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別……”一個激靈,“安芷”的身影……不,該說是顧毓芷的身影就這麼從我的跟前消失了,她騙我入了她的夢卻沒有告訴我所有的實情。
我明白,溫謙的怨不是沒有原因,顧毓芷的執着更是令人難唏噓。如今,誰是誰的前世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苦等了百年爲的不過是想見一見顧毓雅罷了,而我究竟是不是顧毓雅也不重要了。
“醒了?”
我動了動厚重的眼皮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下醒了過來,剛睜眼就看到薄冷揉着他的右手,我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能醒來都是拜他所賜呀。
“你就不能輕……我都……你的臉怎麼了?”發怒的話才說一半我這才意識到薄冷的臉上佈滿了傷痕,鮮血從傷口上慢慢滲出,可讓我瞧得一個心疼不已。
不過我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對勁,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周圍看去,“邪澤呢?”
“喏,那兒呢?”薄冷不屑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邪澤。
我以爲薄冷傷的就夠嚴重的,沒想到邪澤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們不打了?”平白無故攤上這麼兩個打得要死要活的,我真是走八輩子的邪黴了。
“他打不過我。”薄冷無賴的笑了下,可惜臉的傷太重,還沒笑完就皺起了眉頭來。一下子臉上這表情可真讓人瞧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
幸好他們倆現在也不動手了,我這心也是放了下來,“行了,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還有你不許跟他再動手了。”
“憑什麼!”薄冷一聽我這麼說立馬不樂意了,“他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就不擔心他會傷你?”
“他是什麼人跟我沒關係,起碼他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想要害我。倒是你……你是不是跟他認識?什麼兩百的圈禁,薄冷你丫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剛纔抽我的那一巴掌我還沒跟他計較呢,現在還管起了我的事情來。
只要他一天不給我把情況全部解釋了,我就有權利決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猖狂了?”薄冷麪對我的“任性”他居然沒折了。
我白了他一眼,狠狠地朝他推了一把,“怎麼着,我這樣還不是你慣的!你要後悔找別的姑娘去,姐們今兒不伺候了。”我說着話的同時往邪澤那邊走去,這傢伙被薄冷打得這麼慘居然都不哼唧一聲,心理素質可比薄冷好多了。
“邪澤,你沒事吧?”看着他臉上皮肉綻開,一張漂亮的小臉就這麼毀了,我更是心疼。對,比心疼薄冷那廝還要心疼。
邪澤搖了搖頭,身體經不住晃了一下,卻在我要伸手扶他的時候拒絕了我,“我沒事,不過你……”邪澤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紅色瞳孔中反映出一樣狼狽的我。
我嘿嘿一笑,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還別說我的樣子跟他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邪澤略有猶豫地朝我伸過手來,小心翼翼地替我理了理黏在臉上的頭髮,動作才進行一半,耳邊就傳來了薄冷暴跳如雷的聲音,“你敢碰我老婆!”
邪澤的手還沒從我的臉上挪開就被薄冷一把揪住的衣領。
“撒手!”我沒好氣道。
“老婆,他、他對你不規矩!”薄冷無辜的看着我,語氣聽上去可是一個理直氣壯。
“滾蛋!”我反瞪了他一眼,“他剛纔那樣就是對我不規矩了,那你以前對我那樣呢我有說過你什麼嗎?”跟我比嗓門大,老孃一個屁就能震死你。
薄冷張大了嘴巴完全不相信這話是從我嘴巴里說出來了的,他氣得雙手一會兒叉着腰一會兒又作勢要給邪澤一個拳頭,幸好他不敢。
“嘿!我說那能一樣嘛!我跟你什麼關係,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薄冷咬着嘴脣原地打起了轉兒來,隔了好久還是憋不下氣兒來,“這小子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
“你想什麼呢!”我越來越搞不懂他腦子裡到底放得是什麼東西,居然還懷疑起我跟邪澤來,“人家邪澤再不規矩也不會跟你一個尿性。我說你到底還帶不帶我走了?”
我上前對着他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
薄冷吃疼得瞪了我一眼,可偏生大氣不敢喘一個,“行,我先不跟你計較這些,走,你現在就跟我走!”
