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不講誠信了?”肖銘華小聲地嘀咕道,邊說邊把剛纔的那盒煙重新又塞進了衣袋裡面。泡*書*吧()他這麼做的目的更多的是爲了拉進兩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作爲恆陽市公安局的局長助理,也算是局裡面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哪兒真的會到沒有煙抽的地步。
兩人一陣閒話以後,重新回到了正題上面。朱一銘看着肖銘華問道:“說說看,究竟是什麼一個情況,你怎麼去常澤了,之前沒有聽你說呀。”
肖銘華彈了彈菸灰,憤憤地說道:“在審問那幫傢伙的時候,突然得到的信息,於是就立即帶人趕了過去,不過還是遲了一步,讓那混蛋跑了。”
朱一銘看了他的樣子,心裡充滿了好奇,顯然是上次被抓進去的那幫傢伙交代出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於是連忙問道:“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次抓進去的那幾個傢伙,都是號子裡面的常客了,所以在審訊的時候,很難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和弟兄們熬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效果,於是我們商量着先緩一緩,有時候玄繃得太近也未見得就是好事。”肖銘華喝了口茶以後,說道,“這幫傢伙當中有個叫鐵頭的,是我認識的一個傢伙的小弟。他去年就進來了,我一直很照顧他,也沒讓他吃什麼苦,見到這個情況以後,我就讓他幫着旁敲側擊地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摸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說到這以後,肖銘華停了下來,把菸蒂掐滅了以後,繼續說道:“這傢伙還沒讓我失望,不到兩天的功夫就給我遞過話來,說是他們現在都跟着三指混,這次的事情也是三指讓他們去幹的。”
“三指是誰?他在常澤嗎?”朱一銘問道。
“三指在混的人當中的名聲很響,由於身高體胖,打架鬥毆是一把好手,由於剛出道的時候,左手被剁去了;兩根手指頭,因而得名。”肖銘華解釋道,“三指現在是胖魚頭手下的二號人物,平時就在雲海酒店裡面看場子。對了,胖魚頭就是雲海酒店的老闆,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哦,雲海酒店,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裡面好像很有一些門道呀。”朱一銘接過話茬說道,“我上次還想起這個問題,這個雲海酒店做得這麼出格,你們公安上怎麼就沒有什麼行動呢?”
“你錯了,不是沒有行動,而是經常有所行動,不過不是空手而歸,就是抓一羣小魚小蝦,你又能如何呢?最後還不是往治安大隊裡面一丟,罰點款了事。”肖銘華無奈地說道,“你應該看得出來,人家要是沒有一點背景,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來嗎?”
朱一銘聽後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這事不是他該關心的,所以他不準備在這上面多作糾纏。他對肖銘華說道:“你們去雲海酒店,沒有找到三指?”
“沒有,胖魚頭說三指已經不在他這幹了,走了將近有三個月了。”
“胡說八道,這完全是信口雌黃呀。”朱一銘說道。
“是呀,誰都知道他在胡說,奈何你又有什麼證據呢,所以我們只得通過其他渠道進行了解。”肖銘華說道,“這事倒也不難,沒花什麼功夫,我們就從他的姘頭那裡打聽到了,她說三指這兩天帶着兩個小弟去常澤市了,好像是替胖魚頭過去要帳的。我們確認了這消息以後,立即就趕了過去,不過還是遲了一步,他從常澤市離開了。至於說去了哪兒,可就沒人知道了。”
“一定是胖魚頭那傢伙通風報信的,要不然三指不會這麼快從常澤市消失。”朱一銘緊接着他的話說道。
“是呀,這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過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他咬死了不承認,你又有什麼辦法呢?”肖銘華邊說邊重又點上了一支菸,咳、咳、咳,剛抽了一口,他被嗆住了,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你現在這煙抽得不少呀,注意點,當心李倩回家不讓你上牀。”朱一銘開玩笑提醒道。
“讓與不讓,都無所謂了,我已經有十來天沒有回家了。”肖銘華隨口說道。
朱一銘聽後,心裡一陣慚愧,爲了近期的事情,肖銘華吃了不少苦頭,要不是因爲是自己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這麼拼命的。“兄弟,謝了,你也不用這麼拼,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朱一銘真誠地說道。
“說這些幹嘛,哥的這身體,你看不出來呀,壯得跟頭牛似的,對付像你這樣的,至少三個。”肖銘華笑着說道。
“你就吹吧,說你胖,你就喘了。”朱一銘不屑地說道,“別說三個,就是一個恐怕你都擺不平。”
“嘿嘿,你還不信,那改天找個地方練練?”肖銘華挑釁道。
“練練就練練,你以爲我真的怕你呀,你可別忘了,當年戰鬥的時候,哪次不是我護着你,嘎嘎!”朱一銘壞笑道。
“你還知道是當年呀,有句老話知道嗎,好漢不提當年勇。就你現在這小身子板,嘿嘿,三個都是白給。”肖銘華打擊道。
兩人正開着玩笑,曾善學進來爲兩人的杯子裡添上水,然後又輕輕地退了出去。他見到肖銘華的樣子,真是羨慕不已,暗暗想道,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和老闆有如此的交情,也許永遠也不可能了。
等曾善學出去以後,肖銘華收起了剛纔戲謔的話語,對朱一銘說道:“現在這事,你看該怎麼辦,反正肯定不能放棄,要是那樣的話,這事可就做不成了。”
“是。”朱一銘肯定地說道,“既然已經掌握這個線索了,那我們就深挖下去。那個什麼叫胖魚頭的,不是雲海酒店的老闆嘛,那裡面是什麼情況,你在公安系統應該比我清楚。我們隔三差五地去拜訪一次,關心關心有沒有人尋釁滋事,酒店裡面存不存在安全隱患呀,這樣做的目的可是爲了更好地爲酒店服務,就算有人想要說話,估計也張不開口吧?”
