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鬧成這樣,耿靖陽忙勸道:“大叔,我將話告訴你們也不是讓你們着急上火生氣的,只想着你們是親家,以後相處着可得留個心眼,沒得被人算計了。那家人連閨女的規矩,臉面也不要,可還有什麼做不出得,其實也有我的一點私心,想着柳露以後與你們相處着,遇到那家人,好叫你們幫着避避。”
老爺子也適時的道:“你小子說的什麼話,就算你不說,你大叔與大嬸也不會讓人欺負露姐兒的,再說我們有什麼要與他們相處的,只關照你大叔他們小心就好。”
趙大娘活了大半輩子了,有什麼不知道了,也怪不的人家擔心,要是自家遇到這事,可就是老死也不相往來了,人還說這話,說明是礙着以前的情分和露姐兒,忙道:“大哥可別這麼說陽子,孩子說的對,我心裡有了數,但凡以後有那家人的地兒,我絕不叫露姐兒來,有什麼情分,我們私底下收了,日後家裡的大小事也不好再叫你們來。”見耿大哥要解釋,忙又道:“大哥別急,我們不是一日兩日的交情,你們可別誤會,那家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體也能做出來,還有什麼事做不了的,沒得露姐兒個乾乾淨淨的孩子沾了那腌臢事。我這想着才子可不能再同他丈人一起幹下去了,就他們那樣,手上能幹淨,沒的再讓才子陷進去,我們平頭百姓的可是鬥不過人家,還是按大哥說的主意辦,這事就拜託大哥和陽子了,我明個就讓你兄弟上城裡找才子談,要是成了,那媳婦也是要回得,露姐兒也就別再來家了,這份情我記着,不會怪孩子的。”
老爺子和耿靖陽見趙大娘一農婦能將事分析的這麼通透,已經很是了不起了,想來有這麼通情達理的娘,這才子應該能過好了,自家露兒的事也算有了個眉目了,大面上不來往,私底下還是可以多關照關照的。耿靖陽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先回去叫柳露來搬行李,忙給老爺子使眼色,老爺子見了對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留下來再勸勸。
耿靖陽也就同大叔倆口子打了個招呼先回了,走在路上,心裡很是輕鬆,這算是甩了一個大包袱,這變成親戚交往和私下幫護可是很不同的,要是沒才子媳婦那幫子人,處着也就處着了,可遇到那幫人還是繞道的好,再說這也沒什麼對不起趙家老兩口的,還是才子先不願的呢,自家也算是解了他們的困了。
柳露剛好在前院的井臺邊,見他滿臉笑意的進來,知道事情必定不壞,先放下了心,不過還是起身問道:“事情說了,乾孃和乾爹可是怪我了嗎?”。
耿靖陽見她緊張的樣子,沒好氣的道:“怪你幹嘛,他們可不是正不知該如何同你說呢,那才子可是不同意他們認這乾親的,老爺子去說合了一下,可不得謝謝老爺子了。我們這就去搬行李,等會你不是還要做飯嗎,也別做餃子了,眼看這天也不早了,就簡單的弄些麪疙瘩,下酒的菜我已經買回來了。”忙將手上回來順便買的菜遞過去。
柳露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接過他手上的油紙包,叫過一旁的柳原,讓他放到廚房,順帶交代他看好院門,剛洗好的青菜先放着,又將圍裙解下來往柳原的懷裡一放,哄了寶丫聽話,就同耿靖陽一道出去了。
雖說到趙家也沒多遠,只過兩道巷子,可這鄉下的土路也是不好走的,虧得柳露自來後就練起了瑜伽,還不停的幫着乾孃做這做那的給鍛煉出來了。要是按原身的那副身板可是受不了的,雖然她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也沒叫她做過什麼粗活,也就平時繡繡花,同爹爹讀讀書。雖沒過什麼大小姐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可父母也沒叫她過什麼苦日子,家裡也是富足的,要不是爹爹身子弱,考不了功名,沒準她也是個官家小姐了。遇到父母出事,她這個異世的人就來了,憑着以前積累的社會經驗,一路上也沒讓自己同小弟吃什麼苦頭,像今天這樣的走路她還是受的了得。
耿靖陽可不是這麼想的,他通過資料知道柳露其實在家過的日子還是很好的,只這一路上京受了些苦,心裡很是不捨,怕這凹凸不平的路不好走,忙準備伸手扶她,讓柳露沒好氣的打開了,他也不生氣,腆着臉道:“路不平整,我扶着不好嗎。”
