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鬼雙瞳的石像經過時候,老豆兒忽然覺得那眼睛透着些詭異,彷彿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們,回頭看時卻沒有。
他心裡忐忑不安,生怕從角落裡冒出個毛糉子,將他一口吞了,那眼睛一個勁地盯着那逐漸猙獰的石像。
東子一回頭就看到老豆兒六神無主的模樣,踢了他一腳罵道:“磨磨蹭蹭像個娘們一樣……”
老豆兒聽到娘們兩個字頓時黑臉,指着東子的脊樑骨回罵了一句:“你罵誰呢?”
“罵你……”
“東子!”
現在不是開玩笑鬥嘴的時候,前面會出現什麼誰也不清楚,所以這個時候必須高度警惕,不能開小差。
東子扭頭往前走,瑤瑤雖說膽子挺大的,可終究還是女孩子,糉子屍鬼什麼的,還是會怕。
我下意識瞥了一眼東子,發現這貨偷偷握着瑤瑤的手,那胖臉竟然佈滿了紅雲,我心裡一笑,行啊,這小子有時還挺上道的,這泡妞撩妹妹的技能挺精通的。
東子見我瞅着他笑,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那神情彷彿說,你小子笑個屁,老子這是英雄行爲,是英雄懂不懂!
我也不笑了,拿着手電筒往裡面走,走了有半個小時,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我將手電筒往左邊移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石牆上的壁畫。
壁畫沒什麼特點,都是些簡單的狩獵圖,東子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嘴裡罵罵咧咧。
“茴子,這什麼地?”
潘陽有些緊張,看向我問。
我心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估計是進入地宮的甬道,之前我們不是經過了那些鬼雙瞳石像,這會應該是在甬道中間了。一般來說,這甬道不會很長,可這個地宮是個例外,我們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到,我想這甬道會布機關……”
“真的假的?”
老豆兒一聽有機關臉也白了。
我點了點頭:“老哥,這一般的墓不會在甬道設機關,可我們進來的不是一般的墓,這是帝王亡宮,你們也看到了,它在入口就設了最狠毒的帝王陵機關,這後面我估計還有很多要命的機關,所以哥幾個都上點心,別掉隊。”
“要……要命的機關?”
老豆兒一聽這,話都說不利索。
東子一看老豆兒這模樣,頓時來氣:“慫個屁,咱活人還能被這破機關害了不成,老豆兒,你他孃的別給老子整事,要不然老子和你老小子沒完。”
“我……我怕……”
“嘿,你他媽還來勁是不是,我可告訴你,這裡的機關可是很兇狠的,你若敢再嚎,東爺就將你塞鬼窟窿眼,讓你老小子做糉子祖宗的冬食。”東子見不得老豆兒這慫蛋樣,一腳踹在他身上,忍不住罵道。
老豆兒真怕東子動手,趕緊閉嘴。
走了有幾分鐘,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喘了一口氣,並看向一旁的潘陽,這小子臉色也發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陽子,你也別緊張,這地都一樣,因爲常年聚陰,地是邪了點,咱手裡不是還有黑驢蹄子麼,再不濟不是還有哥哥我的血,要是遇到危及情況,哥哥我用血秒了那些玩意。”
“茴子,不是我緊張,而是我剛剛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吹氣,我一回頭,那感覺卻沒了,可轉過頭,那感覺又來了……”
吹氣?
我心裡大驚,拿着手電筒向潘陽身後照了過去,身後沒東西,只是一些碎石頭塊,潘陽一看那石頭塊,也鬆了一口氣,可剛想說沒事,臉色忽地一變,指着我身後結結巴巴道:“茴……茴子……你身後……”
我身後?
我猛地轉身,想也不想抄起大砍刀砍了過去,可看到面前的人,我也愣住了,怎麼回事,怎麼兩個潘陽?
身後的潘陽看到我凶神惡煞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他看着我,結結巴巴地問:“茴子,你……你幹什麼?”
“……”
如果身後是潘陽,那剛剛的是誰?
想到這,我往後退了幾步,潘陽要過來,被我瞪了一眼,他站在原地,表情驚恐,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發現斷了一根,這也不是潘陽!
不對,不對勁。
那兩個潘陽衝我走了過來,那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彷彿中了邪,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揹包裡抓了一把麟粉,等他們一靠近,便直接撒他們身上,隨後我抄起大砍刀砍了下去,這一砍下去,不對,很硬。
面前的潘陽忽然變成了我最恐懼的無瞳人,她們一個個笑着,可笑容陰冷,那恐懼無措,逐漸蔓延全身,我想喊出聲,可怎麼也喊不出來。
“吾王,吾王永生……”
“別說了,你們別說了……”
我掄起大砍刀狂砍,可那些魔咒一般的聲音一直在腦子裡盤旋,吾王,吾王永生,誰是吾王,我又是誰,我到底是誰?
