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言心情複雜,而華氏聽了女兒這番話,感嘆女兒懂事的同時,更替她酸楚,不由哭得更是傷心。抱着蘇麗言落了好一會兒的淚,華氏才坐起身來,蘇麗言拿了帕子細細替她擦臉,見華氏眼圈通紅,臉色憔悴,連妝都暈了開來,狼狽不已,不由扶她坐好,站起身來自桌上的茶水壺裡,取了兩個乾淨茶杯,倒了些淨水在裡頭,手指微動間,空間裡的溪水也跟着涌了幾滴在裡頭。蘇麗言回來時看華氏臉色還有些尷尬,不由又坐回她身邊,笑道:
“母親今日來,到底是有何事的?”她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的兩個水杯分別放下,一杯放在了華氏面前,一杯則是放下,拿帕子在裡頭沾溼了,小心的在華氏臉上擦拭。
空間溪水混合了幾滴那紫色玉髓之後,效果越發明顯,蘇麗言只不過在華氏臉上輕輕沾了幾下,藉着替她擦淚的功夫,在她眼圈周圍抹了抹,卻見華氏紅腫的眼睛肌膚一下子變得白皙透亮,連那絲眼代與青影都消散了大半。這還是蘇麗言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空間溪水的威力,幸虧華氏自個兒感覺不到,只是喝了一口水之後,不由覺得精神了許多,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任由蘇麗言替自己整理妝容,臉上笑容變得溫柔了起來:“都是我女兒福氣好,走到哪兒,哪兒的水都養人,難怪如今長得這般好看,連我喝着。都忍不住想多喝幾口。”
蘇麗言微微笑了起來,看華氏避而不答自己之前的問話,就知道是不好的事情,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嘴裡卻是順着華氏的話道:“那不然母親在這兒多停留兩日,也好叫女兒能孝順您,順便還能把您養得美貌如二八年華般。”華氏聽她打趣自己。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卻是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來,伸手點了點她額頭,笑罵道:“你這丫頭,如今越發膽大,連母親也敢消遣了,只是母親看你這模樣,心裡頭還真是放心了些。”她說完,又將捏在手裡的銀票又塞回蘇麗言手裡,見她要掙扎。不由眉頭皺了起來,輕斥道:
“你拿着!我手裡頭還有些銀子。不像你,上頭還有太夫人與婆婆壓着,日子不好過,你姐姐離得又遠。母親照顧不得,你自小身子又不好,母親只盼你過得好好兒的,我這心裡頭呀,也就滿足了。”華氏嘆息了一聲。眼睛裡又有水跡閃現,蘇麗言聽完她這話時,也不由鼻頭髮酸。握着手裡的銀票,也沒有再與華氏推讓。華氏拿私房補貼自己,是真心實意的行爲,估計自己不收,她還放心不下,是真正的關心着蘇麗言。
而元府太夫人餘氏等人,卻是巴不得想吸乾自己手裡的銀子,蘇麗言想到這兒,不由嘆息了一聲,伸手揪住了華氏的衣袖,沒有開口說話。蘇麗言自得知要嫁到元家那一年,就再也沒有與華氏如此親近過,這會兒看女兒與自己撒嬌,華氏眼圈兒不由又是一紅,咬了咬脣,深吸了幾口氣,伸手輕輕扶她後背,又摸了摸她烏黑秀麗的頭髮,總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二人說了一陣悄悄話,外頭連瑤也知道華氏過來是有話說,因此親自站在門口守着,屋裡倒是沒人進來。華氏與女兒說笑了一陣,嘆息了一聲,蘇麗言知道她今日過來準是有話要說,因此坐起身子,正色看她道:
“母親與女兒之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今日母親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華氏認真看女兒的眼睛,那雙美麗幽黑的大眼睛裡透着疑問,這兩年她容貌長開了,肌膚光滑白皙,雙頰飽滿粉嫩,帶着淡淡光澤,倒是個長得極好的美人兒,關鍵是那通身氣質,實在是讓華氏驕傲,雖然當初對蘇秉誠做主讓蘇麗言報恩一事不滿,但如今看來蘇麗言養得好,氣質也好,只當是元家功勞,心裡也不由歡喜,摸了摸女兒柔嫩的小手,滿意的發現上頭油膩細嫩,絲毫沒有繭,方纔相信蘇麗言所說她過得極好的話,聽她開口,頓了一下,才嚴肅道:
“言姐兒,你跟我說,你是不是與麗質保了一樁婚事?”
蘇麗言聽她這麼問話,竟然當場愣住,張了張嘴,驚道:“您說什麼?”
