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發哥哥可會畫了,他還會畫好多好多。”二妹笑着誇讚胡有發。
“二嬸,我也想去學。”胡有祥道。
“娘,我也想去。”大妹將一隻手擡起來,表現出了極大的嚮往。
“娘,我也要去。”二妹跟着附和。
“去去,你們幾個丫頭片子學什麼學。學堂裡都是男子,哪裡有女子學堂了。”胡有祥一盆涼水潑到了興趣盎然的大妹和二妹身上。
在這裡,的確還沒有女子學堂。
大妹和二妹垂下了腦袋,噘着小嘴,怏怏不樂。
“你們去不了學堂,就留在家裡,娘以後親自教你們,可好?”麻姑摸了摸大妹和二妹的腦袋,安慰起來。
“當真?”大妹欣喜若狂,孃親自教自然是好的。她心裡可崇拜孃親了,大妹一向認爲她孃親是世上最有學問之人。
“嗯,娘說話算話。”麻姑跟她們分別拉鉤,見孩子們燦爛的笑容,她也打心底裡高興。
麻姑離開書房去跟公婆還有大嫂商量送孩子們上學堂的事情。
“好是好,不過那些學堂都是一些有名望的人家開的族學堂,咱們家的孩子恐怕不能進去。”大嫂也很想送她的幾個兒子去學堂裡學習,只是一直苦於沒有地方可去。
“大嫂,你說的那些都是王孫貴族們去的學堂。我打聽過了,有一個叫思己書院的學堂,可以接收有祥他們這樣的孩子。那位思己書院的孔夫子是探花出身,如今年歲已高,故開了這家書院,廣招學生。”這是託人打聽了很久。才找到招收像他們這樣從外地過來,身份普通的人家的孩子的學堂。
“好,我明日就帶着他們去試試。”大嫂眉飛眼笑,孩子們終於可以上學堂,這意味着她的孩子們將來或許也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那敢情好,眼下日子好過了。咱們家的孩子能去讀書的都去。從他們這代起得翻身,不能再像他們的爹孃那樣沒有學問。”阿財娘囅然而笑,想到現在的生活。再回想過去的苦日子,“咱們不能再活回去了,得越活越好。”
阿財爹孃都同意孫子們去上學堂,而幾個孫女們。阿財娘就沒有那麼高的要求,“她們幾個將來找個女紅先生來教教她們女紅即可。女娃子就不要去讀書了,到時候讓哥哥們教她們識幾個字就成。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女子無德……”
“女子無才便是德。”麻姑接道。
“對,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們幾個就不必學那麼多學問。學好女紅,將來找個好婆家,也就是對得起她們了。”婆婆道。
找個女紅先生來教她們女紅。這個建議麻姑接受,所以並無反駁。而是恭敬的應了聲,“是,全聽婆婆的安排。”前幾日和婆婆的關係鬧的有些僵,難得今日意見一致,正好見機討好一下婆婆,緩和緩和婆媳關係。
果然,那句“全聽婆婆的安排”讓阿財娘整個人都舒心起來,滿意的點頭,“嗯,那就照着去辦。”說完,又加了一句,“近來你也忙的很,孩子們的事情有我照應,你就放心。得空多休息休息,好好照顧自己和阿財。”
婆婆的話中滿是貼心的關懷,麻姑聽了很是感動,就連一旁的大嫂聽了心裡都極不是滋味。
“是,多謝婆婆。”麻姑行禮應道。
眼下大嫂一家過的也算是順心,大哥終於認真做起活來,幾個孩子們也都有了讀書的去處。大嫂整個人都暢快了,也就不願跟麻姑過多計較。
吃過午飯,大嫂便帶着幾個孩子出門去找思己書院去了。臨走前,麻姑塞了些銀子給她,兩個孩子,恐怕學費不低。大嫂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眼神裡卻流露出了感激之意。
今兒胡彩玉和林婉茵回來的有些晚。
“怎了?”麻姑猜想,定是保仁堂那裡出了什麼事。
胡彩玉和林婉茵支支吾吾,兩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彩玉,你說。”麻姑只好點名。
胡彩玉知道瞞不過去,嚥了口口水,道:“二嫂,今兒勤王來了,見你沒去,嘴上沒說什麼,臉色可難看了。他讓金掌櫃找了幾個大夫說是要驗收成果,一個一個的詢問最近學的東西,沒過關的都被訓斥了。”
“什麼?驗收成果?”麻姑覺得好笑,“她們又不是學醫術的,讓大夫來驗收成果,豈會過關?”這二皇子擺明了是沒事找事。
“就是,問的東西咱們都不懂,除了婉茵懂一些,其中那些略懂醫術的人能回答上來,其他人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胡彩玉噘着嘴,今兒一直對着二皇子,她的神經一直緊繃着,總覺得二皇子看她時的眼神怪怪的。
