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心軟,現在的他可絕對不會承認,經歷了這麼多挫折和風雨的王興國早已經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了,可以說,如果現在能確認倩兒要對他不利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殺掉,然後將她的屍首拋到懸崖下。
可是,王興國也不是一個亂殺無辜的人,他可以殺人,但是長期以來養成的道德觀讓他不能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手,這就是令他爲難的根源了,假如他要是像李清和李皎那樣的人的話,他也不會有今天這麼多煩惱了。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了過來,王興國心中一驚,急忙回過頭去,卻見到倩兒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清澈的目光正望着自己,淡紅色的外衣正隨着北風四處飄揚。
“我剛纔練功你都看見了?”倩兒似乎對王興國的發呆絲毫不爲意,她緩緩的走到王興國身邊蹲下,擡起頭來望着王興國的臉,繼續說道:“我知道遲早有被你發現的一天,公子,你怪我嗎?我一直都在隱瞞着你們。”
“爲什麼?”王興國慌亂的躲着倩兒的目光,心神不定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隱瞞你的武功?你來到這裡究竟想要幹什麼?”
倩兒的眼中蒙上了一層輕霧,她微微的垂下頭,白皙的脖頸在星光下顯得那麼細膩:“我對公子絕對是沒有惡意的,最起碼現在沒有。”她的聲音很輕,而且明顯的帶着一絲顫抖:“我全都是迫不得已的,我說過很多次了,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現在,我早已經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將你們當成了倩兒的親人,不管怎麼樣,我都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親人。公子,請你原諒我,我只能說這麼多,其他的您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我只想強調一點,倩兒絕對不會對你們有惡意的,永遠不會的。”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忍不住滑落了臉龐,情不自禁的,她將臉埋到了王興國的腿上。
王興國感到腿上一熱,忍不住向後坐了一下,倩兒猛然擡起頭來,對着他強笑了一下,說道:“倩兒又失態了,請公子原諒,天快亮了,公子還是抓緊時間去睡一覺吧,倩兒失陪了。”說完,她站起身來走出涼亭,在涼亭邊上又停了下來,但是她並沒有回頭,只是用平靜的聲音輕輕的說道:“在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那天我的請求。”然後,她才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消失在王興國的面前。
王興國在涼亭裡悶坐了半天,腦袋中苦苦的在思索着倩兒的那些話,良久,他纔回到一間客房中稍睡片刻。
第二天一大早,王興國就被馬雨剛的大呼小叫聲驚醒了,他不悅的走出房門,正好就看見馬雨剛正站在院子裡興奮的對着高碧玉他們在將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原來,王興國在傳下了殲滅唐秉嘉的命令後,李勝濤便立刻命令鐵甲船點火出發,由於馬雨剛是新任的安全局局長,這件事情他當然要出面了,所以,帶着幾個手下,他也隨着李勝濤鑽進了鐵甲船。
按照跟蹤唐秉嘉的那些侍衛得到的情報,李勝濤在漆黑的江面上開足了馬力,極力的搜索着唐秉嘉乘坐船隻的蹤影。在半山湖中,很少有船隻在夜間行船的,所以,要想找到這麼一艘船無異於大海撈針,縱然知道了他們大致的方向,要想找到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王興國由於受到凌天峰的責罵,又受到自己心理變化的影響,所以並沒有想到要用雷達給他們導航,這下可苦了這些人,在湖面上狂兜了兩個多小時愣沒有找到人,就在大家絕望的要放棄的時候,武功最高的馬雨剛突然就發現了遠處湖面上的一絲非常微弱的燈光,大喜過望的他們急忙按照馬雨剛指點的方向急馳過去,由於事先關閉了探照燈,所以那個光亮很容易就被李勝濤捕捉住了。
爲了確認身份,李勝濤特意將鐵甲艦圍着那艘木船兜了幾圈,馬雨剛的下屬中有曾經在臨濱城見過唐秉嘉的人,所以很容易的,他們就認出了在燈籠下驚慌失措的目標。隨着李勝濤一聲令下,鐵甲艦開足馬力直向木船撞去,轉眼間,比鐵甲艦還要大的木船就粉身碎骨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刺激場面的馬雨剛當然是對當時的情況記憶尤深了,所以,來到山莊後他便迫不及待的給大家講起晚上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講到鐵甲艦撞沉木船的時候,他的眼裡甚至都在冒着藍光。
輕咳一聲打斷了馬雨剛的講話,王興國對着他一招手,便將他單獨的叫到聽泉閣中了。
坐定之後,馬雨剛大略的彙報了一下晚上的行動,然後請示王興國,活捉的唐秉嘉要怎麼處理。在王興國面前他可不敢再像剛纔那樣吹噓了。
王興國考慮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那個唐秉嘉知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還有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馬雨剛急忙回答道:“肯定不知道。活捉他的時候我將他打昏了,然後就趁着天還沒有亮,就把他帶回來了,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們是誰。”
王興國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你負責審問他,他是李清的情報頭子,也就是你這個角色,掌握着李清所有的情報機構,所以,務必要問出本地李清的情報網,還有,儘量從他嘴裡多掏出來點東西,怎麼逼供隨你的便,只要不弄死他就行,你快下去吧。”
馬雨剛急忙起身領命,然後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房門輕輕的一響,倩兒端着王興國最愛吃的豆漿油條走了進來,身後,高碧玉和凌菲魚貫而入,分別坐在王興國的兩邊。
由於高幹和尉遲寶林忙於訓練新兵,所以他們並不住在擁月山莊,尉遲夫人也是一個女中豪傑,現在正隨着他的夫君一起在軍營中,平時的一日三餐便只有王興國他們三個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