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裡可是高家祖宅,沒有哪個傻逼竊賊,敢在這裡偷盜吧。況且,這裡位置偏僻,幾乎沒什麼人住在這附近,竊賊更是不可能跑到荒郊野外去偷東西。
我不知道高天風聽說自己家裡遭竊賊了以後,心裡到底會怎麼想。就見他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警察,問道:“有沒有丟這麼貴重的東西?”
“有啊,之前存放在保險櫃裡的首飾和現金都丟了,家裡現在一團亂。要是高先生知道了,肯定會怪我沒有看好房子的。”高秋霜絕對是演技中的實力派,在那頭一副可憐相的和高天風說話。
弄高天風還要安慰她,跟她講錢財只是身外之物。
他父親大高先生不會因爲一次失竊意外,隨便怪罪人的。
我卻覺得有些奇怪,如果只是因爲家裡失竊,不可來這麼多的警察。而且很多警察好像都是從後花園的方向走過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警察是爲了後花園裡頭那具白骨而來。
這時候,就聽一個女警花,嚴肅的和高天風打招呼,“您就是高天風高先生嗎?我們是接到您的報案後,道路泥石流清楚乾淨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只是你上午的時候並不在。”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如果在過個半個小時,估計就是大家吃飯的鐘頭了。
“抱歉,抱歉,昨天晚上去城區辦點事,這個時候纔回來。”高天風也很會做人,和那個漂亮的女警花握了手。
那個女警花和高天風握完了手之後,就跟着高天風一起去到後花園裡看情況。走到了那片還未種下任何花草的泥地裡,那個女警指了指地上一個凹槽的部位,問道:“請問是在這個地方發現的白骨嗎?”
我們幾個人,就跟跟班一樣跟上去。
“是啊,白骨呢?被你們取證收起來了嗎?”高天風臉上已經有了一絲慍色,但是他沒有發作出來。
他大概也是清楚,辦案的基本流程,就是要將屍骨帶走。這一點上,他即便是高先生孩子,也不能隨意去改變這個規則。
高秋霜從後面追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小風,你別錯怪了警察同志。我剛纔想跟您說這事呢,你又和警察同志聊上了。”
高天風凝眉不說話,等着高秋霜把事情說完。
高秋霜頓了頓,才畏懼的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女警花,“今天早晨起來給你們做飯的時候,看到好幾個人,在地裡刨東西,我過去叫住他們。誰知道他們揹着這個屍骨就逃跑了,我回家一看,家裡都被翻爛了……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了。”
從這具屍骨腦袋被踩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有人想要掩蓋事實的真相。偷走屍體我一點都不意外,這個屍骨隱藏的秘密太多。
被人直接挖出來擡走,只是時間早晚的而已。
如果確信它是卿筱的屍首,當天肯定就會被高天風挖出來,帶進房子裡。就是因爲腦袋被踩碎了,我們纔沒有直接把這個屍骨帶回去,任由屍體在外面風吹雨淋的。
等到雨停了,警方的人要來調查了。
又把屍骨徹底偷走,切斷我們全部的線索。
這一步步進行下去,簡直就是步步爲營,手段和陰謀都令人咂舌。我相信,我們這幾個人即便有人精通風水,有人精通道術,可是論陰謀詭計,絕比不上這暗中的那個人。
我在這時候,突然就想到凌翊。
要是凌翊在這裡,想必會是一眼就看穿整個局,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夠出現以下,哪怕只是稍微提點我一下,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會在這裡,手裡攥着七零八落的線索,卻毫無頭緒。
我以爲高天風會一下爆發出來,沒想到他只是冷靜的看着地上原本埋着死人骨頭的凹槽,冷聲問道:“來家裡偷盜,不會連屍骨一起都偷走吧?屍骨很值錢嗎?”
“小風,我……我就是個粗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把屍骨給偷走了。”高秋霜絕對算的上是演技帝,那表情懦弱的小眼神,可和拿槍指着我和張靈川的樣子沒有半分相似。
這個女人,到底在掩飾着什麼樣的秘密呢?
我有些霧裡看花感覺,高天風卻有些遏制不住的猩紅的眼睛,“偷錢是假,偷走屍體想掩蓋事情的真相纔是真的吧。”
高天風的十根手指頭,在暗中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現在就是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可是身上那股幽冷的氣勢已經是釋放出來,我在他身邊都能感覺到高天風就是塊裝了炸藥的冰塊。
全身透着刺寒,隱忍了恨意不發。
但是一旦到了某個臨界點,他能一下炸開來,畢竟這件事和他的初戀女朋友卿筱有關係。還好他還不知道卿筱已經被高天湛給那啥了,否則這個炸藥包早他媽炸開了。
“屍骨沒有了,那這個案子的線索就斷了。如果……如果高先生您願意配合查案子的話,我……我建議是把整個花園都做一次排查。”那個女警花提出這個建議顯然是沒有得到上面的同意,所以纔會這麼小聲的建議高天風。
高天風看了一眼那個女警花,說道:“你覺得別的地方,也有可能埋着屍骨對嗎?”
