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救了他們,讓他們沒有大礙,我才告訴你一切經過,甚至告訴你他讓我帶給你的話,反正我們都在你的掌控中,你應該不會怕我們跑了吧?”
我奚落的話,反而讓她內心大定,我這麼說,才符合事實,因爲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夥伴們去死,反而討好敵人。
她想法是這樣,可惜做起來卻也犯了難,當初她成爲那個人的傀儡,就是因爲那個人擁有可以保護她不被可怕詛咒殺死的本領,但是那個人當初也說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它意志的附庸,不可有半點的忤逆。
那個人,可是讓她必須殺死張啓山他們的。
現在,她也左右爲難起來。
她根本不敢有半點的忤逆,因爲那個人實在太可怕了,用世界終結者來稱呼,都恰如其分。
但是,相比起漢莫拉比來,那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她,可以爲漢莫拉比犧牲一切,三千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麼?
“我希望,你沒有騙我。”安美伊眸光冷冷的看着我,見我鄭重點頭,這才笑了。
那一笑,猶如牡丹盛開,美豔不可方物,讓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接着我才感到身後有種讓我寒徹骨髓的冷盲。
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個小醋罈子的。
這個劉佳,即便被歸墟惡念附身,依舊還是那麼愛吃醋。
一曲悠揚纏綿的歌聲,突然從安美伊的殷虹小嘴裡傳遞出來,這聲音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好聽,以至於周圍無數的複製體,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就開始茫然起來,接着一臉微笑的,衝向了血紅的水池。
汩汩涌動的血紅液體,也在這飄渺的歌聲中,翻滾着向上翻涌出來。
這時候,安美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這才明白過來,急急忙的走過去,把劉佳、胖子他們紛紛的從水池中提了起來。
這一提,我震驚的差點叫出聲來,因爲從他們的身上,我竟然感受不到半點的重量,輕飄飄的,彷彿紙絮,讓我心疼不已。
爲了我,小夥伴們真的是遭了太多的罪,受到了太多的折磨了。
即便這樣,劉佳還是躺在我懷裡,死死的抱着我,那枯骨一般的身體,讓我涌出了熱淚。
下一刻,讓我感到十分痛快的一幕出現了。
慘叫聲、掙扎聲,怒吼聲,甚至咒罵聲,從猶如下餃子一般的血紅池水中不斷傳遞出來,無數的複製體,在我的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具具枯骨,接着被分解,最後徹底消失。
死的不能在死了。
這情形,直至持續到所有的複製體都死光,接着血紅的天際,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怒吼聲,才悄然結束。
安美伊慘白着臉,看着我,聲音顫抖的說“我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剛剛我的主人已經發現了我的異常,現在,我就想問問,漢莫拉比到底給我帶了什麼話,我希望你真實的告訴我,否則我死不瞑目。”
我猶豫了半晌,這才語氣真誠道“之前,我們在進入一個奇妙的地方後……”
我把一切能說的,都告訴了她。
我有點可憐這個女人,因爲她爲愛,煎熬了三千年,至死,都相信她的漢莫拉比沒有背叛她,可惜,這個可憐的女人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她的摯愛,就藏在法典裡。
這,真可以說是世上最殘忍,也最無情的笑話了。
聽完我的話,安美伊臉上的淚痕不減反增,她聲音慼慼的哭着,哭得我十分心慌,哭得我有點狼狽,我總覺得不該告訴她這樣的事實,實在太殘忍了。
“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我每時每刻都在想着你?可是你就盡在眼前,卻從來都沒安慰過我,你的心還是肉長的嗎?我難道就這麼讓你厭惡?”
她的聲音已經由柔弱,變得無比的尖銳,刺痛得我都在顫抖。
我猜,我要是漢莫拉比,就算現在一定要死,也會出現,像個爺們一樣,把安美伊死死的抱在懷裡,永遠不分離。
可惜,法典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生息。
這讓安美伊越來越絕望,臉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好吧,既然你這麼絕情,我爲什麼還要揹負三千年的詛咒,大家一起去死吧。”她說着,慘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是那麼的駭人,又那麼的恐怖。
“哎……”一聲蒼老的嘆息,突然從法典內傳了出來,聲音是那麼的蒼老,又是那麼的疲憊。
緊跟着,不等安美伊的嬌軀一震,一種古老的聲音,響徹周圍。
那種語言,實在太冷,太生僻了,聽得我沉沉欲睡,但是我卻不敢有半點的怠慢,因爲聽着聽着,安美伊的美眸就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表情陰晴不定。
這讓我小心肝亂顫啊,這個女人,實力實在太恐怖了,在她面前,我簡直就是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能活命,還不是因爲我這張嘴能忽悠?
正在我疑神疑鬼,準備翻臉的時候,她的表情最終定格在溫柔的一刻,她看着我,嘆息說道“哎……還是要感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原來製造我們悲劇的人,就是我那個主人,也萬幸今天我碰到了你,讓我知道了,我今後該怎麼做。”
她說着,不顧法典裡傳來的驚呼聲,伸出左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胸口,接着大叫一聲,把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從胸腔里扣了出來,她搖晃着身體,慘敗着臉,看着天空大叫道“你的東西還給你。”
“啪……”的一聲輕響,那顆剛剛還在跳動的心臟,突然的崩裂開來,接着,安美伊連慘叫都沒來得及,整個人仰天栽倒,徹底死去。
嗚咽的蒼老哭泣聲,突然從法典內傳了出來,接着,一個髮鬚皆白的白種老頭,突然從法典裡蹦了出來,他瞪着猩紅的眼珠子看了我一眼,這才傲然的擡頭,看着血紅的天空道“我、漢莫拉比以無盡的勇氣起誓,今生必殺你。”
他說完,不等對方動手,就自己摸了脖子,接着,一道白光閃過後,法典、白髮老頭的屍體,以及安美伊的屍體,都突然消失無蹤,就彷彿從未出現過。
天空的血雲,在這一刻越壓越低,接着,一個冰冷的,毫無一絲人氣的聲音,突然從天空傳來。
“張啓山,該拿你怎麼辦呢?我屢屢的饒過你,沒想到最後,你還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這次,你不得不死了。”
他的聲音剛落,我覺得眼前突然一黑,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