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製造孤兒的人!”張啓對着阿根說,“從我看到案卷開始,洪樹凱就必須死,他活不了!”
聽到張啓的話,華尚腦海裡很搞怪的在把張啓變成春哥,然後高唱《和你一樣》,晃晃腦袋,華尚努力把畫面打散,才知道張啓爲什麼要追查這案子,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感覺。
“張局長會不會很奇怪,我丘阿根還活着。”阿根一邊走着,一邊和張啓說着話,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被壓得有點皺的香菸,看到張啓華尚示意不抽之後,自己點燃,猛吸一口。
藉着抽菸的掩護,阿根轉頭掃視了一下週圍,然後壓低聲音說,“那一天,本來我要出海的。”
看到有戲,張啓心裡總算是有點安慰,他知道這種事情,作爲孤兒村爲數不多的壯年人,丘阿根肯定知道些什麼。
“我以前跑船撈魚,也幫人修修房子,弄弄門窗什麼的。”丘阿根很不自然的說,“那天,幫隔壁村二叔把老房子修一修。”
“繼續……”張啓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丘阿根說。
“很巧的是,大頭平,呃,也就是辛梓平,他和洪樹凱在房子牆外面。”
“十萬塊,辛梓平幫洪樹凱把事情辦了,我和他們得有點距離,聽到得斷斷續續,後來……後來我害怕,就沒跟着出船,也沒敢說出來,這事就……”
“是我害死了阿山……”丘阿根很自責,他覺得自己當初要是和小山的父親說出來,憑着丘阿山當初那敢作敢爲的姓格,說不定死的就是辛梓平,而不是這村裡的人。
聽到這裡,張啓卻是很失望,多了個人證,有個屁用,他現在就缺個物證來把洪樹凱弄得身敗名裂外加槍斃。
要是單單殺了洪樹凱,未免交代得有點輕飄飄,只有從精神上、道義上、法律上都給洪樹凱來個狠的,纔算報了仇。
當然這事要是繼續下去,張啓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向不守規則的人,遵循規則只是一種融入社會的嘗試,而不會讓這些條條框框把自己綁住。
“局長,”在外人面前,華尚一直都喊張啓爲局長,“這……要不要先落個口供。”
“不用。”丘阿根聽到落口供,明顯表現出畏縮的表情,張啓開口直接否定,多一份不多,認證要等到大局已定的時候才亮出來,那樣就有種公審的震撼力,要是定不了罪,白白讓這些人擔驚受怕而已。
“我需要物證,你有?或者知不知道其他人有?”現在已經走到了華尚汽車的旁邊,張啓開口問丘阿根。
“辛梓平可能會有,洪樹凱的跟班也可能會有,我沒有。”回想一下自己關於新任公安局局長的聽聞,再想一下張啓今天的所作所爲所說,丘阿根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
張啓有點失望,但也有點開心,想不到辛梓平這傢伙肚子裡還可能有料,而且,最起碼要找證據,不是盲人摸象了,只要找到兩個參與者,一個見證者,再弄點物證,一般這種案子就可以定了。
但是在此之前,自己要搞定任寅福,不然只有這幾個人,還不夠。
“我親眼看到,辛梓平從土裡挖出一個東西,應該是後手,後來跟着洪樹凱的那個人第二天也來了,當時我還在幫二叔弄房子,這一次就沒敢看。”
丘阿根當初聽完了這兩個人的對話,嚇得不敢動,他膽小,但也幸運的看完了整場的談判,更是看到了辛梓平和洪樹凱後面的爾彌我詐。
上帝關了一扇門,也總會留一扇窗戶,這就是所謂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買兇殺人這種事,狡猾的人總會留點後手,張啓沒想到的是,辛梓平那副受不了苦的樣子居然是裝出來的,這是還有謀劃啊。
至於洪樹凱那個手下,不巧正是阿貓,茂富德,也可以挖一挖嘛。
事情現在明朗開來,張大俠騎驢找驢,真正有料的兩個人現在正在看守所呆着,他需要做的就是,回去嚴刑拷問,把這兩傢伙肚子的貨都給掏出來。
