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揪住了凌墨的辮子,疼得他不得不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可憐巴巴的看着我:“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好不好?”
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下:“快說,別給我打哈哈。”
凌墨沉吟半響,終於耗不過我的死磨硬泡,將實情說了出來。
“冥閻的金丹碎了。”
我心頭一震,有些激動的揪住了凌墨的衣領:“什麼叫金丹碎了,他不是已經有了仙身,不死不滅的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擁有仙身的冥閻,也會受傷。
而且這話還是凌墨告訴我的,更加讓我生氣,不由得手上就加重了力道,一把扯下了凌墨的一縷頭髮來。
凌墨皺了皺眉,將我的手從他的頭上拽了下來。
眼神有些凌厲的看了我一眼:“他金丹怎麼碎的,你應該最清楚,在魔淵關了那麼久,就算是有仙身,也被吞噬的差不多了,你難道不知道,魔淵是專門剋制仙人的地方嗎?”
見我有些愣怔,凌墨又說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離開冥閻,可是你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不,不會的,冥閻不會就這麼輕易被打倒的,你在騙我對不對?”現在我是真的慌了,連聲追問。
“我騙你?現在還有騙你的必要嗎?”
凌墨將手上的那根白髮舉到我的眼前,聲音有些冷硬:“如果不是他與你簽訂了同生共死的契約,冥閻也不會被你害到這種地步,這個傻瓜居然還要我爲他保守秘密。”
共生契約?難道是因爲冥閻爲我承受了那些雷電,纔會這樣嗎?
“現在怎麼辦?可有什麼辦法救他?”
凌墨跟冥閻一樣,都是冥界的人,對於冥閻的這種情況,他肯定多少也知道些。
終於,凌墨的態度軟了下來。
語氣也沒有了剛纔的凌厲:“辦法是有,不過,有點冒險。”
“怎麼個冒險法?你說清楚。”我急急的追問。
凌墨嘆了口氣:“現在唯一有能救他的人,也只有冥閻的師父了。”
冥閻的師父?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那個白鬍子老頭,自從上次在喬一山的園子裡見過一面之後,我就肯定了他不是個一般的人。
能給冥閻當師父的,定是仙人了。
可是,我又發起愁來。
他是仙人,而我是凡人,讓我怎麼才能尋得到他呢?
凌墨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你上去。”
他伸手指了指天上,又道:“只要你的魂魄離體,自然就能到達天界。”
“這就是你說的危險?”我問道。
凌墨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凝重:“你別以爲元神出竅是鬧着玩兒的,這萬一弄不好,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淡淡一笑:“如果回不來正好。”
凌墨也當我是開玩笑,只是無語的搖了搖頭。
“這有什麼,別說是元神離體,就是讓我變成鬼,我也是願意的。”我苦笑了一下,是不是我變成了鬼,就離冥閻更進了一步。
從凌墨的房間出來後,我去看了一下冥閻,他還在沉睡。
本就白皙的臉龐現在蒼白的更加羸弱,讓人從心底裡感到心疼。
我坐在牀邊,手指輕輕摩挲着冥閻的臉龐,最終下定了決心。
將凌墨給我的嗜睡丹融在了水裡,扶起他的頭。
冥閻卻在這時,突然的睜開了眼,見到是我後,笑了一下:“我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
我搖了搖頭:“沒有啊,才一個小時而已。”
其實,我是騙他的,冥閻已經睡了將近五個小時。
而且,他的這種情況還會越來越糟糕。
“口渴了吧,來喝點水。”我急忙將摻了藥的水,遞到了冥閻的嘴邊。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卻讓我的手心出了一層的細汗。
冥閻看了看我手裡的水,又看了眼我,沒有動靜,我有些心虛的笑了一下:“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你。”冥閻虛弱的笑了一下。
卻讓我的心,更加的揪了起來。
這個傻瓜。
“那,快喝吧,你一定口渴了。”我哄騙着他,生怕冥閻看出我的破綻。
冥閻這才乖乖低頭,把杯子裡的水一口氣全喝光。
藥效很快就有了反應,冥閻的眼皮又沉重起來,他似乎有了察覺:“小諾,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柔聲說道:“別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你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冥閻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卻還極力的支撐着,手指卻將我的手腕捏的生疼:“你,不要做傻事,記住我之前說的話了沒?”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沒有忘,你安心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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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冥閻沒有敵過強烈的藥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緊蹙的眉頭,卻怎麼也不肯舒展。
凌墨進入了到了屋內,看着冥閻的身體,衣袖一揮已經將他收入了一顆珠子裡。
然後將這顆珠子,放進了我的手裡:“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
我有些詫異:“這麼急?不用再準備一下嗎?”