“我……我也只是猜測。”那個女警花的臉都要埋進胸口了。
高天風對這一整件事,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
他一口一口的瞅着煙,眼中都是刺痛的情愫,看着地上那個凹槽的位置,猩紅的眼睛裡都好像要滴出血來了一樣。
我怕整個園子繼續挖下去,會惹出很多麻煩來,現在變故實在太多了。今天的路上大家還都遇到棺材和鬼打牆了,最恐怖的還是大家都做了一個相似的夢。
我不清楚大家的夢裡是不是和我一樣,都有什麼鬼的五通神。
但是,我們這些人都被盯上了,那是絕對無疑的。
更何況,我們的身邊,還潛伏着臥底,隨時都有可能危及到我們的生命。
尤其是這個高秋霜,她已經在我們面前露出馬腳來了。
以後狐狸尾巴露出來的次數會越來越多,如果園子裡還有其他白骨挖出來,這個女人萬一狗急跳牆了怎麼辦?
我現在就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去看高家祖墳,看看祖墳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所謂破金煞氣,又是個什麼鳥局。
等到線索一點點剝離開來,再去對高家的園子下手,嘗試揭露整個真相,纔是比較穩妥的一步棋。
我想到了這些,乾脆就把口袋裡收集的那一小塊骨骼碎片遞給女警花:“無根無據的做這樣的排查,你們上面的領導也不會同意的。高先生跟不會輕易答應這樣無理的請求。”
“這是什麼啊?”女警花把那片骨骼拿到手裡以後,才驚叫一聲,差點就失手給扔掉了,“好涼的東西。”
“當時女屍的頭骨被人踩爛了之後,我就心生警覺之意,害怕它在你們來之前就會被毀屍滅跡,我留了一小塊頭骨在身上。你們不妨拿去先化驗,等到你拿到上面的批文了,再對這個花園動手開挖,也就名正言順了。”我沒說不讓警方的人立刻到園子裡開挖,調查整件事情。
我只是爲了拖延時間,讓她拿了骨骼去化驗。
順便再去上面要批文,批文這種東西,是一層又一層的往下面蓋章。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根本批不下來的。
這樣倒是可以拖延很長一段時間,也……
也暫時能穩住這個高秋霜。
畢竟我只有親眼看到高秋霜燒日記,手上持槍的經歷。並沒有說,親眼看到高秋霜犯罪,或者實行陰謀的過程。
如果太早打草驚蛇,我怕這整件事情的真相會石沉大海。
那個小警花拿到了骨骼證據,其實還是有些不甘心。她臉上剛流露出有點想不依不饒的架勢,就被高天風冷颼颼的點漆烏眸給瞪回去了。
接下來警方的人,只是在後花園屍骨被盜走的地方拍了照片。
又去房子裡搜查取證了被盜竊的證據,最後一大幫子人,就這麼離去了。畢竟高家根基很厚,沒人敢隨便得罪他們。
送走了警方的人,高天風在原地一下就變成暴怒的戰神了。
他一腳就揣上了附近的一座石磨臺,把臺子上的東西全都踹下去了。拳頭更是憤怒的砸在了石頭上,血液順着傷口的位置,就染紅了石頭的表面。
他難受的捂着胸口,眼中滑下淚來,“卿筱!爲什麼呢?爲什麼有人連你的屍骨都不放過,想要連屍骨都帶裡我身邊嗎?早知道,我就無時不刻,把你帶在身邊了。”
看着就叫人覺着心疼,可這時候誰敢打擾他啊。
畢竟,他都說了,要把白骨帶在身邊這樣瘋話。
那白骨早就朽爛的連條肉絲都沒有了,卿筱的靈魂也離開了上面,他守在身邊又沒有什麼用。
現在別人偷走,也大概只是那個人,想掩蓋一部分事實的真相。
“呀,高先生,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還正愁找不到你呢。”突然,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淳樸的聲音。
就見到從外面的公路上,赤腳走來好幾個樸實的農民。
那個白道兒趕緊上去把這些人攔住了,低聲說道:“你們找高先生什麼事呢?他現在情緒不好,可能……不能見你們。”
“怎麼不能見呢?高先生,山頭掉下來棺材在我們村兒附近。瞧着像是高家的,有好幾口呢,這留在村裡不吉利,還等真高先生去認領呢。”那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急了,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