華氏看女兒這副表情作派,就知道是沒有,臉上不由露出憤怒之色來:“前幾日一戶姓孟的人家上門來,說是要給麗質提親,與他們家的大公子作小,其中一個婦人還說是元家的姑娘,你的小姑,說是你親自作媒派她過去,還讓蘇家陪嫁不少東西過去,說話又失禮,當場將你祖父母氣得不輕!幸虧你祖父也並不糊塗,不願意相信你會如此,因此才讓我今日過來問問,如果是真的,那……”華氏說到這兒時,臉上表情還有些不好看,顯然是氣得不輕。
不過不止是她氣而已,連蘇麗言也是氣得不輕,華氏一說這話,她心裡當場就浮現出了元湘蓮與孟家張氏那幾個字,臉色氣得煞白:“當真有人去了蘇府,還說了這些話?”
“那是自然,那位婦人有根有據的,還說是元府的五姑娘,受你所託纔過來,你祖父當時強忍着氣,纔將那幾人送走,不過當場就險些氣倒。咱們家姑娘雖說不是多麼金貴,但可不興與這樣的人家結親,更別提是去作小,就是那孟家公子再有前途,咱們也不願意同他們結親的。”華氏雖說身爲正室,對幾個庶女雖然不如對自己嫡親女兒那般親近,但也從未苛待過,平日也算是錦衣玉食的養着,還從未生過歹心要害了她們一生,可是今日想到當時那兩個婦人的嘴臉。這會兒說起還有氣,不過看蘇麗言氣得發抖的身子時,倒是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她手背:“言姐兒,你別惱,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現在知道這事兒與你無關。回頭我與你祖父說了,自然與你無事。”
“母親,這事兒祖父他們沒有同意吧?”蘇麗言看了華氏一眼,心裡不由恨孟家人無恥,又深怕蘇秉誠一時衝動將事情答應了下來。
華氏搖了搖頭,看蘇麗言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估計是那孟家人瞎編的,鬆了一口氣:“你祖父覺得不太對勁兒,所以先拖着,只是讓我來問問你,要是這事兒是真的。回頭再做打算就是。”
“母親,您聽我說。”蘇麗言強忍了氣。將元湘蓮等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前段時間她到元府鬧最後被趕了出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蘇麗言卻沒料到元湘蓮等人還未死心,竟然如此大膽。打了她的名號,準備將這門婚事給騙了下來,當下氣得牙癢癢的。華氏聽到前因後果,不由愣住,實在是沒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厚臉皮之人。好半晌之後回神才氣憤道:
“這孟家人怎麼如此無恥?”她說完,遂將那日那元湘蓮與張氏所說的話又與蘇麗言說了一遍,此時得知那兩人與自己女兒無關。再也不願意隱瞞,又將情況細說了一次,蘇麗言聽完不住冷笑,幸虧蘇家還未將這門婚事答應下來,誰也沒料到那孟家如此膽大包天,當日竟然還敢帶了媒人上門,要是蘇家當真將這事兒答應下來,當場交換了婚書,最後就算是知道孟家毀婚,可也礙於臉面要將女兒嫁過去了。一想到這兒,蘇麗言心裡就暗恨,尋思着要想給那孟家與元湘蓮一些苦頭吃。
華氏氣憤無比,沒料到元家竟然出了這樣不知羞恥的姑娘,當下對元家印象大跌,在蘇麗言房裡又坐了一陣,看着天時不早了,想着家裡長輩還等着自個兒將消息帶回去,因此連午膳也沒用,略坐了坐,就起身出了院子,因對元家不滿,也沒再去向太夫人辭行,只是與蘇麗言說了聲,讓她代爲轉答太夫人而已。
將華氏送走,蘇麗言捏了捏懷裡一沓銀票,心裡軟軟的,半晌之後,外頭連瑤進來時,她臉上神情一下子變了,冷笑了幾聲道:“去太夫人房裡請安!”