告別了丘阿根,上了華尚的車,已經算是遲到的公安局局長和刑警隊隊長優哉遊哉的往縣局駛去,破案有望,這心情就是不同,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都更覺怡人。
回到公安局,打發掉幾個想來歌功頌德拍馬屁的下屬,張啓立刻就讓華尚把辛梓平和茂富德一起提到了刑訊室。
爲什麼一叫就是兩個人,因爲兩個人比一個人好審,一個人或許會死撐,兩個人則會擔心自己不說,別人會說,那不就是少了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到時候洪樹凱以爲是自己招的,豈不是兩頭不討好。
“辛梓平,茂富德,給你們一個機會。”看到人已帶到,張啓啪的一下把案卷丟到這兩人面前,開口說道。
不用看內容,單單是看到上面的目錄,辛梓平和茂富德的心裡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是要讓他們起最後的底子出來了。
但是這兩個人已經把這個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了,哪會那麼容易招供,他們存的心思很簡單,只要這事處於將發未發的狀態,洪樹凱就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就算沒辦法把這兩人撈出去,也得給照顧自己的家人,或者走走關係讓他們判一個死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前提是,他們不跟張啓合作,洪樹凱也還有以前的那種能量。
“張局長,我可是全招了啊。”辛梓平心裡一轉,想起張啓給自己下的手段,打了個寒戰,卻還是硬着頭皮說。
至於茂富德,只是冷笑一聲,他打死也不說。
“招是招了,不過不全,”張啓面無表情的看了辛梓平一眼,然後對着兩人說:“別指望洪樹凱,那傢伙精得很,跑不掉又抵抗不住,早就萎了,找個靠山想苟延殘喘。”
辛梓平和茂富德對視一眼,然後盡皆默然不語,張啓說的話,他們信一成都是多的。
“自己看。”又是一份材料啪的丟到兩個人的面前,張啓翹起嘴角,恥笑着說。
這是一份關於雲天集團全面收購洪氏集團的資料,找鄭毅凱傳真過來的,當然附和着的是一張報紙。
聰明人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加上報紙報道的華異市發展大規劃,茂富德這個做過生意的,自然清楚裡面的門道。
別看他們風光得很,那是因爲窮鄉僻壤,他們又做得隱蔽,只要國家……不,只要省*政斧的眼光聚焦到了華異市,這片地方就沒有以前他們處事方法生長的土壤。
君不見許多灰色的大人物,在一看到有省級以上的大項目落戶本市,聰明的都會馬上漂白,然後跟着上面的下來的人混口飯吃,人中之傑更是能努力的上位,達到壯大自己的目的。
這是必然的結果,任你在一方土地一手遮天,國家政策下來,馬上就變成土雞瓦狗,順勢而起是英雄,逆勢而上則叫造反。
以洪樹凱的底子,加上有張啓、杭君義,甚至齊湛在後面虎視眈眈,想漂白也沒辦法,早死晚死都是死,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利益交出去,讓大人物保住他的命,然後慢慢的圖謀其他。
茂富德很清楚,這段時間就是洪樹凱最虛弱的時間,和當初洪樹凱全家被批鬥的時候一樣,他必須沉寂。
“張局長,不知道你想問些什麼?”茂富德稍微思考一下,開口詢問,但是心裡打死也不說,洪樹凱是落寞了,但如果一次扳不倒,收拾他的家人還是穩穩當當的,所以他何必呢,只有撐住了纔有希望。
辛梓平則只有一個顧慮,拉洪樹凱進來,對他沒好處,誘拐販賣人口,還上了新聞,他死定了,不拉洪樹凱進來則還有個希望,這也是他只說了案子,不拿出證據的原因。
“明人不說暗話,05年3月23號,你們還想知道得更仔細嗎?”張啓開口說出當初這幾個人商議的時間。
“好幾年前的事情,我記不清了。”茂富德眼睛一緊,臉帶疑惑的說,辛梓平同樣點點頭,然後不說話。
