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過去,蹲在屍猴子面前,它對我齜牙咧嘴,東子一巴掌又呼了下來,那屍猴子掙扎着要起來,可被東子壓着,怎麼也起不來。
“茴子,這玩意怎麼處理?”
這裡出現屍猴子那可不是好兆頭,說不定裡面的傢伙還比屍猴子厲害,而且這玩意不能放,若是放了,下次這東西可要吃人的。
以前和小癩叔去四川的時候,在一個棺葬崖遇到過這屍猴子,剛開始我發了善心,將屍猴子給放了,可沒想到最後,這玩意差點咬斷我的脖子,要不是小癩叔手疾眼快砍了屍猴子的腦袋,我恐怕早歇菜了。
想起那次的驚險,我就後怕。
這屍猴子可是出了名的白眼狼,一旦放虎歸山,那相當於將脖子洗淨等它來咬,之前吃過一會虧,這次咱說什麼,也不能再發那狗屁善心。
我想了想,這纔看向東子說:“這屍猴子咱還是別放,一會找根繩子先綁起來,前面是什麼地,咱可以用這東西探探路。”
“好主意。”
東子一聽頓時笑了。
潘陽拿出繩子,東子將屍猴子結結實實綁了起來,並且打了死結,屍猴子被綁住手,想要跑,可被東子拖了回來。那屍猴子不想進裡面,那萎縮的手緊摳着地面,對着我齜牙咧嘴一通怒吼。
東子火了,一巴掌呼了上去:“你他娘對誰呲牙,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大腦袋?”
“吼!”
屍猴子兩大眼珠一瞪,猛地往前撲,那兇狠的模樣將老豆兒快點嚇尿,他躲在潘陽的身後,指着那屍猴子結結巴巴道:“小……小茴,要不咱還是將這東西解決了吧,萬一它撲上來薅誰一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東子見老豆兒這慫包樣,頓時起了壞心眼,他踢了一腳屍猴子,那屍猴子被激怒,猛地往前一撲,差點咬住了老豆兒的手,可在最後被東子一拉,哐當趴地上了。
“我滴個親孃啊!”
老豆兒被這麼一嚇,兩眼一翻差點昇天,我踹了東子一腳,示意他別耍了。
東子也收斂了,拖着屍猴子往前走。
我們幾個跟在後面。
大概走了十幾分鍾,之前的鬼雙瞳石像沒了,只剩下光禿禿的石柱子,石柱子上有一個凸出的獸頭,獸頭的嘴裡銜着一隻銅鈴。
我仰着頭盯着那銅鈴,發現銅鈴的外側也畫着一隻眼睛,那眼睛被硃砂描成血紅色,看起來格外滲人。
屍猴子不想進去,可被東子死拖着往前走,剛開始,屍猴子並沒有什麼,可越往裡面走,屍猴子便往後退,那大眼珠子裡滿是驚恐。
東子看到這情況,踢了一腳屍猴子,可這時,屍猴子忽然跳了起來,那碩大的腦袋撞在石柱上,東子趕緊拽繩子,可屍猴子像是發了瘋,一個勁地撞那石柱子。
“這屍猴子怎麼了?”
潘陽見屍猴子撞石柱,很是不解。
我也不理解。
難不成這石柱裡有這屍猴子的親爹親孃不成,也不能啊,這石柱一看就是實心的,不可能塞一個人進去。
東子怕屍猴子撞破腦袋,便拼命地拉繩子,可壞就壞在繩子不結實,這一拉一拽,屍猴子掙開了繩子,火燒屁股般往之前我們進來的方向跑了。
“媽的,讓這小王八蛋給溜了。”東子看到好不容易逮到的屍猴子跑了,氣得咬牙切齒。
我也沒說什麼。
這屍猴子記仇,萬一回來,那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每個人都不能掉隊,也不能隨便亂跑,萬一遇上屍猴子,那可就歇菜了。
東子和我想法一致。
潘陽雖然慫,可好歹是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我不用擔心,而老豆兒就不行,這老狐狸沒膽,一遇到點事就哇哇大叫,我還是護着他,至於瑤瑤,我讓東子護着。
其他人沒異議。
因爲屍猴子跑了,我們都膽戰心驚。
我拿着手電筒,一邊看前面,一邊打量周圍的石壁,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嚇了一身冷汗。
只見石壁上繪滿了七彩壁畫,其中眼前的石壁上繪着一個面無表情的九地煞,手裡捏着一隻人眼,腳下是熊熊烈火,火裡有一個面目猙獰的人在張着嘴呼救。
瞧着這些壁畫,我心裡忽地升騰起一絲恐懼,再往前走了幾步,只見左側的壁畫和之前不一樣,上面繪着火煞王,一腳踩着一隻惡鬼,那雙眼睛看起來甚是嚇人。
東子瞥了一眼,只覺得渾身有些發冷,再往前壁畫又變了,上面出現十幾個惡鬼,中間盤坐着青面獠牙的夜叉,我盯着那夜叉,覺得那夜叉的手很是妖異,和湘西巫鬼崖上的蠱仙一模一樣。
瑤瑤看着那夜叉,只覺得有些奇怪,可說哪裡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越往前走,石壁上的煞鬼越猙獰,雖然這裡是乾燥的西北之地,可這裡面卻很是潮溼。石壁中的縫隙裡鑽出不少墨綠色的厚苔,黑暗的空氣中溼氣陰鬱,手電筒的光線幾乎看不清前面,向前走了很遠,仍然不見通道的盡頭。
