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太傷人了,共子詢心裡‘咯噔’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氣。
之間赫連明月臉上的笑僵硬極了,滿臉都是受傷以後的無措和委屈。以共子詢對赫連明月的判斷,她也就是和別人的能耐,凡事一旦要扯到褚一刀的身上,她赫連明月就是一個赫連神龜!共子詢搖了搖頭,要說這褚一刀也真是的,好好的話不會好好的說,不就是想表達關心,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果然如共子詢猜測的那樣,赫連明月沒有硬氣的直接一個手刀把褚一刀‘放倒’在桌面上,而是疾步走出了屋子,共子詢看了一眼褚一刀,指着他怒其不爭的說了一句:“你啊你!”然後便飛奔出去追落跑的赫連明月。
然而,以赫連明月的性格是斷然做不出那種滿馬路牙子上亂走,一邊走還一邊聽着傷心的情歌抹眼淚的動作。
這不,赫連明月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端着啤酒杯,一臉怨念的說:“你說說!我到底哪得罪他了,不就是晚回來一會兒麼?你看他上綱上線的,跟我爸似的。”赫連明月說完,捂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個酒嗝。她從沒在大庭廣衆下做出過這種動作,一下子還有點不好意思,加上啤酒的作用,眼睛底下的那塊皮膚和臉蛋兒都紅潤潤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別像小孩子。
共子詢放下酒杯,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就淡了,最後他嚴肅起了表情。
“明月,你知道今天共子詢爲什麼這麼生氣麼?”
赫連明月嚥下一口啤酒,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明月,今天是你的生日。”共子詢說。
赫連明月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嘴裡喃喃道:“我不知道。不不不!我忘記了!”
“所以你能理解褚一刀爲什麼那麼生氣了吧!我一大早上被他拽出去給你製造‘驚喜’,結果回來以後這屋子的吃的喝的被翻的亂七八糟的,看見我們回來,好多人跑的七七八八的,就剩一個小姑娘在那抹眼淚,問了才知道,說你追了一個男的跑出去了,只說讓她看攤,有的人拿東西還不給錢,小姑娘這就哭了。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你找不着急,而且,我們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最後還是一個女警察接的……”
赫連明月眼眶發紅,一時激動,左手的羊肉串一下子捅到了右手的啤酒杯裡。啤酒“噗通”一下子冒出來,崩了共子詢一臉一脖子。
赫連明月又哭又笑,共子詢看見她情緒高漲,也跟着高興,然後他就聽見赫連明月質問道:“那你們都接到電話了,怎麼沒人來接我!你知道我走的有多久!走的有多累嗎!?”
赫連明月手拿竹籤,一步步的逼近共子詢,共子詢陪笑着擺手:“明月,你喝多了!你真的喝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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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吧外面的鐵拉門已經拉下來了,赫連明月靠在拉門上,無聊的玩着手指等共子詢把門打開。
“你行不行啊?”赫連明月鬱悶的問。
共子詢被她的無知無謂噎了一下,然後道:“我跟你說,‘你行不行啊’這句話被列爲男人最不愛聽的五大句子之一。”
“呵呵。”赫連明月笑了一下,但是嘴角淡淡的笑意很快就被疲倦抹平了。
“共子詢,你真的快一點,我很困,電影裡不都是拿着一個小發夾就能開所有的門了麼?你怎麼這麼遜?”
共子詢也納悶,電影裡只用一個小卡子就能開個鍾複雜的鎖明顯是瞎扯的,有的鎖心比那個髮夾還要小,不過爲了某些活動,他以前特別找了‘老師’學瞭如何開各種鎖,可是今天這個小破鐵拉門真的難住他了。
共子詢撓了撓頭,之前的那個老師不會是騙他的吧!
“等回家以後我也配一把鐵拉門的鑰匙。”赫連明月順着門板慢慢的滑下身子,然後抱頭蹲在地上。
共子詢看了赫連明月一眼,感覺自己像被智慧之神狠狠的敲了一下腦門一樣。
這個鐵拉門是他們新安裝上的,之前他和赫連明月嫌那個鐵拉門重,不想大晚上還要去關門,於是紛紛‘不注意’的丟了自己的鑰匙,褚一刀知道他們沒有鑰匙,這個門………………
“明月,你離這個門遠一點。”共子詢扔掉手裡的開鎖工具,然後把赫連明月從門邊旁拽開,試探着提拉了一下鐵拉門,果然拽了起來,共子詢垮下了肩,狠狠的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心想最近的平淡日子真的把他的警覺性和敏銳性都給磨平了不少,褚一刀搓了搓自己的臉,暗暗的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共子詢剛湊近赫連明月,就聽見從黑暗中傳出一個帶着一點沙啞和疲倦的男中音,“回去睡吧。”然後就看着褚一刀揹着光從陰影裡走出來,共子詢的心裡一凜,自己剛纔的表情怕不是已經被他看見了?
