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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欣慶和趙寒趕到了安北區公安分局大院門口。
高欣慶下了車,揮揮手:“趙寒,你在門口等我,我去找他們局長!”
說完,高欣慶就大踏步走進了安北分局的院中,直奔安北區公安分局局長馬德軍的辦公室。
高欣慶認識馬德軍,算是比較熟悉的人。一方面是因爲工作,同在安北市官場上討生活,又同爲科級幹部,日常略有交集;另一方面,馬德軍原先是分局的一個普通幹警,而原分局的局長孟凱又是高欣慶父親高莊實提拔的幹部,馬德軍昔日就是孟凱的跟屁蟲,也就有機會認識市委書記家的千金大小姐。
當時,馬德軍見了還在上學的高欣慶,那是大小姐長大小姐短,極盡殷勤諂媚。現在看來,簡直就是醜態百出。只是後來高莊實退下來,而馬德軍又提拔上去當了分局局長,雖然級別不高,但畢竟實權在握,架子也就大了,心氣兒高了,此消彼長之下,自然也就不把高欣慶放在眼裡了。
前後表現反差極爲強烈,令人不勝唏噓。
兩人平時見面的機會極少,偶爾在某種場合開會遇上,一般也就頂多是簡單打個招呼。
高欣慶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世態炎涼本是常情,官場之上尤其如此,所謂人走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根本就沒有指望自己父親退了——高家還能如往常一樣門庭若市。那是不現實的,又是最現實的。
如果不是駱志遠的事,高欣慶其實也懶得跟馬德軍照面。
高欣慶一路走到馬德軍辦公室門口,擡頭看了看懸掛在門楣上頭的“局長”銘牌,定了定神,就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高欣慶推門而入。
馬德軍一擡頭,見是前市委書記高莊實的女兒高欣慶,知道她是鵬程鎮的鎮長,駱志遠的副手,明白她所爲何來,卻故作不知地淡淡道:“高鎮長來了?真是稀客,請坐請坐。”
但馬德軍只是屁股坐在那裡,沒有動彈,只是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對於同級別的幹部而言,這其實是很失禮的。
不過,高欣慶此刻也顧不上計較馬德軍的傲慢,也沒有入座,而是走過去急促道:“馬局長,我們鎮裡的駱書記昨晚被你們分局的紅旗街派出所給莫名其妙地扣了,我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德軍哦了一聲,故作訝然:“有這種事?不會吧?”
高欣慶急急道:“怎麼不會?駱書記的人明明現在就在紅旗街派出所!馬局,駱書記是一級黨委的主官,你們的人這麼做,可是有欠妥當。”
馬德軍眉頭一皺:“你等會,先別忙着下結論,我先問問再說!”
高欣慶心裡冷笑,心說你裝什麼裝,但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好當面跟馬德軍擰着來,只好耐着性子,冷眼旁觀馬德軍打電話,看看這廝到底要演怎樣的一齣戲。
馬德軍當着高欣慶的面撥通了紅旗街派出所的電話,等那邊的所長龔建國接起電話來,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責問:“龔建國,到底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出事了?鵬程鎮的黨委書記駱志遠在你們那邊?”
龔建國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向馬德軍壓低聲音道:“馬局,是不是那邊有人找上門了?”
馬德軍淡淡道:“你馬上向我彙報!”
龔建國那邊嘿嘿笑了笑,“馬局,到底是誰啊?”
