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張啓走前,端木和阿強在後面一步互相談論着什麼,再後面是阿強的幾個手下,一行人出了李雲強的屋子,直往樓下走去。
“張先生,時間不早了,老端請你去嚐嚐香港地道的宵夜如何?”到了車子旁邊,端木笑着說,心裡卻是浮現出剛纔張啓對待李雲強的手段。
一掌下去斷一手,端木也不是沒看過,甚至殺人放火這種事情,端木也都親身經歷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張啓動起手來就給人一種乾淨利落的感覺,特別那種氣勢是端木極少見過的。
“不了,我還要回去和人交代一下事情。”張啓估摸着現在也應該是晚上九點多,宵夜剛好,但朱元皓那邊肯定還在着急,還是先去交代事情比較好。
聽了張啓的話,端木也不勉強,和阿強吩咐了要看住李雲強之後,又讓自己的司機送張啓離開。
回到酒店,面對着朱元皓和朱曉琪緊張的表情,張啓先是點了點頭,肯定的說:“事情解決了!”
看到朱元皓父女大鬆一口氣的樣子,才說出了從李雲強那裡得來的信息。
“你是說,那人是被指使的,而後看到我的一些東西,才決定變成敲詐?”朱元皓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就是一陣後怕。
如果對方受規矩,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拍了照片交了任務就拿錢去瀟灑,此時的朱元皓應該成爲了網絡名人吧。
“沒錯,幕後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誰,不過聯繫用的幾個電話號碼我拿過來了,照片也全在這裡,”張啓掏出數碼相機和一張紙條,遞給朱元皓。
接過這些東西,朱元皓看完之後臉上就開始陰晴不定,幾個電話號碼裡面有大部分是某個城市的,剛好朱元皓最近在活動着要升任市長一級,目標就確定在這個城市。
這麼看下來,朱元皓就明白了,自己阻了某人的路,對方這是要一擊致命咯,只要照片在適當的時候出現,朱元皓自問不止是升職的希望沒了,他連這個副市長還有沒有臉做下去也不知道,更別提對家庭的傷害會有多大了。
張啓出手解決此事,對於朱元皓的幫助可就大了去,這根本不是一票贊成票可以報答的。
“張局長,大恩不言謝!”朱元皓激動的開口,發覺自己有所失態時候,才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後閉口養心,努力讓自己穩定下來。
安靜下來後,朱元皓看了看張啓,斟酌了一下,才繼續的開口:“張局長,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皺了皺眉,張啓以爲朱元皓要反悔,不過看對方誠懇的表情又不像,只好點頭道:“但說無妨。”
“張局長放心,老朱這一票,你什麼時候想要,我就什麼時候給。”朱元皓先給張啓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後繼續說:“不過我還是想奉勸一下張局長,齊書記的計劃纔是最適合你的。”
又來一個說客?張啓心裡嘀咕,看到他臉上表情變幻,當了多年官的朱元皓又怎會猜不出來張啓的心思。
只不過朱元皓這一次說的可是真心話,而且他不止是空口白話,還有例子用來勸說,這例子活生生的就擺在面前。
“張局長,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就不想讓你行差踏錯,這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朱元皓無奈的開口,“官場險惡,老朱我這種沒把柄的人,他們都要創造把柄來攻擊,可想而知,如果我步伐不穩,他們也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朱元皓的話不同於齊湛,有了例子,張啓就必須看重,但是爲了未來可能有的波瀾而自動熬多幾個月,按照張啓的姓格,這是不能接受的。
至於朱元皓齊系官員的身份會不會糊弄自己,張啓也不會心胸狹隘到這種程度,從古至今派系之分就難以避免,但朱元皓還不至於公私分不清楚。
於公,如果任系和張啓起了衝突,他會站在派系一邊,於私,張啓幫了他,他必須還人情,這不止是良心的問題,還有一個潛規則的束縛,如果他無動於衷,以後官場中的人知道了,就不會再有人幫助他。
所以朱元皓真誠與否這一點不用懷疑。