刑訊逼供,攻心爲上,當然張大俠從來都是用攻身來輔助的,揍壞人是每個好人都喜歡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這裡是公安局,法律規定,你不能……”看到張啓走近過來,茂富德和辛梓平害怕了。
華尚則是對着監控打了個手勢,人爲的“破壞”了監控設施,然後坐看好戲,哪個警局問案會很文明,大家總會有監控設備壞了的時候,高科技就是不靠譜啊。
“我知道這裡是公安局,不過很可惜,老子是局長。”張啓一臉匪氣,伸手就是幾下子給兩人拍了上去。
刑訊室裡很快的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個先天高手對你動手,這骨頭再硬也受不了啊,什麼六葵手、分筋錯骨,那是輪番上去。
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再說眼前這兩傢伙已經把這事當成最後的希望,管你如何就是不開口,痛就痛唄,總比死好吧。
“這纔像話,總是一打就開口,我都以爲在審流氓了。”回想一下辛梓平當初那差點痛哭流涕的表情,張啓這下才覺得正常,一個敢做那麼大案子的人,就沒有讓人省事的。
“我要投訴你,暴力刑訊,我要告你……”茂富德好歹懂得一點法律,醒過來之後,有點後怕的吼道。
不過接下來他就絕望了,張啓一臉玩味,開口便說:“歡迎去醫院驗傷。”
低頭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情況,茂富德和辛梓平面面相覷,有點蒙了,好傢伙自己痛得死去活來,居然就是出了一身汗,這不合理啊,科學在哪?啊,天理何在?
“每天上班我就給你們輪流的來享受一番,到時候不死也成瘋子,瘋了也讓你們痛夠一輩子,說是死,不說是生不如死,自己選!”張啓說出的話,讓一邊的華尚抽動了嘴角,這霸氣外露的,真附和警察的形象,生不如死都說出來了。
茂富德和辛梓平卻是快哭了,張啓每天上班八小時,要是天天享受這種待遇八個小時,他們瘋定了,不瘋的話,那確實是生不如死。
但是,就這麼招了,他們不甘心啊,這可是最後的希望,或許?頂過一陣子就好了吧,只是?這一陣子是幾天?一個月?還是幾個月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兩個人的啊,按照張啓這姓子,茂富德和辛梓平絲毫不懷疑,堅持下去的人,絕對會享受生不如死的待遇。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活,反正都要死,選個舒服點的死法,把你們本來用作救命的東西交出來,恩,先到先得,我只需要一份。”看到兩人眼神閃爍的樣子,張啓馬上的就知道這兩個傢伙的心思有點變化了。
千古艱難唯一死,那是沒有經歷過生不如死的階段,當有人覺得活着不如死的時候,頓時就會有種巴不得自殺的念頭,不過張啓也明白,區區一小會,這兩個人是不會放棄的,還得加料。
於是乎給兩人上了料,張啓就先撂下這兩個傢伙,和華尚一起出門,等到午飯吃完纔回來。
這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果然,一回來,辛梓平就先頂不住了,“我說了……”
“大頭平,你說什麼說!你有什麼好說的。”茂富德被掌握的罪行相對的輕一點,處於可判死刑的界限,活動一下,死緩的可能姓比辛梓平大得多,所以一個上午還捱得住。
“老子說不說,幹你屁事,你硬骨頭你別說。”辛梓平對着茂富德吼了句,似乎覺得先開口有點丟臉,但是轉眼想想,洪樹凱看樣子都自身難保了,自己沒理由指望他啊,何況,剛纔的滋味要是在死前能享受一個月,他絕對巴不得現在把自己槍斃了。
把自己藏好用來救命的東西說給了張啓聽,辛梓平的心裡卻還是抱着希望,自己好歹也是戴罪立功了,當初藏東西的地方也是分爲好幾處,說不定還能撈個死緩,多活些年頭。
“我去拿東西,你去把洪樹凱給我押回來。”出了刑訊室,張啓對着華尚說。
後者點點頭,心裡卻是盤算着張啓接下來會面對的事情,扇了任寅福的臉,這可不是小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