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下了一大跳,立即轉換成了笑臉,急忙迎上前去對着凌天峰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師傅您好有興致,快半夜了還在屋頂欣賞星星?呵呵……”
“別給我貧嘴!”凌天峰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頭,沉下老臉斥道:“兩天前我說的話,怎麼現在就忘了?又想去逞能?有點武功就無法無天了?想找人打架,好哇,你師傅我正手癢,今晚天高氣爽,我們兩個正好切磋切磋。”說到這裡,不等王興國答話,便“呼”的一聲劈出了一掌。
感受到凌天峰這一掌裡蘊含的強大的真氣,王興國不敢硬接,他腳尖一點,猛然向後飄出十幾米,但凌天峰如風隨影般的跟了上來,一掌便印到王興國的胸前,正在王興國大駭間,凌天峰手掌猛然一翻,“啪”的一聲扇到他的臉上,只打得王興國頭昏眼花,不由得“碰”的一聲撞到身後的柱子上。
凌天峰冷冷一笑,說道:“就你這一點武功,還想去衝鋒陷陣?你給我乖乖的呆着吧,我再說一句,以後任何事情不許你親自出馬。”說完,氣沖沖的消失在夜幕中。
摸了摸被打得發麻的臉,王興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轉過頭去對着旁邊假裝閉目養神的那個侍衛叫道:“告訴李勝濤,讓他領人把船撞沉了,另外,那個唐秉嘉最好給我活捉回來,我有話要問他。”
那個侍衛如蒙大赦,急忙答應了一聲,匆匆的便離開了王興國,望着已經空蕩蕩的長廊和竹林,王興國不由得感到有些懊喪,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他的武功在前幾天突破了易筋經第二重心法之後,他的心裡就常常有一種渴望,那是一種嗜血的渴望,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爲他從來沒有經歷過,而且,他也是從偷襲分水島回來之後才感覺到的,本來他剛纔是想要告訴凌天峰的,但是又害怕師傅說他找藉口,所以猶豫了一下就沒有說。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心理究竟能夠延續多長時間,是糾纏他一生呢?還是暫時性的?看來哪天有必要找金石聖手好好談一談了,畢竟他現在已經突破了第六重心法,應該有這個經驗了吧。
回到山莊時,已經是午夜了,漆黑的天空中繁星點點,在不停的眨着眼睛,北風依然狂吹着對面山峰的松林,發出陣陣的松濤,給這寂靜的黑夜增添了一絲喧囂。
王興國不忍心打擾高碧玉,自從昨天給她分配完工作後,她就開始履行自己的指責了,由於王興國和所有島上的高級官員都在討論最新的法案,所以這天道上的一切管理工作都是由她和凌菲在負責,相信這一天肯定會非常勞累的,自己回來這麼晚,還是不要影響他睡覺了。
所以,王興國徑直向着旁邊的客房走過去,擁月山莊面積非常大,在峰頂上零零星星的佈置着三十多間房屋,平時大部分都是空的,所以王興國想要找到一個睡覺的地方還是很輕鬆的。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眼光投向了泉水匯成的小溪那邊,在那裡,在一塊碩大無比的大石頭後面,有一個黑影臨溪而坐,一動不動的顯得非常奇怪。如果不是今天星光非常好,如果不是王興國偶爾轉過頭去瞥見了溪流中的那個不同尋常的倒影,他絕對不會知道那個人的存在的。
王興國慢慢的靠了上去,全身的功力提上雙掌,隨時準備着出擊。自從他多次受到偷襲之後,他的警覺之心已經非常高,任何風吹草動、任何不正常的現象都會引起他的警覺。在這漆黑的夜晚,那個人不能不引起王興國的戒心。
王興國的腳步非常輕,他的輕功最近提高也很快,所以,直到他考進那個人的後面,那個人還沒有發覺,猛然,王興國藉着微弱的星光發現,眼前這個人的背影是那麼熟悉。
削弱的雙肩,纖細的腰肢,披肩的長髮,再加上身上散發的淡淡的幽香,這不是倩兒還是誰?直到這個時候,王興國才徹底的認出她來,於是,滿身戒備一下就放鬆了,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倩兒在做什麼。
她居然在練功!雖然王興國不知道她在連什麼武功,但很明顯的,這是一種內功心法。倩兒現在是盤膝而坐,手指交叉抱於胸前,隨着均勻而又細長的呼吸,一陣陣微弱的能量在她的周圍波動着。
王興國確是非常驚訝,雖然他曾聽金石聖手說過倩兒可能會武功,但沒有親眼所見的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的,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已經不由得他不相信了,頓時,倩兒平時種種不合理的表現涌上王興國的心頭,本來對她的懷疑已經淡薄很多王興國不由得重新懷疑起倩兒的真實用心了。
不過,現在王興國的心理也充滿着矛盾,很明顯的,倩兒欺騙了大家,但是,若說她是有惡意的話,那在自己離開碧泉島的這半年時間裡她爲什麼不動手呢,那時候山莊常常只有碧玉一個主人,她要想突襲的話很容易會成功的,但是她沒有,相反的,她還和碧玉成了好姐妹、好朋友,也許,她另有苦衷?
想到這裡,王興國將本來想要喝出口的質問聲收了回去,倩兒正在運功中,自己這一聲大喝如果出口的話,肯定會令她心神意亂而導致走火入魔,到那時候,倩兒不死即傷,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她對自己有惡意之前,高碧玉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作爲的,所以,目前來說也只有嚴密監視了。
打定主意的王興國還是沒有驚動倩兒,他只是悄悄的退了回來,一個人坐在湖邊的涼亭裡,吹着冰冷的北風在想着一個完全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