“二嫂,我看你之後幾日也沒去,我和婉茵去應付就成了。反正勤王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可你去了,說不定會想着法子懲罰你。”胡彩玉很擔心,今兒勤王是拿她們撒氣的,麻姑不在,他肯定不夠盡興,說不定之後還會找藉口去。
“不怕,我不能讓你們兩個去跟勤王對抗……”麻姑說完,停頓了一下,她已經察覺到林婉茵異樣的神情。
林婉茵肯定不清楚勤王爲何要故意爲難她們,所以,有些話麻姑止住沒再往下說。
“婉茵,你先下去歇息吧。”
林婉茵很識趣,知道麻姑這是在打發她,便行禮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方纔咱們光顧着自己說,差點就在婉茵面前露餡。還好她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麻姑摩挲着胸口,做出一副好險的模樣。
胡彩玉這才反應過來,“還好,她一直都沒有問過我什麼。不過,今兒勤王的做法肯定令人生疑。”
“不怕,旁人最多以爲是我們哪裡得罪了勤王,不會往深處想的。”麻姑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她其實心裡很不安,她預感勤王會派人來找她過去問話。
果然……
“咚咚咚……”
“進來。”
是春喜走了進來,行禮稟道:“夫人,勤王府派人來傳話,讓夫人去一趟。”
“什麼?”胡彩玉驚呼出聲,但立馬想到春喜的奸細身份,立刻斂容,“是派人來接的,還是來傳話的?”
“只派了輛馬車前來,是車伕說的。”春喜頷首回道。
“你先下去,跟那車伕說一聲,我換件衣裳就來。”麻姑囑咐道。
春喜應聲是,退了下去。
麻姑有些迷惘,若是春喜不是奸細,她便可以推託是身子不適。可春喜若是勤王的人,那她要是裝病,立馬就能傳到勤王的耳裡。
“怎麼辦?去還是不去?”胡彩玉愁眉不展,她不想讓二嫂去,“二嫂,這回會不會就是上一世勤王對你下手的時候。”她靠近麻姑悄聲道。
麻姑一頓,倒吸一口涼氣。她不知道上一世勤王是何時殺她的,但這回她參與破壞了他整個計劃,想必勤王不會再留她。
“都怪我,若我這一世也按照上一世來走。成親,然後從夫家逃出來,那我便能推算出何時了。”胡彩玉有些自責,上一世事情發生在她二十二歲的時候,而今年她才二十歲。
“足足提前了兩年,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這一世她沒有出嫁,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
“彩玉,這不怪你。既然重生,或許就是要改變一些什麼事,不然重生的意義在哪裡?”麻姑安慰道。
麻姑眼下沒空去研究上一世和這一世,她只想顧眼下,她是去還是不去。
若是不去,就得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裝病肯定不行,勤王掌管着最好的大夫,到時候派個大夫來一把脈,全都露餡。
麻姑一邊想着,衣裳也已經換好,她換了一身亮色的衣裳,“我還是去吧。今兒躲了過去,明兒怎辦?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見的總是要見。”她得去看看二皇子是哪個意思。
胡彩玉雖然心中百般不願意二嫂前去,可也沒有阻止的理由。親王傳喚,豈有不去的道理。
麻姑打開房門,只見胡阿財跑了進來,“麻姑,太子讓你跟我一道去一趟太子行宮。”
胡阿財的到來簡直就是及時雨,見麻姑欣喜的眼眸,胡阿財看出她很不想去勤王府。
他知道門前的那輛馬車是勤王的,便吩咐春喜道:“去跟勤王府派來的車伕說,麻姑被太子傳了去,恐怕不能去勤王府了。讓馬車自個回去吧。”
春喜沒做停頓,應了一聲便出去傳話去了,很快便聽到了馬車行駛的聲音。
“太子真的傳我?”麻姑以爲是胡阿財見到勤王府的馬車,故意想出來拒絕的。
“是真的。”胡阿財也湊近麻姑的耳裡道。
這回麻姑是真的去仔細梳妝打扮了一番,纔跟着胡阿財去了太子行宮。
在馬車上,麻姑不解的問:“昨兒不是剛去過太子行宮,怎麼今兒又叫我們去了?”
“既然叫了,肯定是有事吩咐的。”胡阿財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一面伸出頭去環顧四周的情況。
麻姑見他好像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