連瑤愣了愣,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更何況餘氏自上次發生元湘蓮事情之後,又遷怒於蘇麗言身上,最近還看她不順眼兒,特別吩咐了不讓她去請安,這會兒怎麼三少夫人卻是想起來了?她嘴脣動了動,但看蘇麗言冷淡的臉,到嘴邊的話還是吞了下去,恭敬的答了一聲,因天氣漸漸涼爽了起來,回房尋了件薄薄的披風出來搭在這蘇麗言肩上,這才隨她出了門。
因是初秋時節,園子裡的花草樹木等露出幾絲凋零來,蘇麗言來到餘氏院子時,裡頭正傳來飯菜的香味兒,等餘氏回話召她進去時,她已經在外頭站了足足有兩刻鐘了。
老年人怕冷,雖然這會兒還未下雪,但餘氏屋裡暖爐已經準備了起來,這會兒餘氏正在用早膳,蘇麗言見了,連忙走到她身後站定了,接過月嬤嬤手裡的筷子,替餘氏佈菜,安靜的沒有出聲。
餘氏也只當不知她來意般,吃完了,接過她遞來的茶水漱了口水,吐進了銅盆裡,這纔拿帕子抹了抹嘴巴,冷笑道:“你母親可是走了?”餘氏雖說自個兒當年也做過人家媳婦兒,也吃過無數的苦頭,但絲毫沒有因此而多加體恤的意思,她十分瞧不上蘇家之人,只覺得他們身份低下,又身爲商賈,當年那蘇秉城連自己府上下人都不如,至今又哪來資格與自己平起平坐?如此一來,就更不喜歡蘇家之人到府上來,因此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華氏率先過來拜見她時,餘氏連她面也沒見,只是將人把她打發了而已,這會兒蘇麗言過來,她也沒個好臉色,說話不陰不陽的。
蘇麗言心裡有氣,這會兒聽餘氏這麼說話,更是不大痛快,不過卻是強忍了,點了點頭。餘氏看她忍氣吞聲的樣子,並未就此歇了下來,反倒是看她臉色心裡不快,更是變本加厲的道:
“咱們元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往後沒什麼事,讓你母親不要再過了,沒得讓人家笑話,已經出嫁的閨女,還一天到晚的來瞧什麼?如果當初這麼捨不得,又何苦將人嫁了過來?如今擺出這副模樣,莫不得覺得咱們家對不住你不成?”
餘氏這話說得也實在是太難聽了些!蘇麗言當下火冒三丈。原本一向恭順低垂着的頭,突然間就擡了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外頭就傳來陣陣腳步聲與說話聲,顯然是大老爺等人過來請安了,算算日子,今日正巧是二十號,也難怪碰上了。這會兒雖然人多了,她卻並未將氣忍下來,反倒是提高聲音哭了起來:“太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孫媳嫁到元家三年。孫媳母親不過是來過兩次而已,頭一回還是因爲孫媳身子不爽利。這回過來,自然也是有事兒的,太夫人如果覺得孫媳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只管指出來就是。但孫媳母親卻是無辜,還求太夫人嘴下留情!”
她話剛一說完,外頭大老爺等人就踏了進來,二房人也一塊兒過來的,當下二老爺元正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盯了大老爺一眼,卻是沒有出聲,唯有王氏。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元正林臉龐抽了抽,被二老爺這麼一瞧,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一下子衝了過來,朝蘇麗言喝道:“賤人,竟然敢如此與太夫人說話,我今日定打死你,看那蘇秉誠敢說什麼!”大老爺暴跳如雷,徐氏嘴角微彎,眼裡陰冷之色一閃而過,元鳳舉與元鳳鳴兩兄弟一副漠然神色,唯有元鳳卿眉頭皺了起來,罕見開口:“父親何必急着發火,就是要定她罪名,也要聽聽她說什麼。”
餘氏最近與兒子關係鬧得很僵,這會兒見他給自己出頭,心下滿意,卻是聽元鳳卿竟然向着蘇麗言說話,心下對蘇麗言更是不滿,連帶着對元鳳卿也微微生了不快來,但看他是自己孫子份兒,強忍了心裡頭的不滿,只是冷笑:“倒是沒料到這蘇氏好大本事兒,如今連夫君也籠絡得這般好!”意思竟然是在說蘇麗言有狐媚手段一般,譏諷之味十足。
蘇麗言勃然大怒,做人正妻的,餘氏這樣的話從來就不是誇獎,又不是以色事人的妾室姨娘之流,也不是那等煙花之地的女子,餘氏這麼說,實在是侮辱人至極,她這會兒突然間冷笑了起來,本來就因爲華氏來了之後說的事火大,這會兒更不準備給元家留絲毫面子,聽餘氏冷笑完,心底冷笑,面上卻是哭了起來:
“太夫人這話當真是要孫媳的命了!孫媳母親不過來坐了一會兒,太夫人竟然如此說她,蘇家雖然沒什麼本事,但至少還有幾分骨氣,太夫人如此侮辱人,莫非竟然是與她們一夥的不成?”她說完,擡起一雙通紅的淚眼盯着餘氏瞧,衆人一下子被她的話吸引住了視線,下意識的都朝太夫人看了過來。
餘氏麪皮一漲,沒明白蘇麗言話裡的意思,但卻本能的覺得不妙,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王氏看着現場鬧劇,心裡爽快得不行,這事兒與大房有關,又讓餘氏不痛快了,她想到前些日子的事,心裡就跟出了一口氣般,再者王氏以前在蘇麗言手上吃過不少的虧,這會兒看她膽大包天惹了餘氏不快,要是沒有意外,幾乎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的,當下又不由更是覺得歡喜,不過她吃蘇麗言虧多了,也學了個乖,雖然知道這會兒蘇麗言應該是倒黴定了,但也沒有貿然去開口,就怕將餘氏的火氣也一併惹了過來,但臉上的笑意卻從未斷過,那股譏諷的表情令在場衆人看得清清楚楚,二老爺雖然不喜歡蘇麗言,但見自家妻子如此德性,心裡也難免不喜,就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今日孫媳母親過來,倒是說五姑娘與孟家夫人去蘇家上門提親了,據說是照了太夫人您的意思,親自保的媒,還給蘇家列了一系列的嫁妝單子,明明白白的說了要些什麼,孫媳母親還不肯信,以爲太夫人不是這樣的人,孫媳本來也不信的,沒料到此時太夫人竟然……”蘇麗言毫不客氣的將華氏嘴裡所說孟家人說自己是保媒人的屎盆子一下子扣到了餘氏的頭上,並且一邊說着,一邊痛心不已的模樣,當下令餘氏就有些蒙了,懾懾道:“你說什麼?”