這一遍遍的逼問讓我有些癲狂,我發了瘋一個勁地砍那些人,可她們依舊笑着,笑容陰冷而又邪氣。
不行,這一切都是幻覺,是幻覺,我必須要醒過來,必須要醒過來,我咬了咬牙,拿刀在手心劃了一下,那刺痛傳至神經每一個角落,整個人便清醒了。
我搖了搖頭,看向面前的人。
發現這兩人竟都是石頭!
我揉了揉眉心,這才朝四周看去,發現東子他們也拿刀對着石像砍,特別是老豆兒,那兇狠的模樣我還是頭一次見。
看來剛剛那氣味有問題。
我走了過去,將所有人都喚醒,東子看到自己面前的兩個石像,有些發懵,其他人也一樣,不明白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茴子,剛纔是怎麼一回事?”東子看着面前的石像,不解地看向我問。
我雖然不太明白,也猜到了什麼。
“剛纔我們吸了一種致幻迷粉,這種迷粉會讓我們神經大亂,進而將對面的石像看成最恐怖的東西,若不及時清醒,那後果很嚴重。”要不是剛剛我被刀劃了一下,估計我也和他們一樣追着那石像狂砍,直到最後神經大亂,變成一個瘋子。
東子一聽,臉色刷地變了。
雖然都吸了那致幻迷粉,可都沒有事,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東子,發現這小子還沒緩過勁來。
因爲折騰了一會,我們坐下來休息,老豆兒臉色煞白,像是抹了一層粉,見我看他,他慘然地笑了笑,那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歇了有十分鐘。
我們便起來,因爲有先前的教訓,誰也不敢再掉以輕心,東子在前面打頭陣,我則在後面護着瑤瑤。
甬道很長,也很潮,空氣裡滿是黴味和腥臭味,我看了一眼,示意瑤瑤趕緊捂住鼻子,這些空氣還是先別聞,等到了開闊的地再聞。
走了有一會。
甬道朝下,那陰冷又撲了過來。
潘陽有些緊張,握着手電筒的手不停地抖,這一抖不要緊,可一直抖,老豆兒原本就膽小,被這一抖,更怕得發顫,
他去拍潘陽的肩膀,哆哆嗦嗦道:“小夥子,你手別抖,你一抖,這光都晃到別處去了,咱們也看不清啊。”
“對不住,我有些控制不住。”
潘陽這方面的經歷又少,對於這墓裡的情況不瞭解我可以理解,可讓我不理解的是東子,這小子也抖了起來,我踹了一腳過去,忍不住罵道:“你小子抖個屁。”
“我沒抖啊!”
東子瞪着大眼珠子說。
沒抖?
他沒抖,難道是糉子妹妹抖的,我拿着手電筒往東子旁邊照了照,這一看,老豆兒頓時叫了起來,而瑤瑤也被嚇了一跳,緊抓着東子的胳膊,結結巴巴道:“東哥,那……那是什麼……”
“屍猴子。”
東子護着瑤瑤往後退。
可那屍猴子猛地撲了過來,差點咬到東子的手,它齜牙咧嘴,那兇狠的模樣讓老豆兒嚇破了膽:“這什麼玩意?”
“這不是玩意,是活屍,一種活着時候被捂在棺材裡的活人,時間一長,這活人因爲大腦缺氧,慢慢精神失常,再加上它們的手腳都被沁了屍油,四肢開始退化,腦袋變大,那些屍油滲進它們的血液,進而變成可以呼吸的活屍。”我盯着面前的屍猴子解釋。
潘陽張大了嘴:“活屍?”
“雖然它們不老不死,可每過十年,它們的四肢就會退化一點,直至最後那些屍油進入它們的腦子,它們纔會徹底變成禁屍。”
潘陽臉色煞白。
那屍猴子去纏着東子,那尖牙差點咬進東子的脖子,我也顧不得什麼,連忙從揹包裡掏出一隻黑驢蹄子,除去那報紙,便衝了過去。
那屍猴子顯然來者不善,森大的眼珠緊盯着我,我一動,它也跟着動,我一停,它也跟着停了下來。
“小……小茴……”
老豆兒已經嚇得精神失常。
我也顧不得說什麼安慰話,直接給東子使眼色,東子秒懂,繞到另一旁,抄起大砍刀,我看着面前的屍猴子,猛地趴在地上,那屍猴子也趴在地上,東子瞅準機會,一屁股下去,那屍猴子便被坐得翻白眼。
“奶奶個錘子,就你個小雜毛還敢在東爺和寶爺面前耍大刀,能的你,你再給爺咬一個試試?”東子一巴掌拍了上去。
那屍猴子瞪大眼珠子,吱吱喳喳亂叫。
東子心裡憋着火,又一巴掌呼了上去,那屍猴子被打怕了,趴在地上裝死,我一看頓時樂了。
看來東子這貨身上的煞氣比屍猴子還重,這屍猴子都被壓的選擇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