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陳喬兄弟二人的大名,在省城的道兒上,並不怎麼響亮。主要也是陳氏兄弟的出身頗爲複雜,並不算是道兒上的人。
但如陳氏兄弟一般的保鏢,在省城爲數衆多,正是因爲太多了,能讓道兒的人記住的,沒有幾個。原本陳氏兄弟在道兒上也不出名,跟了齊昂洋後,出了一檔子事件,才讓陳氏兄弟威名大震,讓省城三大派都對陳氏兄弟刮目相看!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陳氏兄弟威名赫赫,也不必細說了,總之就是陳楠和陳喬在一次三大幫的聚會上,突然發作,當場打了斧頭幫的二老闆,結果斧頭幫的老大還拍手叫好,沒敢動陳楠和陳喬一根手指,當時就震驚了許多人。
三大幫中,誰都知道斧頭幫勢力最大,菜刀幫最富,拳頭幫最狠,陳氏兄弟動了斧頭幫的人,斧頭幫不敢動他們半根指頭,固然和陳氏兄弟是燕省第一公子的人有關,也和陳氏兄弟下手又狠又快有關。還有一點,人人都知道陳氏兄弟是轉業軍人,在省城的保鏢圈子內,有許多生死戰友,惹了陳氏兄弟,道兒的一幫烏合之衆絕對打不過一幫職業的退伍軍人。
當然,近年來,三大幫經過整合、重組,一改以前的一盤散沙式的游擊隊風格,不但組織嚴密,而且對入會人員的素質有了嚴格的要求,有規模化和正規化發展的趨勢,經過三年左右的大浪淘沙,實話實說。現在的三大幫不能再說是一幫烏合之衆了。
最主要的是,三大幫明顯有洗黑上岸的跡象,開始由只收保護費轉向開始經營洗浴、歌廳等娛樂業,明眼人都看了出來,三大幫的後面,都有高人指點。洗乾淨了雙腿再上岸,出水沒有兩腿泥。誰知道誰以前是泥腿子還是什麼出身?
但話又說回來,在陳楠和陳喬眼裡,一羣由村二代組成的不成氣候的涉黑團伙——儘管官方從來不承認國內有黑社會組織。當然,以國內的政治氣候沒有黑社會成長的土壤,除非官匪一家親。黑社會團伙才能發展壯大——始終是一羣烏合之衆,所以陳楠和陳喬擺脫了對方三輛汽車的糾纏之後,衝過來就撞飛了對方几個人,認爲三拳兩腳就能將對方全部打趴下。
只不過陳楠和陳喬擺脫了對方三輛汽車的糾纏後,以爲剛纔圍堵他們的三輛汽車不會再跟過來了,沒想到,對方不但跟了上來,而且還如法炮製,也敢衝他撞了過來。
也是陳楠大意了,他見對方是菜刀幫的方大臉。又見方大臉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以爲他一露面,事情必定迎刃而解,而方大臉也會夾着尾巴滾蛋,不成想。對方竟是不將他放在眼裡,竟是如此喪心病狂!
猝不及防之下,陳楠和陳喬躲閃不及,陳喬還好,離得稍遠,向右邊一躲。勉強躲過半個身子,但還有半個身子被汽車掃中,頓時原地打轉十幾轉,滾出三米多遠,倒在了地上。
而相比之下,陳楠就慘了,他被汽車正面撞中,一個側空翻躍到了空中,將要落下的時候,又被車頂帶了一下,在空中接連翻了兩個滾才重重地摔倒在地。
撲通一聲,陳楠從空中跌落,當場摔得口吐鮮血,人事不省!
陳楠再強悍,也不是鐵人,任誰也架不住被汽車當場撞到半空。以他的傷勢判斷,輕則骨折,重則有生命危險。
汽車撞倒陳喬,撞傷陳楠,餘勢不減,剎車不住,也不分敵我了,連撞幾個方大臉的人,衝破人牆之後,又朝楚朝暉和關允撞去。
用橫衝直撞形容這輛汽車一點也不誇張,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不管敵我,一連串撞下去,竟然撞了四五人,甚至撞倒的自己人比對手還多。
楚朝暉見形勢危急,猛然一把推開關允,自己卻沒有躲開,眼見就要被來勢洶洶的汽車正面撞上,而他的身後也有一輛汽車,如果被夾在兩輛汽車之間,雙腿必然被生生截斷,形勢千鈞一髮。
楚朝暉臨危不亂,到底是特種兵出身,身手比陳楠敏捷多了,或許也是陳楠多年的酒色生涯讓他的反應遲鈍了許多,總之相比楚朝暉比躲閃不及被撞到半空的陳楠強大了不少——只見楚朝暉深吸一口氣,將身一縱,生生跳起一米多高,一聲轟響之後,他正好落在汽車的機蓋上!