“孫媳嫁到元家幾年,自認侍候婆婆太夫人,照顧夫人,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沒料到太夫人卻如此對待孫媳,孫媳兩個庶妹雖然出身差些,卻從未想要嫁到孟家作妾,還求太夫人開恩罷,放了孫媳那兩個可憐的妹妹一回!”蘇麗言哭哭啼啼的,卻是字字誅心,當下衆人聽得都愣住了,看她哭得真切,都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了餘氏身上,連大老爺與二老爺也是盯着餘氏看,眼裡帶了懷疑之色。
餘氏氣得說不出話來,指着蘇麗言,身子顫抖了幾下,臉色鐵青,可是她這副作派,卻是讓人以爲她被指出來,有些心虛罷,連大老爺想到剛纔太夫人怒罵蘇麗言的情景,也有些懷疑餘氏是不是真做了這件事情,畢竟以餘氏平日性情來說,又將錢財之物看得極重,說不準要是孟家真答應了這些事,她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大老爺一想到這兒,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由有些發燒,那孟家一個破落戶,要是換了以前,就是跪在路邊上自己也不會看上一眼,元家如今落魄了,逼不得已與這樣的人結了親,沒料到太夫人竟然會想起替孟世元與蘇家女兒牽線,還說讓他們陪送多少嫁妝,這不是在影射蘇麗言嫁到自己元家的情形嗎?
大老爺臉色當下漲得泛紫,就像是有人狠狠的在他臉上抽了一耳光般,當下眼神陰沉得厲害,連剛剛對蘇麗言的惱怒也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有對餘氏的怨念。
“你胡說八道!”餘氏氣得不輕,好半晌之後才厲聲尖叫。蘇麗言輕聲哭泣,眼裡帶着絕望,兩相比較下來,任誰都覺得餘氏這模樣像是心虛之下才高聲厲喝般,餘氏更是覺得怒火狂爍,偏偏氣憤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雙手雙腳冰冷一片。
“孫媳本來也不肯相信太夫人您會如此,但那孟家人與五姑娘說得清清楚楚,不然她們如此有膽子敢上蘇家門?而且竟然還帶了媒人,對蘇家逼迫,孫媳母親這才迫於無奈,想上門求證,誰知太夫人您並不見她,她纔不過想來問問孫媳,想看看您是個什麼意思。”蘇麗言很肯定太夫人沒有見華氏,畢竟華氏過去她院裡時,實在是太早了些,她連早膳也沒用完,要是照規矩來說,見了太夫人,至少也應該坐到一個多時辰,纔會與她說話,因此這話說出來,她特別的底氣。
更何況蘇麗言說這樣的假話也並不怕人家不信,畢竟元湘蓮與孟家人上門提親是事實,還帶了媒婆,這事兒只要稍加打聽就能知道,是鐵板上釘釘怎麼也賴不掉的,餘氏就算是被潑了污水,往後元家恨孟家人還來不及,說不定根本不會與元湘蓮再來往,餘氏也不可能將蘇家人與華氏叫來當衆質問,因此餘氏這盆污水,是怎麼也得要接下的,就算是找了蘇家人來質問,蘇麗言也有自信孃家人不管對元家如何尊敬,在這事兒上肯定也會與自己站在一道,至於元湘蓮最後就算是不承認,她也絕對不敢說是以自己的名義上蘇家門的,畢竟這事兒肯定是得罪了元家,要是以後出了什麼事兒,以蘇家在盛城的名聲與地位,收拾他們肯定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