“再不急,你男人就沒救了,而且今天晚上是滿月,陰氣大盛,最適合不過了。”凌墨淡淡的說道。
“現在,我就讓你的元神離體。”
凌墨讓我平躺在牀上,剛開始只覺得眼皮很沉重,過了沒有多久,我就感覺身體輕盈了起來。
像一縷輕風,從身體上飛了出來。
等我再睜眼時,我的元神已經飄在了半空中。
從我現在的這個角度,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凌墨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走吧,別看了,這裡已經被佈滿了結界,根本無人能進來。”
我最後看了一眼冥閻,這才毅然跟着凌墨飛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很美,星辰佈滿了天際。
凌墨帶着我飛的很快,不時的有云從我們身邊滑過。
不知道飛了多久,眼前漸漸明朗起來。
那些星辰像被我踩在腳下,頭頂上出現了一片祥瑞之氣。
四周隱隱的出現了懸浮在空中的小山,碧水長流,仙鶴環繞着小島悠閒的飛舞。
難道,這裡就是仙界了?
就在我胡思想亂之間,凌墨的身體卻戒備了起來,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將我收在了袖子裡。
而頭頂上,卻傳來一聲爆喝,聲如洪鐘,震得我的元神都動晃起來。如果不是凌墨暗中渡給我一些真氣,只怕我就要從他的衣袖裡滾了出來了。
但就是這樣,我的頭依然像要被炸開了似的。
“來者何人?”
透過凌墨衣袖的縫隙,我隱約的看見面前出現了四個身披鎧甲,手拿武器,體型高大的武將。
個個眼如銅鈴,身如泰山。
其中一個手持寶劍的武將,正威風凜凜的看着凌墨,剛纔問話的就是他。
我一看,心想壞了,這不是四大天王之中的魔禮青嗎?
傳聞中這四個可是出了名兒的難纏。
遇上他們,難道是因爲發現了我?
凌墨黑袍翻飛,明明是修羅王,身上卻生出一股凜然的仙氣來,就連四大天王也被他凌厲的眼神,震懾的有些微愣。
明明是冥界的人,身上卻偏偏帶着仙氣,這讓他們四個很是費解。
一時之間,有些猶豫起來。
是放行?還是不放行?
“怎麼,連本王都不認識了?”最終,凌墨端出了修羅王的身份。
見到凌墨有些不悅,還是魔禮海懂得些人情事故,急忙出來打圓場:“哪裡,哪裡,原來是修羅王,都怪小神眼拙。”
相比較魔禮海,魔禮壽的話就有些缺心眼了:“不知修羅王有何事,要來天庭啊?”
也許是身在其職,日子久了,多少也驕傲起來,語氣裡更是有些蔑視,見凌墨只是一個小小的修羅王。
魔禮海更是擡高了下巴,就差拿鼻孔對着凌墨了。
凌墨淡然一笑,絲毫沒有把他的輕蔑看在眼裡,只是悠閒的說道:“挺長時間沒有上來,想我乾孃了。”
乾孃?
我眼皮一抽,凌墨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乾孃?
果然,四大天王也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是魔禮紅穩重,小心的問道:“不知修羅王殿下的乾孃是?”
凌墨做了一個萌萌的表情,故意大聲說道:“我乾孃就住在瑤池裡,怎麼四大天王有興趣,想要跟本王一起去?”
四大天王先是一愣,隨後就見他們幾個的臉色有些微變,似是不信的看了一眼凌墨。
也難怪,王母娘娘有乾兒子,他們怎麼不知道?
但礙於自己的職責在身,又不好過問,只是很糾結的看着凌墨。
凌墨拿起衣袖擦了擦額頭,故意露出了腰間的玉佩,喃喃的說道:“今天似很熱啊。”
而四大天王這時纔看清凌墨的玉佩,果然帶着瑤池的仙氣,一時間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急忙對凌墨說道:“啊,啊,是啊,修羅王還是快些進去吧。”
凌墨懶得理他們,但面子還是給的很足:“有時間本王定要跟四大天王好好喝上幾杯,只是現在有要事在身,只好改日了,告辭。”
說着,就要往前走去。
可身後,卻傳來魔禮壽的嘀咕聲:“等一下,大哥,我的赤蛇明明聞見了一股凡人的氣息,他……”
只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捂住了嘴。
凌墨回過頭來,很臭屁的問道:“怎麼,還要搜身嗎?”
“修羅王說笑了,咳,還請不要再戲弄小神了。”身後傳來魔禮紅的聲音。
凌墨見戲弄的他們差不多了,這才邁着八字步,朝南天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