四周很靜,連同我們的喘氣聲被這空洞的通道擴大了幾倍,置身在這漆黑陰冷的通道里,那詭異的氣氛慢慢緊縛着全身。
我打量着周圍,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的,這種感覺和前年在巫鬼崖有點相似,不由的心也被吊了起來。
擡頭看了一眼頂部,發現距頭頂近一米高處的頂上,又有一面斑剝殘缺的壁畫,與通道兩側的不同,上面是朝拜圖,那上面的所有人全都匍匐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
當看到所有人朝拜的對象,我猛地愣住了,渾身忽地打了個冷顫,那是個面色姣好的少女,蓮花般的手心託着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頭,少女微微笑着,眼睛卻沒有瞳孔。
潘陽打着手電筒,遠遠照了過去,發現通道很長很長,兩側的石壁上滿是這種壁畫,他定了定神,扭頭問我:“茴子,這石壁上畫得是什麼,怎麼瞧着怪滲人的?”
“十二煞鬼圖……”
看着石壁上的壁畫,我沉着臉繼續說道:“這壁畫的鬼王和我在巫鬼崖見過的有些出處,感覺這裡的有些詭異,那些鬼王的眼睛像是真的一般……”
“我就說這壁畫怎麼瞧着如此眼熟,原來和巫鬼崖的伏地鬼王圖有點相似,怪不得我這心裡有些膈應!”走在頭裡的東子扭過頭對着我笑道。
我點了點頭,腳下不停,邊走邊觀察,發現裡面的壁畫越來越奇怪,而且覺得壁畫有些邪門,東子也感覺到了,沉着臉問我:“茴子,這壁畫色彩斑斕,可這通道里又潮溼,不可能保存的這麼好?”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有點問題……”
瑤瑤上前仔細看了一眼壁畫,這才恍然道:“茴哥,這壁畫做過處理,它之所以能保存下來,是因爲上面的顏料摻了防腐劑,這些防腐劑裡有氧化汞,一旦一接觸外面的空氣,這氧化汞就會化成毒氣,不過我們不用擔心,這裡的空氣沒有毒。”
聽到瑤瑤這麼說,我忽然有些明白了,這些壁畫裡摻了水銀所以才能保存的這麼好,而石壁上的這些壁畫應該和剛纔的鬼雙瞳是一樣的,爲的是讓進入這裡的人懷揣敬畏之心。
而這十二煞鬼王圖之所以被放在地宮的入口,我想應該是有人故意爲之,不過這人是好意,提醒後人要提防地宮裡的“機關陷阱”。
我猛地盯着那少女,覺得這個場面似曾相識,而從進入這地宮開始,有種在夢中的感覺。
東子見我心事重重,便拍了拍我問:“怎麼了,茴子?”
“東子,我總覺得這裡不對勁。”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眼皮就一個勁地跳個不停。 www •ttKan •¢ Ο
東子好不容易逮到我的短處,哪有肯容易放過我的道理,便賊兮兮地湊到我面前,嘿嘿一笑道:“呦,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寶爺,今個怎麼也泄了膽了,這可不是您的作風,要知道,當初在巫鬼崖的時候還是您老將小弟我從無頭鬼裡救出來的,怎麼,今個怎麼反而怕了?”
“我不是怕,只是覺得這裡有點反常,你們瞧這石縫裡連一隻屍蟲都沒有,按理說這裡潮溼屍蟲腐蟲應該很多才是,怎麼一條也沒有?”
聽到我這麼說,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嗨,我還以爲你擔心什麼,原來是這個,沒有屍蟲那不是好事嗎,你呀別疑神疑鬼了!”
“可是……”
“別可是了,前面的路還很長,我看這樣好不好,我和陽子先打頭陣,茴子你將瑤瑤他們護好。”東子盯着石壁上的壁畫,轉身對我叮囑道。
我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可看到東子一臉自信我便將不安壓了下去。
也許是我想多了。
再說了,就算有不對勁,咱不是還有傢伙什對付,難道這裡面有屍祖宗不成?
這樣一想,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走了十幾分鍾,眼前出現一道光,我們心裡頓時一喜,周圍的壁畫也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這壁畫終於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