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剛纔真的只是個玩笑,但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話就藏在玩笑中,然後不了了之。
又是夕陽無限美,這個時候坐在跑車裡,感覺剛好,不曬。李拜天這小墨鏡戴的,讓我感覺很裝逼。
我鬆開挽着他的胳膊,聽他和袁澤講電話,很淡定的模樣,嗯嗯啊啊一陣兒,還是那麼句老話,“行,到了兄弟招待你。”
我何其聰明一個人,李拜天這邊剛把耳機放下,我瞪着眼睛問,“袁澤要來北京了?”
“嗯。”他微微挑了下眉毛,開車看路,下班兒時間,真的好堵。
“這不剛走沒多久,又要來了。”我隨口說。
“幹嘛,不想讓他來?”李拜天好奇地問。
“怎麼可能啊,你直接留下不走我才高興呢。”
李拜天嘆了口氣,“也許吧。”
袁澤這次是真的來了就不走了,他一中國人,總在日本耗着什麼意思啊,已經聯繫好了俱樂部,要回國打球。袁澤選秀的是經理管理,按照他的想法,一邊打球一邊做着俱樂部經營,也許早晚有一天,他還會有自己的俱樂部。
進入社會了,我現在也不那麼獨行俠了,願意多跟朋友熱鬧熱鬧,因爲我發現沒幾年好折騰的了,等我以後結了婚有孩子有家庭,就沒時間了。所以袁澤來我是打心眼兒裡高興,多個朋友麼。
袁澤在北京暫時沒有住的地方,我們商量着,乾脆讓袁澤先和李拜天住一起得了。但除了我之外,袁澤和李拜天都表示很有意見,兩個男人住一塊兒算怎麼回事兒,不行不行。
於是袁澤暫時住了俱樂部的宿舍。
既然是長期定居,也就不用像之前那麼招待了,來日方長。李拜天的工作室漸漸有了起色,依然在上躥下跳地瞎忙活,到底是沒怎麼好好招待袁澤。
他除了有輛從他姐那裡蹭來的,加不起油的保時捷,現在依然很窮很窮。但是李拜天說,精神滿足比什麼都強,這話很有道理。
我陪袁澤去超市買日用本,然後一起送到他的單身宿舍。宿舍是那種賓館型的,一個大房間,擺一張牀,還能剩下片空間當客廳,有獨立衛生間,該有的基本都有,就是沒有廚房。
我和袁澤一起套被子,套着的時候就閒聊,他問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跟李拜天。”袁澤這樣問。
我微微有些不懂,掩飾地笑笑,“嗨,我跟他能怎麼樣啊,不一直都這樣麼?”
袁澤笑着搖了下頭,三兩下把被子抖平展,一邊鋪牀一邊說,“你別跟我藏着了,以前我一直以爲,是李拜天喜歡你。”
我謹慎地看着他,感情基本是我的雷區,只要人一跟我提,我立馬緊繃起來,就是我媽跟我提,我都這麼副狀態。
袁澤坐在剛鋪好的牀上,陽光從窗戶打進來,深藍色的牀單被套,卻並不顯得寒冷,很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也跟着坐到牀邊,他在牀頭,我在牀位。撫摸被套棉布的質感,袁澤看了眼窗外,說:“你以爲誰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李拜天?”
我的心揪了一下,感覺這事兒在袁澤眼裡瞞不住了,他那個口氣是非常非常確定的。於是小聲嘀咕一句,“可不是誰都看不出來麼。”
袁澤往我這邊挪了挪,好奇地問,“你沒跟他說過?”
我急忙回,“不是不是,亂了亂了,我以前是……可能喜歡過他,但是現在沒有了,就說劉舒雨那事兒,要是真的,誰還能真跟他啊,不夠提心吊膽的。”
袁澤覺得我說的有幾分道理,點了下頭,笑吟吟地問,“那……我們以前說好的事情呢?”
“什麼事情?”我不是裝傻,我是真心忘了。
袁澤說,“你說畢業就考慮的,現在我人已經到北京了,你是不是該考慮了?”
哦哦,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確實跟袁澤這麼說過,我說那時候我想學習,不打算考慮談戀愛。實話講,我現在是挺想談戀愛的,也知道自己該談了,要不就不能招惹上唐鑫。袁澤這麼說,我心裡稍微砰然了一下,爲什麼我一直不去考慮袁澤,因爲我不想拿他當備胎,我不認爲,袁澤有任何義務一直惦記着我。
既然也認識這麼多年了,跟他也沒啥不好意思的,我就直接問了,“你,一直不找女朋友,不會是因爲我吧?”