褚一刀一言不發,將赫連明月打橫抱起,留下一個兀自思考的共子詢。
第二天一早,赫連明月渾身痠疼的從自己的牀上醒來,看自己還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立馬渾身一個激靈,從牀上跳下來,然後火急火燎的將自己的牀單被罩都拽下來,然後一鼓作氣的衝到衛生間,把它們統統都塞進去,然後按下了洗衣機的開關。赫連明月的媽媽有點潔癖,每次赫連明月外出後,都要換好了家居服纔可以坐到自己的牀上去,時間長了,她也就養成了習慣。
洗衣機的聲音響起,赫連明月扶着自己的腦門‘飄’到廚房裡去。
共子詢正帶着手套在刷碗,看見赫連明月萌萌噠的走過來,擡起胳膊指了指冰箱的方向。赫連明月的瞌睡蟲馬上死了一片,趕緊衝過去打開冰箱的拉門,果然,是蛋糕。
“哎哎哎!往哪去?”共子詢看着黑連明月要往褚一刀的臥室衝,趕緊阻止到:“他出門了。”
“去哪了?”赫連明月生生剎住自己的步子。
“我哪知道,你覺得褚一刀在出門之前會特意跟我說:“共大哥,我要出門了,我要去哪哪哪,我要什麼時候回來”,你覺的他是這種事事交代的人麼?”共子詢一邊甩掉手上的水一邊反問道。
他覺得自己說的幽默風趣,但是赫連明月卻沒有反應,共子詢詫異的扭過頭,結果對上赫連明月嫌棄的眼神兒。
“呦呵!你這是又抱上你一刀哥哥的大腿了,就忘了當年在西子湖畔陪着你嚶嚶哭泣的共大哥了麼?”共子詢委屈的緊。
赫連明月沒心沒肺的笑了幾聲,然後就要去洗漱,只聽見共子詢對着她道:“你昨天晚上不是張羅着要去醫院看那個小偷麼,咱們什麼時候去?”
赫連明月瞪大眼睛,手上一鬆,牙刷‘duang’的一下子掉在了洗臉池裡,“我什麼時候說的?”
“就昨天晚上啊!”共子詢走過來撿起她的牙刷,隨後遞給赫連明月,赫連明月往後躲了一下,這難道是要她繼續用麼?
“哎呀!真是浪費!”共子詢隱秘了嘴角的笑意,然後大咧咧的說:“你既然都嫌棄它了,那我就拿去洗洗以後刷鞋了。”
赫連明月冷冷道:“隨便你。”
共子詢輕輕拿着那個牙刷,走回自己的屋子,然後從牀下翻出了一個黑色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張藍色的試紙,將牙刷的頭輕輕的在那張試紙上蹭了一下,看着上面的顏色變化,頓時吃驚的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早上九點整,赫連明月和共子詢提着一兜子的水果來到了醫院。
赫連明月看的來氣,幾個眼刀刷刷的刺向共子詢。
赫連明月的手已經被裝水果的塑料袋勒的發紅,而站在一旁的共子詢拿着一個鮮紅的蘋果吃的歡快,還時不時的用眼神撩/撥一下往來的漂亮小護士。
都怪共子詢,赫連明月呼出幾口粗氣,慢慢的平復自己的心情,其實更怪她自己,爲什麼要聽共子詢的話,說什麼醫院附近的水果太貴啊!非要在家裡附近買,赫連明月手剛搭上最好的果籃,共子詢又是百般阻止,什麼果籃華而不實啊,而且價格完全翻番了,怎樣怎樣的。赫連明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大紅塑料袋,恨不得敲開自己的腦袋看看當時自己怎麼就被褚一刀這個葛朗臺給蠱/惑了呢?赫連明月仔細想了想,可能是當時共子詢的眼神太亮了!對!那樣亮晶晶的眼神就跟催眠似的!
“還傻站着幹啥?那小偷就住在走廊盡頭靠近樓梯的那間病房。”共子詢從赫連明月的手裡接過水果袋子,然後先一步前往那間病房。
赫連明月跟在他的身後,走的很慢,懷念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她之前也沒想到,這個小偷住的醫院竟然是褚一刀之前工作過/最後又被開除的醫院。
赫連明月瞄了幾眼,就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看見共子詢已經開始敲病房的房門了,也加快步子試圖趕緊跟上他。
赫連明月看見共子詢敲了病房門,然後側耳聽了一下房內的動靜,最後推開房門,房門打開,然後迎面被一個東西砸中了腦袋。
赫連明月忍俊不禁,共子詢倒是出奇的愣了一下,等他想到躲開的時候,脖子又被一個爛桃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