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童第二天醒來,睜眼沒能像往常那樣見到那張熟悉的臉,便證實了昨夜的想法,他回涇渭城去閉關了,這一走不知道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少了軒轅琅邪作陪的日子,杜梓童事事都覺得不習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還有一個塗逍遙會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讓她能夠轉移注意力。
塗逍遙之所以敢每天都去逗她,並不是仗着軒轅琅邪不在這裡,自己不會再被扔出來,而是他的老大在離開之前交代了他要讓她開心。
霍七心已經對杜梓童死心了,雖然依舊很關心她,也爲她心疼,卻不會再對她有什麼期待,她對軒轅琅邪的感情,他是早已看在眼裡了。
金不換時常會盯着杜梓童的肚子,捏着下巴琢磨,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孩子生下來,也沒聽說過鬼胎要懷這麼久的啊,難不成懷的是哪吒三太子麼?
杜梓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臨盆,明明早就會說話的孩子已經太長時間沒有給她任何的迴應了。
以前她也曾問過軒轅琅邪具體的時間,奈何他用她所不知道也看不懂的方式交流了許久,卻還是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後來他只是擡着下巴傲嬌的回答說:“我軒轅琅邪的孩子就是這麼任性,你安心懷着就是了,等到該出來的時候,他自然就出來了。”
說白了,不是她不想生,而是肚子裡那位主兒不肯出來,她肚子裡就那麼點地兒,也不知道他捨不得什麼,寧願呆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
黃泉很早之前就在杜梓童的房間外佈下了厲害的結界,所以即便要保護她,也不用像軒轅琅邪那般守在她身邊,他可沒有某鬼的私心。
杜梓童現在很乖,除了偶爾去華清池泡溫泉之外,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紫宸殿,更別說是下山去玩了,很快把軒轅琅邪給她找的書看完了。
時間一晃而過,軒轅琅邪走的時候的農曆的七月初,轉眼間不但八月中秋過了,九月也遠去,十月和十一月更是消逝的毫無感覺,現在竟然又到了年末,眼看着就要過年了。
沐晚晴一直有個規矩,一到年關就不輕易接案子,於是在水靈月的央求下,下山已有大半年的師徒兩突然結伴上紫宸山來了。
她們嘴上說是想來看看杜梓童的情況,實際上卻更想看看紫宸殿裡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罷了,她們也是下山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想念這對師徒。
既然會想念一個人,那至少說明這個人在自己的心裡吧?水靈月就算不想對外承認自己已經對霍七心有了感覺,卻也不能欺騙自己。
沐晚晴就更不用說了,她跟金不換兩情相悅的感情,早在下山之前就被大家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了,這其中還少不了塗逍遙的功勞呢。
在這個自由戀愛的時代,她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笑話,自然沒必要刻意的去隱瞞什麼,關於這一點她倒是比水靈月要放開的多了。
而水靈月之所以會放不開,那還不是因爲霍七心的心裡早就裝着一個杜梓童,並且她與他之間的關係開始的很不愉快,現在都不忍回憶。
都大半年沒見過水靈月了,杜梓童倒是真的想念的很,聽說她們終於上山來看她了,她連忙挺着大肚子和對她鞍前馬後的塗逍遙去大廳。
“小遙子,你說月姐姐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笑話啊?”杜梓童一邊快步走一邊擔憂的問跟在身後的塗逍遙。
說來真是奇怪,自農曆七月十五,也就是杜梓童懷上鬼胎整整一年之後,她那一直都只是微微隆起小腹突然快速凸起,已經變得很大了。
現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馬上要臨盆了一般,由於她身材嬌小,配着如此一個大肚子,還穿着羽絨服,走起路來猶如一隻企鵝,別提有多可愛了。
所以如今不但是塗逍遙,就連金不換,乃至霍七心,看到了她都會忍俊不禁,戲稱她是紫宸殿的吉祥物,這樣她能不擔心水靈月笑她麼?