“張局長如果取得了六票同時也下定了決心,隨時可以找我。”看到張啓臉色稍一閃爍後又變正常,朱元皓也不再勸,直接開口說。
把主動權交到張啓手裡,這纔是最好的結果,接下來朱元皓一點沒有經歷過大事的樣子,很正常的和張啓天南地北的聊起來,旁邊朱曉琪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偶爾也插幾句俏皮話,惹起朱元皓哈哈大笑和張啓的莞爾。
能夠做到副市長,朱元皓的見識自然不低,而能夠到香港算是半留學,加上家庭的緣故,朱曉琪的談吐也還不錯,加上一個經歷可以寫成教科書的張啓,三人說起話來倒也合拍。
即使是少言寡語的張啓,在朱家父女有心遷就的情況下,席間也可稱作其樂融融。
一直聊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張啓對朱元皓有恩,朱元皓也就藉由談話的間隙穿插一些自己對官場的認識,這些經驗對張啓也算是有所幫助。
“該走了,再留着就變成打擾你休息的惡客啦。”時候已晚,張啓站起身來對朱元皓笑道。
聽到張啓的自嘲,朱元皓呵呵的樂了,點點頭說:“剛好,小琪也要回學校休息,讓她送張局長一程吧。”
昨晚的事情發生後,朱曉琪馬上就退了酒店的房間,沒辦法,心裡有陰影啊。
有人送自己回去,張啓就省了打車的麻煩,自無不可,點點頭對朱元皓告辭後,和朱曉琪出了酒店,然後愕然之下,發現朱曉琪今晚不開車,而是騎摩托過來了。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苗條卻又前凸後翹的身材,曲線玲瓏的朱曉琪自然很容易很讓人浮想聯翩,特別是騎摩托車的時候,那滋味,試過的人都知道。
“上車啊,張局長。”看着張啓把自己丟過去的頭盔穩穩接住後愣住了,朱曉琪臉色微紅的說道。
男女共騎一輛摩托車不奇怪,但若是女人開車的話,那就算有點奇怪咯,特別是朱曉琪一向給人的印象都是偏向溫柔的一方面,她不知怎麼的也有點擔心張啓不喜歡自己開摩托車的樣子。
好在張啓只是一愣,然後就笑着把頭盔戴上去,坐到了朱曉琪很不符合她自身氣質的那一輛有點類似賽車用的摩托。
“昨天的事情很煩心,所以今晚本來開車散散心的。”一邊開着摩托車,朱曉琪不知爲何鬼使神差的解釋道。
戴着頭盔,駕駛位上的朱曉琪說話是接近用吼的,這種說話的狀態,卻是讓她顯得有點英氣勃發,而且說話間的顧慮也少了很多。
以張啓的聽力,自然不會聽漏朱曉琪的話,笑了笑用很正常的語調對着朱曉琪說:“知曉,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也經常策馬狂奔。”
“呵呵,馬我就沒啦,不過摩托車也一樣。”朱曉琪小小興奮的回話,也不深究爲什麼張啓說話的語調她也能聽清楚。
坐這種需要低腰的摩托車,正常的姿勢都是後面的人摟着前面人的腰,朱曉琪叫了張啓上車,就已經是做好了這種事情發生的心理準備,不過讓她奇怪的是過了這麼久,別說被摟腰了,張啓連碰都沒碰到她。
調整了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張啓的坐姿,朱曉琪馬上就有點哭笑不得。
只見張大俠雙腿很自然的夾住摩托車,保持兩人有幾公分的“安全”距離,然後兩手自然的抓住摩托車後架,一臉好奇的觀看着香港的夜景。
“這傢伙倒是守規矩。”朱曉琪嘴角輕翹,心裡暗暗嘀咕道,她倒也沒有張啓不抓住自己就是看不起自身相貌的奇葩想法,反而對張啓的舉動很受用,覺得如此做的男人才算是紳士。
十一點多的深夜,車流已經很少了,朱曉琪就讀的學校和張啓所在的警校都不是處在市區,所以兩人騎着摩托車開在路上就很少見到其他的車輛。
一片寧靜的夜,只有路燈陪伴,路邊樹林間斷姓的傳來聲聲蟲鳴,加上秋夜的風吹拂將落未落的樹葉,祥和成爲了今夜的主調。
但是隻要有人類存在,大自然就不會擁有屬於它純粹的安詳,一陣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接着馬上的就有一陣陣的狂風掠過,轉頭一看是一輛接着一輛的跑車瘋狂的咆哮奔馳。
張啓還沒見過別人飆車,好奇的觀察了一下,就自顧自的搖搖頭繼續他對於道路兩邊樹木的研究事業。
“鬧市縱馬,鞭刑十下。”腦裡想起了以前世界的法律,張啓不禁笑話自己想太多,現在是應該是罰款扣分這種比較文明的手段咯。
只是,在香港就少有毫無人煙的道路,按照那些駕駛座上奇裝異服的開車者,真不會出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