“怎麼可能,”袁澤淡淡地笑了一下,回答得很誠懇,“沒遇到合適的。”
啊,這我就放心了,因爲如果是因爲我的話,我感覺怪怪的。我對袁澤又沒付出過什麼,他執着地把我放在心裡那麼深的位置,這種感情是有問題的。不是不能往心裡放,而是有個度,不耽誤正常生活的度,這是很正常的。
“那,你覺得咱倆能合適麼?”我問。
袁澤想了下,說:“不是合適不合適,感情應該是水到渠成,合不合適要相處起來再說,但肯定得先有相處的機會。對不對?”
“所以你來北京了?”
“所以我來北京了。”
我就喜歡袁澤這股實在勁兒,他喜歡你,他也不跟你繞彎子,喜歡就是喜歡,但是開始之前,就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的了,不動不動就嚷嚷,你是天你是地你是唯一的神話。
他越是這麼實在,才越容易讓我從理性的角度去好好考慮。我現在就是需要一個男朋友,翻遍我認識的所有人裡面,袁澤是最合適的那一刻。
不作不鬧,對未來有完整的計劃以及實現他的能力,我們倆認識多年,知根知底兒,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懷疑和打聽。
我知道他什麼樣的人,他知道我什麼樣的人,而且我們都是比較理性的人,相處起來,問題也不大。
唯一的問題是,太熟了,不知道怎麼開始。
袁澤看得很開,依然是那句來日方長。我們倆一起出去吃了頓飯,李拜天這臭小子放了我們的鴿子,袁澤把我送到小區,上電梯,然後到我家門口。
這已經是晚上了,李拜天房間裡沒動靜,大概還沒回來。
我說:“你要不進來坐會兒?”
袁澤攤了下手,“不用了,我明天還得訓練。”
我衝他笑笑,關門的瞬間,從門縫看了袁澤一眼,他依然用淡淡的目光看着這裡,似乎要確定我安全到家了,他纔會走。
於是關門之後,我從門鏡裡又看了一眼,看到袁澤轉身,走到電梯口那邊,然後我就看不到了。
有一個情況是,每次和袁澤相處,包括分開之後,都會讓人心裡很平靜,很安穩,甚至不需要開任何玩笑,心情都是愉悅的。
還不到睡覺的時間,我愉悅地在家看碟片,是一整套電視劇,日版流星花園。
我以前真不看偶像劇,我覺得有點兒腦殘,但看了以後纔開始理解,爲什麼偶像劇還能有那麼多媽媽奶奶粉,因爲這個東西很從女性心理角度出發啊,甭管你什麼年紀,只要看進去了,就能找到少女懷春的感覺。
我喜歡花澤類,喜歡淡然憂鬱的氣質,不喜歡道明寺,我覺得他太作了,和李拜天一個熊樣的。
但花澤類這個演員啊,他和袁澤長的還真有那麼點兒相似。就是低頭不經意一笑,和微微擡起頭來沉默的時候。
唉呀媽呀,太有範兒了,看得我心裡都砰砰然了。
這天晚上我還做夢了,夢見自己和花澤類談戀愛,但我不是杉菜,我就是我,我還跟花澤類說杉菜壞話了呢。夢裡畫面一閃,花澤類就變成了袁澤,李拜天幽幽登場,摟着杉菜對袁澤得意地笑。
袁澤很失落的樣子,然後李拜天走了,我跑上去跟袁澤說,“杉菜和李拜天好了,沒關係,你還有我。你不是一直喜歡我麼?”
這個夢把我個驚醒了,醒了以後我都不敢回憶夢裡的畫面,媽呀,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以在夢裡和袁澤說這樣的話……
我好糾結,糾結了一會兒,想着不就是個夢,又睡着了。
最近老朋友很多啊,王美麗也吭哧吭哧地殺到北京來了,我問她爲什麼,她說:“我不想在Z市找對象,Z市的男人都沒出息。”
王美麗沒什麼學識,只有一張花瓶連,因爲生活在小城市,縱使那張花瓶臉,也不顯得多麼精緻。
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個服裝店的售貨員,但是她做得很踏實,不跟我這種白領比,因爲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王美麗讓我給她找對象,我上哪給他弄對象去,我自己都沒有。王美麗說,“不管不管,只要有男人接觸就行,你總不能讓我到了這兒,連個男人都見不着吧。哎喲我在那邊賣衣服,天天看那些事兒逼巴拉的女人,我覺得我都寂寞難耐了。”
於是我帶王美麗去袁澤所在的俱樂部看他們訓練,看吧看吧,這裡都是精壯精壯的男子,玩兒體育的一身熱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