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我面前哭泣個不停的如同山一樣的頭顱,我未免顯得太過渺小了,這讓我在氣勢上就不佔有壓倒性的優勢,這種感覺很不爽,說話都只能氣貫丹田用喊的。【..】
那個女人頭還在不停地哭泣着,除了把那張蒼白恐怖的大臉轉向我之後,再就沒有任何動作了,只是嚶嚶嚶,嚶嚶嚶地,哭得讓人特別難受。
我只得氣貫丹田喊了起來,想起小時候聽評書裡面的有詞,我引用過來:“兀那鬼怪,半夜入我夢中,有何貴幹,難道是找不到鬼路求我引渡一二嗎?”說完了之後,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點文藝了,也不知道那女鬼聽懂了沒有,還是一直在哭,悽悽慘慘慼戚的。
女鬼只是哭,我被女鬼的哭聲擾的心煩意亂,再不高興聽她哭泣,右手抑揚,心中默唸咒語,天雷火應心而至,在我掌心霹靂閃爍,卻不擊下,我手中擎着天雷火冷森森地說:“再不開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開口了。”
那女鬼明顯被嚇了一跳,估計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簡單直接粗暴,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想讓她魂飛魄散。女鬼再也顧不得故弄玄虛,營造恐怖氣氛,一疊聲地尖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有冤,我有冤那!”
尼瑪,這是把我當成包青天了,還申起冤來了。
我斷喝一聲:“有多冤?”其實本來我是想問“有何冤”的,結果舌頭一打結,竟然說成了“有多冤”。
結果女鬼立刻答道:“冤比竇娥。”
得,這還是一個愛看戲曲的女鬼。
“說”我懶得再廢話。
“我無辜生死,死了以後還要受盡折磨,那些夢境,是我被逼迫之下才……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年紀輕輕就死了,我嫁錯了人,這輩子還有機會重新來過,可如今卻只能做一個孤零零地,身體都四分五裂的女鬼啊……”這女鬼特別能說,給我回憶了好久往昔,什麼所託非人,有眼無珠地,看來這個女鬼就是劉華的老婆劉圓圓莫屬了,那現在在劉華家裡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我的耳朵都磨出了繭子,總算將這女鬼絮絮叨叨的陳述詞給聽完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也就是一小段話的事情,她是被她老公害死的,她老公還找了個狐狸精不知道什麼來頭,竟然能夠控制她的魂魄,讓她到樓下來嚇唬老太太和小姑娘,今天晚上那個狐狸精不在,她本來以爲是個陷阱,結果後來在她聰明睿智的鬼腦袋的推測下,狐狸精是發現了什麼狀況,跑到狐狸窩裡面去報信去了,女鬼就想啊,那肯定是有什麼厲害角色出現了吧?沒有狐狸精的鉗制,女鬼自由了,撒歡了,本來想把她老公劉華給嚇死的,可劉華在狐狸精剛出門的時候接了個電話,什麼同學聚會,今天晚上不回來了,結果害得鬼大姐惡鬼惡相卻沒有用武之地,又出不了這棟樓,就只能在樓裡面竄來竄去了,直到看到我,才一定肯定已經篤定還是確定的,我就是那個與衆不同的人,當然,實際上原因是因爲我沒有被鬼壓住,還能動,還想要爬山上去,還刺刺拉拉地手上能着火等等等等,反正就是我不同,可能是什麼什麼轉世
。
雖然聽女鬼劉圓圓說了這麼多,我也挺同情她的,可我還是毫不留情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助你殺人的。”
本來劉圓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害怕她,還能夠聽她唐僧唸經一樣地傾訴,讓自己的心理壓力緩解了一大部分之後,以爲報仇有望了,結果我給她來了這麼一句話,劉圓圓一下子好像被噎住了,不說話了。
緊接着,劉圓圓巨大的頭顱突然尖叫起來,整個頭顱暴躁地跳來跳去,不停地重複着:“他殺了我,他殺了我,他該死,該死!”
我的耳膜都差點被劉圓圓的聲音給刺穿了,一再往丹田裡運氣,運氣,數度運氣之後,我終於大喊出聲:“你特麼給我別叫了,再叫我燒了你。”
果真是槍桿子裡出政權,我手裡的天雷火就是槍桿子,劉圓圓雖然特別不甘,卻也不敢違拗我,真把我惹火了,她不僅報不了仇,自己的鬼命都不報,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停下了尖叫聲,倒着的臉盤子還在翻着白眼看我,她滾動了一下頭顱,將頭顱擺正,重新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我說:“難道我就白死了嗎,殺人不是償命嗎,我聽到劉華那個死東西每天晚上和那個狐狸精……啊呀,太不要臉了,我都不好意思說,他親手殺了自己老婆,轉頭就找上個狐狸精,這叫事嗎?”
我搖搖頭說:“這都不是事。”
“可我死了,我死了!還被大卸八塊,我冤枉啊,對,還把我給煮了,都半熟了,媽的,劉華這賊東西多狠的心腸,多爛的心肝啊!”劉圓圓又控訴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從夢裡醒來就給你送鬼界去,劉華肯定有人去收拾。”
“不行,”劉圓圓的腦袋滾動了兩下說:“我不看到劉華得到應有的下場,我不會走的,拼着魂飛魄散,我也不走!這個血海深仇不報,我做鬼還有什麼意思?”
這是威脅嗎?我想了想,這劉圓圓其實確實挺慘的,可能是誰打算利用她來對付我奶奶和沐溫晴,只不過她在我家樓上,又恰好半夜出去,還跟老公打得天翻地覆,情緒極度激動,陽氣外泄,正氣不足,被利用了而已。而劉華,那天跟我說起來的時候,雖然覺得噩夢是詭異恐怖的,但最後還是相信了那個可以帶給他愉悅,讓他生活更舒心的人是他的老婆。
但不管劉圓圓的亡魂找不找我告這個狀子,這件事總會爆出來,劉華,也得付出代價,殺人償命,在中國還是有死刑的,那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對劉圓圓說:“行,我讓你看看他的下場,可到了那時候,你再想盤亙在這棟樓上,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多謝,多謝那個神仙。”劉圓圓的頭顱不住道謝。
“你的屍體在哪?”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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