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什麼,你說來聽聽。”
蕭厚淺笑着靠在車壁邊,一手攬着她的肩,一手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然而他那模樣卻讓龐芷靜不寒而慄,這哪裡是在洗耳恭聽,恐怕待會她說完,他就要讓她洗乾淨脖子了。
“因爲所以加道理,沒了!”她立即搖頭,她纔沒那麼傻,自己將脖子湊過去。
他聞言摸了摸她的臉,溫柔卻又不失威脅地道,“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否則你會知道後果的。”
怎麼感覺他周身瀰漫着一種叫做霸道的氣場?
不會是她眼花吧?
還有,她和他不過只有一晚肌膚之親,怎麼醒來,他就變了?
“難不成你還要對我動粗?”她哼哼道。
“動粗?”蕭厚重複了這兩個字,呵呵一笑,“我從不對女人出手,不過對你可以換個方式。”
啥鬼?
嗯……嗯?爲什麼他突然低下頭?
當他進入她的脣時,她的大腦正處於當機狀態。
因爲她身有重傷,他只能淺嘗輒止,有些意猶未盡地起身,便看到她一副呆滯的模樣,他勾脣一笑,不由將她更緊密地擁進了懷裡,終於臉上不再是那礙眼的紅色了,他捏了捏她的臉。
龐芷靜感覺到臉上溫熱的觸覺,一瞬間回神,看着面前沉迷於捏她臉的人,她從一開始的羞澀,到微惱,再到怒火飈起。
“蕭厚,你這個色胚,不能再隨隨便便、那個我!”
那個親字她說不出口。
“那個是哪個?”看她精神好了不少,蕭厚有了心情和她逗樂。
“就是那個!”她臉色微紅地辯駁。
蕭厚低聲一笑,“你是說抱你,親你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就說出來了?”她可是個矜持的淑女,腦子裡自動過濾昨晚自己的主動。
“爲什麼不行?昨晚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不應該對我負責嗎?我不過是親親抱抱自己未過門的媳婦,有何不可?難不成你忘了昨晚對我做的事?你想當負心女?”
剛纔還優雅調侃她的人,一秒切換成控訴她的被拋棄的可憐男人形象,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的話,恐怕要被他這幅樣子所欺騙,畢竟有顏值的人,很容易就打動人心,然而——
她抽了抽嘴角,“蕭厚,你太無恥了!明明吃虧的是我!你居然顛倒是非黑白!你、你太過分了!”
若不是渾身沒力氣,她都要擡起手指着他的鼻子罵了!
他又一秒切換回原來的樣子,只不過聲音更爲寵溺了,“那我對你負責,距離我們的婚期還有十天,會給你請最好的大夫,這時間雖然不能將傷養好,但至少行走沒問題,我們還能照常拜堂成親!”
她都快要膩死在這溫柔嗓音中了,可是她心裡很清楚,他之所以現在願意心甘情願娶她,而不是像之前迫於無奈接受她,不過是因爲她昨晚救了他一命,以着女子最寶貴的東西。
“蕭厚,你不用勉強自己,我做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後悔。所以昨晚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待會我就不去王府了!”
她不後悔,真的,因爲這人是她放在心裡的人。
“忘了?”蕭厚挑眉眯眼逼近她,“你是打算離開我?”
他突然記起她和楚傾顏密謀逃跑的事情,雖然他知道她們不可能成功,但是一想起來她要離開他,他就惱火。
龐芷靜身子一僵,不是吧,這麼容易就被看出來了?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沒有,我打算回驛站,再不回去,柳兒該擔心了!”
“你怎麼不怕我擔心?”
蕭厚輕聲低喃聲淹沒在在一聲電閃雷鳴中。
“你說什麼?”她眨了眨眼。
“你已經收了我家的傳家寶還想賴賬嗎?”蕭厚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傳家寶?那是什麼鬼?
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是腦子不夠用,他只能好心提醒,“你沒發現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這時候,她才低下頭,通透碧玉的鐲子映入了眼簾,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這個?”
“不錯,這是母親留給未來兒媳婦的,留在我這裡挺礙事的,就給你套上了,沒想到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他抓起她的手腕認認真真打量了下,畢竟是他自己挑的媳婦,眼光當然不錯,在點頭肯定後,他握住她的手指,在她驚詫得難以附加的眼神中,緩緩道,“所以無論我們有沒有成親,在何處,你都是我蕭厚的媳婦,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呆呆愣愣地看着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蕭厚嗎?
然後就在這時候,馬車忽然劇烈顛簸了下,龐芷靜震到了傷口,不由咳嗽了起來。
蕭厚頓時冷下臉,“怎麼回事?”
外面立即有人回道,“王爺,我們被人包圍了!”
外面狂風大驟,御書房內卻冷寂得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到聲響。
“父皇,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蕭緒仍舊是一臉從容淡定,就算是此時龍威驟然下放,他也巍然不動如山。
“誤會?”西軒帝輕笑一聲,“你到了連城後不久,身邊突然多出了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聰明靈敏,一點一點幫襯你處理政務,而楚傾顏卻鮮少在人羣中露面,你上了戰場,她也不知所蹤,然而,楚言卻一直都緊隨着你,直到此次進京,楚言不見了,楚傾顏卻出現了。”
“這也有可能是巧合。”蕭緒淡淡回了句。
“是嗎?那你能讓兩人同時出現當面對質嗎?”西軒帝輕呵道。
蕭緒微眯起眼,眼底露出一抹不悅,但掩藏得極好。
見他不吭聲,西軒帝重重拍了下案桌,聲音沉怒,“蕭緒,你到底還要欺瞞朕到什麼時候?”
君王之怒,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抗得住的。
蕭緒感受到強烈的威壓,仍舊是屹立不倒,他慢慢擡起頭,眼裡好像蘊藏着激流澎湃的漩渦,又好像平瀾無波的湖面,只聽他低聲輕笑道。
“父皇跟兒臣兜了這麼久的圈子,到底想說什麼,不如明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