她很懷疑,若是軒轅琅邪看到她這副企鵝模樣,是不是也會忍不住展顏一笑呢?她好久都沒看到他了,更別說是他的笑,越來越想念他。
逍遙忍住笑,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咳咳,肚子痛,不是說了這難聽的名字只許在沒人的時候叫,絕對不能當着外人,尤其是女人面前叫麼?否則我可要生氣的。”
小遙子,這麼沒創意的名字,有心人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人了,除了那宮裡的小太監之外,有幾個堂堂男兒會叫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名字?
杜梓童回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控訴他,“你還不是一直當着師父和師兄的面叫我肚子痛啊?別以爲我現在懶得說你就是不在意了。”
塗逍遙不以爲然,“你那是諧音好不好,要不是我特意告訴你,你根本不會知道,其他人又哪裡聽得出來啊?少拿這個跟我講條件了。”
杜梓童纔不管這個呢,就是要趁人之危的道,“少廢話,想要我不叫你小遙子,免得被人當太監笑話,那就保證以後不再叫我肚子痛。”
她本來多好聽的一個名字啊,他這麼一叫簡直不堪入耳了,不帶他這麼損害主人的,完全是損人不利己,也不怕她去告狀被鬼大叔狠虐。
大叔……應該是會站在她這邊維護她的吧?反正她覺得他心裡是喜歡她的,否則幹嘛跟她那麼曖昧啊?他可不像是會無聊到玩曖昧的鬼。
說話間大廳已經近在眼前了,塗逍遙可是很要面子的狐狸,不想被杜梓童當着兩位美人的面喊成小太監,沒時間糾纏,只得暫時妥協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擺擺手,“好吧好吧,你贏了,我投降,只要你保證不在她們面前叫我什麼小遙子,讓我做什麼都行,這總成了吧?”
“這還差不多,真不愧是我聽話乖巧的小遙子,我看好你哦!”杜梓童滿意的笑了起來,一搖一擺的往打聽走去。
“喂,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不算數,言而無信,欺負人啊?”塗逍遙當即哇哇大叫了起來,感覺自己這次虧大發了,居然被她給耍了。
杜梓童笑得得意洋洋,“哈哈,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麼?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以後沒事的話還是多讀點書吧,對你有用的哦。”
“你這是遇見什麼好事了,笑得這麼開心,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也跟着高興一下嘛……哈哈……這才幾個月不見啊,你怎麼變成企鵝了?”
水靈月聞聲迎了出來,這話還沒說完呢,看到杜梓童那笨重的企鵝模樣當即笑噴了,好在她不是在喝茶,否則還不得下一場茶雨啊?
沐晚晴跟着出來,見狀也是忍俊不禁,連忙別過臉不看她,卻還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快笑岔氣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懷孕的女人,卻還從來沒看到過能利用一場懷孕把自己變成這麼萌的企鵝,可愛的讓她這正經人都受不了。
“……”杜梓童風中凌亂了,她承認自己現在很像一隻企鵝,但真的有這麼好笑嗎?不就是有點自然呆,天然萌,外加賤賤的麼?
水靈月走過來拍着杜梓童的肩膀笑道,“童童,我現在都有點不想你生孩子了,就這模樣多可愛啊?放在動物園裡一定要比馬達加斯加的企鵝還受歡迎的。”
“笑吧,你現在就可勁的笑吧,看以後我怎麼收拾你。”杜梓童咬牙切齒,杏目圓瞪的威脅水靈月。
“喲,你還學會威脅我了?怎麼,難不成你不但肚子大了,連膽子也跟着大起來了麼?還是學了什麼厲害的招式,就等着招呼我呢?”
外面風大,水靈月一邊說一邊挽過杜梓童的手,笑着走進大廳,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一起進去了,大家分別落座。
杜梓童坐在水靈月旁邊,底氣十足的哼哼兩聲,“厲害的招式倒是沒學什麼,不過也算是有個絕招吧,你是不是現在就要體驗一下啊?”
她還有絕招?怎麼他們都不知道呢?是什麼時候偷學成材的?金不換,霍七心,還有塗逍遙都疑惑的看向杜梓童。
連他們這些天天跟杜梓童在一起的人都不知道,那難得纔來一趟的水靈月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更別說是沐晚晴了。
看杜梓童這麼有恃無恐,還擺着一副自信滿滿就等她放馬過來的樣子,水靈月不禁有點心虛了,弱弱的問了一句,“什麼絕招?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