好險……楚朝暉也出了一身冷汗,只差一點他就失去了雙腿。
這麼一想,再一看倒在血泊之中人事不少的陳楠,以及搖搖晃晃站立起來的陳喬,雖然他和陳氏兄弟初次相識,談不上什麼感情,但畢竟一路同行,也是同盟,不由怒火沖天。
正好手中還拿着陳楠扔來的警棍,楚朝暉當即揮動警棍,狠狠地砸在了汽車的前檔風玻璃上。
一下,兩下,三下,玻璃被他砸開了一個大洞,楚朝暉一腳踹去,洞口擴大,他將警棍伸到洞口之中,橫在洞口,然後大喝一聲:“開!”
勇猛無比的楚朝暉,竟然生生將汽車的前檔玻璃整塊拉了下來。
坐在駕駛座位和副駕駛的兩人驚呆了,其實不止是驚呆了,之前因爲巨大的撞擊力,二人已經撞得七葷八素,差不多早就暈頭轉向了,現在又被楚朝暉的神力震憾,基本上半是癡呆半是昏迷了。
楚朝暉可不管對方是不是暈頭轉向了,手中警棍一揮,一棍就打在副駕駛的頭頂之上,當即打得對方頭破血流,連哼都沒有哼一句,就半死不活了。
他手腕一翻,又要朝駕駛員當頭打去,眼見就要落到駕駛員頭上的時候,忽然棍子一偏,生生打在了駕駛員的右肩之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對方肩骨破裂了。
對方本來就是半昏迷狀態,在巨疼之下,只來得及嚶嚀地呻吟一聲,就頭一歪,徹底暈死過去。
不錯,之所以楚朝暉一時心軟沒下狠手,是因爲對方是一個女人,確切地講,是一個不過20出頭的女孩,不過她穿了一身黑皮衣服,戴了一頂帽子,頭髮又短,楚朝暉倉促之間沒有看清她的面容,出棍之後,才從她潔白無暇的臉龐和黑衣之間形成的鮮明對比意識到她是一個女人,及時手腕一偏,纔不至於讓她當頭一棒。
否則一棒打在頭上,必定讓她破相。
此時場中情景已然大變,雖說剛纔的汽車撞暈了陳楠撞傷了陳喬,但也撞倒了自己一方的幾人,現在場中正常站立的除了楚朝暉和關允之外,還有方大臉和對方兩個黑衣人,也就是說,對方的有生力量還有三人,而楚朝暉一方,還有兩人。
兩對三,勝算很大。
不過不等楚朝暉再次出手,出人意料的是,方大臉遭逢鉅變,竟能迅速調整戰略,處變不亂,見形勢對自己一方有利,當即揮手說道:“搶人!”
好嘛,沒看出來方大臉是個厲害角色,見此情景,關允終於不再文質彬彬地裝好人了,搶先一步拉開了車門,從紅顏馨手中拿過了電棍:“你別出來,電棍先借我用用。”
紅顏馨在車內早就嚇得臉色慘白,別說會用電棍了,沒有嚇得昏迷過去就不錯了。
關允剛拿住電棍,就感覺身後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好,來得真快,他用足力氣向後一頂,將對方頂出了汽車,然後頭猛地向後一仰——這一手經他多年的實踐,是對付背後偷襲者的最佳反擊手法——果不其然,和他小時候用這一手無數次擊中對方的鼻子一樣,這一次也準確無誤地讓他的後腦勺和偷襲者的鼻子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對方哎喲一聲慘叫,立刻鬆開關允,蹲到了地上,鼻子是人體最軟弱的部位之一,最不經打。
有允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方大臉。本來正有火無處發的關允,見方大臉送到手中,豈有不收拾他之理?當即手中電光火花一閃,電棍就結結實實地和方大臉的胸口來了一次過電。
無巧不巧,電棍兩根金屬觸頭接觸的地方,正是方大臉被硫酸腐蝕的地方。
電棍迸發出的高壓電流瞬間通遍方大臉的全身,方大臉的身子如篩糠一樣極度顫抖,隨後全身癱軟倒在地上,又縮成一團,被電得口歪眼斜,口吐白沫,眼見是受了大罪了。
擺平了方大臉,關允忽然感覺哪裡不對,一擡頭,好傢伙,一人正一腳朝他的肚子踹來,原來想偷襲。
關允正心裡發狠,陳楠雖不是他的人,但畢竟是爲了保護他才被撞得不省人事,盛怒之下,也不要什麼市委一秘的風度了,反正他在燕市也沒人認識,打了再說。
這般一想,關允發狠了,身子朝旁邊一閃,一伸手就抓住對方的腳踝,隨後身子向後一退,用力一拉……對方被拉得估計扯蛋了,痛得大叫一聲,然後雙腿大劈叉坐在了地上。
關允解決了方大臉和一個偷襲者的同時,楚朝暉也解決了他的對手,二人對視一眼,看着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人羣,正要長舒一口氣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緊似一聲的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