“等會兒,不是咱們倆走,我得帶上他。”我不帶商量的直接拉住了邪澤的手,“甭管你願不願意,我必須帶上他。”
“憑什麼!”薄冷咆哮道,“嘿,我說你是不是被我慣出一身毛病來了,你居然要帶上他一起走。你連他是什麼東西你都不知道。”
“我不也不知道你的底細嗎?薄冷,反正今兒我跟你槓上了,要麼帶着他一起走,要麼我留着給他當鬼媳婦,你看着辦。”我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跟他耍起了潑來。
薄冷右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行,媳婦,帶他走是吧。好,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他指着我的鼻子戳了好幾下,終於妥協了。
我面上裝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心裡早就笑開了花。薄冷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瞧着,不過我也理解他生氣的原因,畢竟邪澤的手上也捆着陰緣線。
從我進入這主墓室遇到他開始,他並沒有傷害我,甚至幾次都在保護我。做人得憑良心,邪澤沒傷害過我,我也不能恩將仇報。況且之前看到他一直盯着玉門看,我想他也一定希望離開這裡吧。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這一身的臭脾氣也就你肯慣着。薄冷,我愛你!”看他都妥協了,我不能得了便宜不給他一點的甜頭,就連我不擅長的甜言蜜語都拿出來哄他了。
薄冷甩都不甩我,一臉的菜色,“愛我……之前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要跟我斷了關係。你們女人怎麼都這麼口是心非?”
“是是是,我口是心非,誰讓你什麼都不跟我說。而且餘塵逸告訴我說你跟我在一起壓根就是利用我,這話擱誰聽到不得氣死?”這能怪我不好嗎?跟他相識這麼久了,我連人帶心都是他的了,結果別人跟我說,丫薄冷跟你擱一塊廝混其實就是爲了弄死你。
我能不生氣嘛!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你如果不能接受這一點,我可以……”
“可以什麼?”我揚起了脖子看着他,“哎,當初可是你先招惹上我的,別在這個時候說什麼要是我介意的話你要離開我之類的話。薄冷,咱們處了這麼久,我是什麼個性你清楚的很吧。咱倆之間除了孩子沒有可是什麼都發生了,你休想現在一腳蹬了我!等會兒,要蹬也是我蹬了你!”
“好!你不嫌棄我,我哪會嫌棄你呢。老婆,咱走吧。”如今的薄冷就是一典型得了便宜就賣乖的。
我半推半就地跟在他身後往主墓室外走去,而邪澤一言不發地尾隨在後。前腳剛邁出玉門,我立馬想到一件事來,“等等,還有個事我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看着橫屍一地的人,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薄冷低頭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都是許家的人,你總不會忘了是誰送你進鄴陵的吧。”
“你的意思是……許夫人騙我來鄴陵說是給邪澤陰婚實際上卻是想借助我的力量讓這幫人離開?”
“你還不算笨,起碼知道了許夫人的目的。不過這些死有餘辜,不管也罷。”薄冷輕描淡寫的將話題轉移過去。
“可是……薄冷,你先等等,我有話要問你!”薄冷走的飛快,有些不顧及我是否能跟上他的腳步。
看着一地的屍體我竟然沒有找到替我開玉門的容若,“容若呢,怎麼不見他?”
“誰?”薄冷腳下一頓,原本就沒舒展的眉頭更是擰緊不少,“你又招惹誰了?”
“不是……我……”這廂我跟薄冷什麼都沒說明白,邪澤倒是急了,二話不說都撒了我的手扭頭往回跑去。
“喂!”
這到底算什麼嘛,還走不走了?
一邊是着急要帶我離開鄴陵的薄冷,一邊是急着回去找容若的邪澤,我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該跟誰走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薄冷一瞅我面色難看當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得了,我跟你一起去找那個什麼容若!”
“行!”有了他的首肯我底氣足了不少,當即循着邪澤的方向追了過去,還沒跑多遠邪澤就從我們兩人面前消失了,我們順着墓道一路往前,走了快五分鐘的樣子才發現前面已經沒了路,就剩下一堵厚實的牆堵在咱們跟前。
“咋辦?”我問。
薄冷沒應我,而是將四周看了看,忽然他視線一定,目光集中在了右邊墓道的一塊凸起的磚頭上。
他上前兩步,擡手就按在了磚頭上,頓時我的腳下一陣晃動,橫在咱們跟前的那堵牆慢慢地往上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