柳露可不睬他,只往前走着,道:“沒事,這路我又不是沒走過,早前我還抱着寶丫一起走呢,是不太好走,但慢一點就行了,你也注意點,現在可是白日裡,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
耿靖陽不懷好意的走在她身邊,用膀子拐了拐柳露,道:“能有什麼事是白日不能做的,我只想着扶一下你,這有什麼,看把你嚇的,我自己的媳婦還不興熱乎點。”
柳露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沒好氣的丟了個白眼給他,加快了腳步,好在也近,沒一會就到了。耿靖陽見趙家到了,倒也不在惹柳露了,忙也端正了臉色。惹得柳露嘟囔了一句,“裝相”。奈何某人耳力過人,聽到了也沒法,誰叫自己捨不得,只得憋氣忍了,不過暗想看我回頭怎麼找補回來。
一進門,柳露就看見了三老人在當院坐着,見他們說話的氣氛還好,心多少是放下了些。乾孃當先看見了她,忙站起來,拉了柳露的手不好意思的道:“好閨女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大娘在這替我那不省心的兒子媳婦向你賠罪了。”
唬的柳露忙不迭的道:“可不敢,乾孃你這是做什麼,我也有不是,這心裡到現在還不舒坦呢,要是當時我忍了一句半句的,嫂子也不會見怪了,還連累您二老受氣。”柳露見她自稱大娘,又怕自己聽錯了,只好叫了乾孃,想着要是不對,以趙大娘的脾性是會主動說了的。
果然不假,趙大娘見柳露還叫自己乾孃,倒是有點不過意了,忙訕訕的道:“好閨女,以後別再叫乾孃了,是我們沒這福氣,但大娘保證,以後但凡大娘能幫的絕不推脫。”拉着柳露的手不自覺的攥的很緊。
柳露看着這個本質樸實的老人,也是感動,雖然知道她這樣絕對也有爲了兒子的那份因由,但也不排除爲了自己以後不被她媳婦刁難的原因。可她卻是一點也不說爲了別人的成分,而直陳自家的原因,已然很是讓人敬佩了,忙笑着道:“不礙的,我知道你們也是爲了我好,不管叫不叫乾孃,但凡您老有什麼爲難的事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幫忙的,這段日子也是虧得您二老的照顧,我想着也沒什麼報答的,就幫着大叔做了副手套趕馬車時戴着,給您做了個軟靠墊,您以後做繡活累的時候可以靠靠,等着我這就回屋拿給你們。”
趙大娘見孩子這麼的懂禮,爲着沒認成乾親也是有點遺憾,忙笑着道:“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同你大叔也算是安心了,看陽子這麼着緊你的樣子,看着這姻緣不錯,你們姐弟兩有耿大哥和陽哥兒護着,我們也是放心的,你以後也要持好家,對老人孩子要好,可不敢辜負了人心,到時大娘可是不答應的,當然你是個好孩子,我不過白囑咐囑咐,你記在心裡就成了。”
耿靖陽不捨人說柳露,沒等柳露答話,就上前道:“嬸子放心,我會對她好的,露兒也會對家裡上心的,這還是您看好介紹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走,露兒我陪你去拿行李。”這話一說到讓幾位老人都笑了起來,瞧出了他是真着緊柳露。
趙大娘取笑道:“你倒是會護媳婦,這還沒進門呢,我不光囑咐她也得囑咐你呢,這露姐兒是可人疼得,進了門,你可別欺負人家沒孃家,到時嬸子可是不答應的,這幹閨女沒認成,可我心裡卻是當成自個閨女在疼得。”
耿靖陽一聽,忙乖乖的道:“聽,聽,我自己的媳婦還有什麼不疼得,到時就怕她欺負我。”說完也不怕人笑他,一溜煙的走在了頭裡,讓後面的幾個人哭笑不的,想着啥時這陽子也變得能說會道了。
柳露也被耿靖陽這廝弄得不好意思了,忙也跟上去廂房裡順東西。
老爺子卻是高興的很,對趙大娘道:“弟妹,到時可是少不了你這個大媒呀,我想着得先合計個黃道吉日,家裡要修建,看着不是一日兩日能成的,兩孩子的年歲都是不小了,也不用拖着了。我同原哥兒說了,那孩子隨便她姐,他們姐倆也沒個父母的,只就我幫着做主了,想來孩子們也不會有啥話。我想着要到京城去辦,那裡是現成的地方,等這裡房子弄好了,再回來補辦酒席,弟妹同大兄弟可得多幫着點,這鄰里的也幫着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