,變成了聚陰或者養屍的地界,肯定會對他的身體熬成很大的影響。
這時候,趙晴也開口了,說:楚天耀的身體本來就不好……
我咬了咬牙,說:我得跟他說說……
說完,我來到窗戶邊,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可是,我剛找到楚天耀的電話,忽然,我看見,別墅外的院子裡,有一個人影,正好站在不遠處的灌木後頭,樹下,身影若隱若現,我大喊一句“誰!”
趙晴和霍靜聽到我的叫喊,二話沒說衝了出去,但是,那樹後頭的影子一晃,就消失不見了,他們倆在外頭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只是對我搖了搖頭。
我心說,這個地方被監視也是必然的,我只希望監視我們的是蕭家人,那還好說一些,如果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就比較難辦了。
我只好讓幾個蕭家的出來再繼續檢視一遍周邊的陣法有沒有被破壞,自顧自的繼續跟白臉男打電話。白臉男接了我的電話後,一開始態度很鎮定,但是當我把事情跟他明說之後,他卻沉默了很長時間,接着,語速稍有加快,說:你的情報可靠麼?現在這塊地,已經售出去了?
“應該確定。”
“但是,學校還沒有要在這塊地上興建什麼東西的項目。”白臉男說道,“如果有,那舊宿舍必然拆除,那麼,我會被通知換宿舍,但現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電話那邊,白臉男發出一聲低喝,接着又是一句低低的“什麼?!”
我也是一驚,趕緊問怎麼了。
那邊,白臉男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兒,就是一陣“嘟——”的忙音。
我錯愕的站在窗前,一時間滿頭霧水,但是很快,我靜下心來。
我想着,剛纔,白臉男和我說話的時候,聲音空曠,有呼呼的風聲,而且正好我們說到荒地地皮被賣的情況,我猜,那個時候白臉男肯定是站在窗戶口往外看,同時跟我講電話。而他的話語剛好斷在了他想說“但現在……還沒有任何東西在興建”這句話上。如果真是這麼一句,那麼,應該是,那一刻他忽然在窗戶外看見了什麼東西,而且是足以讓白臉男這種從來都很鎮定的人十分吃驚的東西。
我印象裡,白臉男絕對是不會怕死的。
就算是有人要暗害他被他發現了,他都不會表現的這麼驚愕,要知道,那次他在和劉慶單挑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而且急病突發,幾乎可以說就要走上絕路,但依然義無反顧。
那麼,是什麼,會讓他這麼驚慌。
我覺得我必須去師大走一遭。
而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趙晴來到我面前,攤開手,說:在院子裡發現的。
他手,赫然就是鬼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