“高,實在是高。”肖銘華脫口讚道。他心裡很清楚,現在這事要想查下去着眼點只能放在胖魚頭身上,但他現在作爲一家酒店的老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所以要想直接找到他違法犯罪的證據確實不易。要想從酒店經營上面下手,難免沒有不出來說話,因爲誰都知道,雲海酒店後面要是沒人罩着的話,絕對不會如此囂張的。在這左右爲難之際,他才決定來找朱一銘商量,想不到對方一開口就命中了要害,還讓別人見後無話可說,這就難怪他會發出如此大的讚歎聲了。
“高什麼高呀,這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回去以後,還是要徵求你們李局的意見,大主意還得他拿。”朱一銘見狀,提醒了肖銘華一句。
“這個我知道,你放心李局和這雲海酒店絕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事我可以打包票。”肖銘華認真地說道。
朱一銘見他的樣子,知道這話絕不是在信口胡謅。至於他爲什麼能打這個包票,則不是朱一銘所需要關心的問題了,畢竟誰都有自己的隱私,就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例外,特別是混官場的。
朱一銘看了肖銘華一眼,說道:“本來準備叫你晚上一起吃飯,不過你這狀態,這樣吧,去還是不去,你自己決定吧!”
“去呀,你大市長好不容易請回客,我怎麼能不去呢?”肖銘華說道,“我先去找個地方眯一覺,你準備去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對了,那什麼玉雅魚味館,是田長業那位開的那個飯店吧?我沒跑錯地方。”
朱一銘知道對方這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應該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不過朱一銘有自己的打算,於是衝着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肖銘華見他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朱一銘一定另有想法,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作爲兄弟,他只需做到點到爲止就足夠了。
肖銘華走了以後,朱一銘坐在了老闆椅上,想起了晚飯安排在玉雅魚味館的事情。大家一定認爲他是想幫蘇夢雅一把,畢竟失去了田長業的庇護以後,她的生意較以往差了很多,這也算是在無形當中,幫她招攬客源。這固然是朱一銘考慮的一個方面的原因,不過他還有更深的用意。上次在泯州和田長業交流的時候,對方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他懷疑在他和蘇夢雅的事情上面,潘亞東搗鬼的可能性比較大。朱一銘也想着接着今天這個機會刺激一下對方,看看他是不是會有什麼反應,也算是爲了後面的動作做一個鋪墊吧。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和潘亞東之間的爭鬥在所難免,既然這樣的話,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試試對方的虛實,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無聊之際,朱一銘打開電腦登陸上了QQ,發現鄭璐瑤正好在線,於是告訴她六一左右,他會去應天。鄭璐瑤聽後很是開心,因爲他們的新居已經裝修完成了,她前段時間和朱一銘聯繫,對方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時間,今天居然一下子就給出了肯定的日期,她自然開心不已。鄭璐瑤隨即在電腦上噼噼啪啪地操作起來,把新居的樣子用文字用朱一銘作了詳細的描述。朱一銘只是嗯嗯啊啊的邊聽她說,邊想着心事。鄭璐瑤明知道對方心不在焉,不過倒也並不在意,她知道未婚夫的工作忙,能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將近一個小時以後,眼看到下班時間了,鄭璐瑤才戀戀不捨地和朱一銘說了再見,還一連敲出了三個火紅的嘴脣,朱一銘見後淡淡一笑,只回了一個揮手的頭像。鄭璐瑤見後,鬱悶不已,隨即向他揮出了拳頭。
朱一銘關閉了電腦以後,心裡不禁涌起了一陣茫然,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就真的要做這個漂亮、調皮的女孩的丈夫了。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問自己,你真的準備好了嘛,沒有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曾善學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小聲說道:“老闆,到下班時間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過去?”
“嗯,好!”朱一銘邊說邊站起身來,就準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