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骨碎裂的程度來看,絕對是拿鐵錘之類的硬物用力敲碎的。而這個毀滅證據的人,就隱藏在我們的周圍。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這一場暴雨連綿,高家附近都被淹了。
只有高家祖宅裡纔有的相應的補給和物資,我甚至都懷疑這個人就藏在高家裡。
之前的謎團還未解開,現在又多出了一個謎團。
到底是誰心狠手辣的破壞了這個就在雨水中浸透的屍骨,讓我們沒法通過觸摸頭顱來判斷這副屍骨的身份。
這種做法反倒是有些欲蓋彌彰,反倒是會引起我們的疑心猜測。
難道說這個屍骨不是那個高天風深愛的女孩的?
此刻天上風寒雨大,要不是高家祖宅本身地勢就很高,附近的排水措施特別強。將多餘的水都通過特製的管道排入附近的河道內,高家這棟經過無數歲月,又經過歷代後備一次次整修的老宅,怕是早就淹到了水裡。
只是河道要是一旦漫過堤壩,上了岸。
那就是有再強的排水措施,我們這羣躲在別墅裡動彈不得的人也得完蛋。
不過高家此處選的風水極好,河流由山上的溪水匯聚而成。山上的溪流九曲十八彎的,很容易形成所謂的山洪。
可是一旦到了下游的河中,河牀寬大,鮮有彎道。
激流順着河流會一直由着主幹河道奔涌到流往江城的江中,這樣形成洪水的概率就變得非常的小。
我心中想着這些,安慰自己住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危險。
畢竟,死於山洪暴發,應該算不上什麼殺身之禍。
手指頭在剩餘的頭蓋骨上輕輕的摸着,上面陰氣很重,但是已經摔得面目全非,讓人無法在腦子裡重新組合了。
我只能放棄的站起身來,低頭對高天風說道:“高先生,既然我們來晚了一步,也只能等警方的人來,調查取證了。”
我說着這些,已經拿了紙巾將一片頭骨包裹住。
我是被這些隱藏在周圍毀滅證據的人弄怕了,只能說保留一塊頭骨在身上。如果將來花園裡其他骨頭都被毀屍滅跡了,至少我身上還有一塊備用的頭骨,可以拿去做dna的鑑定。
高天風算是徹底被擊垮了,他茫然不顧一切的在大雨裡,徒手用白嫩如水蔥一般的手指頭挖那具白骨。
好在泥巴已經被雨水鬆過,沒有給高天風的手帶來多大的危害,也着實很好挖。
沒兩下,整副骨骸都被高天風跟瘋子一樣挖出來了。
雖然警方交代過,不能肆意破壞現場。可現場已經被妄圖毀滅證據的人弄成這樣,高天風的行動我又阻攔不了,只好在旁邊看着。
看那副被挖出來的屍骨的大小和骨架,我基本可以判定,它和那個姑娘的身形差不多。至於是不是同一個人,那真的就非常難去判斷了。
高天風受了刺激,緊緊抱着那白骨死活而不鬆手,最後被雨水淋的直接暈死過去。我一個人實在沒法子把他帶回去,只能打電話給張靈川,讓他過來一趟。
張靈川和白道兒都不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了這麼多事,趕到的時候,看到滿地的骨頭碎片,才隱約的覺得不對頭,把高天風擡回去,用毛巾和電吹風弄乾了,才放到牀上。
那時候再去試額頭的溫度,滾燙滾燙的就跟剛出鍋的熱雞蛋一樣。
這下可麻煩了,高天風發高燒,可是這裡窮鄉僻壤的連個人都沒個。更別說是什麼醫院了,聽說平時採辦用品,都是高家那家子遠方親戚開車去市區買了一大堆,然後在祖宅裡留着慢慢用。
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去別院請這倆夫妻,問問有沒有感冒藥退燒藥之類的。
兩夫妻是鄉下人,平時很少生病。
倒是他們的兒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所以有很多的小兒感冒藥。我們被逼的沒辦法了,就只能加重藥量,給高天風來雙份的藥量。
高天風在病中的時候,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昏迷不醒的。
昏迷的時候,偶爾會喊喊,“爸爸媽媽救我!”之類的話,但是喊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卿筱,別離開我。”
我心裡明白,高天風算是愛慘了那個叫卿筱的女鬼。
而那個女鬼的死,怕是和高家那一連串的倒黴事件都有關,只是要等雨停了。高天風的病好了,我們在順藤摸瓜的摸下去。
準備的小兒退藥是一點都灌不進去,就算撬開了嘴巴,灌進去。沒過多久,也會反胃吐出來。他的症狀也是越來越嚴重,真是要逼瘋我們幾個。
我們當中,只有我是學醫的大夫,還是專門解剖死人的大夫。
現在大家都是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全都束手無策了,就連高家那倆親戚也是愁雲慘霧的陪在高天風身邊,“小風啊,你快點醒來,把藥喝了。這地方沒有醫院,你要不喝可就沒命了。”
“要不再強灌一點下去試試吧,否則,小風腦子會燒壞掉的。”那女人的丈夫,給了個建議。
我搖了搖頭,“強灌又不是沒有試過,不可行,嘗試的次數多了咽喉和食道也會有損傷。如果又針筒之類的東西,就可以推藥進去。”
“是把針筒塞進嘴裡,直接灌不?這辦法好。”那女人的丈夫其實就是個黑瘦的小個子,長的不是很好看,但是比較耐看。
爲人看上去也是比較忠厚老實,別見過什麼世面。
所謂的推藥進去,其實就是用注射器將藥直接打入人的胃部,讓胃部直接吸收藥物成分。不過這東西說出來有點恐怖,我怕嚇着他們。
我就低聲說道:“如果有的話,就去幫忙找一下吧。”
那兩個夫妻就在祖宅裡和別院裡翻箱倒櫃的找,說是好似有看到過類似的針頭。最後,他們兩個竟然是一個櫃子裡找到了一堆這樣的注射器。
注射器從陳舊的紙箱子裡拿出來,一看就是被人使用污染過的注射器,上面的灰塵也很重了。我在想高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注射器,搞得就跟吸毒犯的家裡差不多。
我拿出來一根仔細的看了看,注射器裡還有殘留的乾燥物。
那東西還真有點像是違禁品,被我皺着眉頭隨手扔進了紙箱裡,這些注射器全都是不能使用的。倒是那兩個腦袋上染彩毛的小屁孩蹲下來觀察,一個有些害怕的說道:“這裡不會是毒窩吧?”
“很有可能啊,你看像不像以前大哥賣的那東西。”另一個小屁孩問道。
白道兒有些不耐煩了,踹了他們兩個的屁股一腳,“瞎說八道什麼呢,恩?給老子滾出去。不就是喂藥麼?老子來!”
他現在一下就變得豪氣起來,撬開高天風的嘴,自己喝了一口那藥。
然後嘴對着嘴吐進去,嘴脣還堵在高天風的嘴邊半天,似乎是要把從胃裡迴流出來的藥再堵回去。
反正,那一幕太壯觀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白道兒吻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