馬德軍還是不動聲色:“是這樣?好了,我明白了。我這就跟民興縣鵬程鎮的高鎮長說一說這事兒。”
完了,馬德軍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而那邊的紅旗街派出所所長龔建國,也就明白是鵬程鎮的人找上門了。不過,龔建國也沒有太在意,鄉鎮政府而已,安北區公安分局還不至於把民興縣的一個鄉鎮放在眼裡。
放下電話,他向高欣慶聳聳肩道:“高鎮長,這事有點讓我爲難啊。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昨天晚上,是你們的駱志遠書記在歌舞廳酒後跟人發生鬥毆滋事,而且還是他先動的手,報了警之後呢,派出所的人立即出動,把雙方都帶回來進行了初步的調查,因爲是晚上,就臨時沒有跟局裡彙報。這不,他們正在調查之中。”
“不是我不給高鎮長面子,而是事關重大。你也知道,黨政領導幹部涉入案件,我必須要向上頭彙報,這樣吧,你先等等,明天我再給你確切的消息。”
高欣慶一聽這話就急了,“馬局長,這純屬胡扯,駱書記怎麼可能跟人打架鬥毆尋釁滋事,這是不可能的!堅決不可能!我這邊掌握了一些證據,也有證人,你們警方不能獨斷專行!”
打死高欣慶也不相信駱志遠能在舞廳裡跟人酒後大打架鬥毆,駱志遠的心性沉穩,又是領導幹部,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豈能不自重?
其實馬德軍本不想把這事鬧大,只要適當處理一下,讓駱志遠承擔一些責任,摘清李亮的責任,以向李家示好——只要達到這個目的就足夠了。可對於駱志遠來說,這種“責任”卻是不可承受的。如果背上“黨政領導幹部酒後失德跟人在歌舞廳打架鬥毆”的黑鍋,這輩子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意味着他將被通報,被上級黨委政府懲處。而且,經此,他的官聲民望將會降低至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試想,如果消息傳開,駱志遠在民興縣、在鵬程鎮的威信何在?必將蕩然無存!!!
高欣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當場就要發作。
馬德軍冷冷一笑:“高鎮長,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麼知道不可能?我倒是要勸你,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對你沒有好處!我看,沒什麼不可能的,駱志遠是駱志遠,你是你,現在不比往日,高鎮長還是莫要多管閒事的爲好!”
馬德軍的這番話很不中聽,直接引起了高欣慶的反彈。他的話別人或許還聽不明白,但高欣慶又怎麼能不明白呢?他這是說,你高欣慶現在不是市委書記的千金大小姐了,只是一個普通的鄉鎮長,聯想起今日馬德軍的小人德行,高欣慶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高欣慶霍然起身,厲聲道:“馬局長,你說話要負責任!你們公安機關如此知法犯法,污衊黨政領導幹部,我們鵬程鎮黨委政府堅決不答應!”
高欣慶的聲音非常尖細高亢,她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出去,在走廊裡迴盪着,安北分局的一些幹警聞之,都不禁愕然:這大清早的,誰在局長辦公室裡吵啊!
馬德軍也怒了,奮力一拍桌案:“高欣慶,什麼叫知法犯法?你有什麼根據?你別在我這裡嚷嚷,我們按法律程序來,不要說一個鵬程鎮的黨委書記,就算是你們民興縣的縣級幹部,在我的職權範圍內以身試法,我也絕不會徇私枉法!”
馬德軍說的是理直氣壯,大義凜然。
高欣慶撇了撇嘴,嗤笑着:“別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的,你馬德軍是什麼人,自己心裡有數,以爲別人的眼睛瞎了嗎?”
馬德軍拍了桌子一下,怒道:“高鎮長,你別蹬鼻子上臉!我是什麼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高欣慶呸了一聲,揚手指着馬德軍的鼻子冷笑:“馬德軍,當年你舔着臉在我們家門口低三下四的時候,看來你是都忘了,你這種小人,真是無恥到一種程度了!”
關乎駱志遠的清白和政治前途,高欣慶由不得有半點退讓,她旋即憤然起身怒斥繼續反駁:“我會逐級向上反映,馬德軍,你可是要考慮清楚了,駱書記不是普通的幹部,知法犯法,往他身上潑髒水,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馬德軍仰天狂笑一聲:“笑話,你竟然威脅我?這就是你們鵬程鎮黨委政府主官的水平嗎?”
“一個大清早跑我這裡來大放厥詞,一個在歌舞廳跟人打架鬥毆,這種水平令人不敢恭維!我看,把鵬程鎮的老百姓交給你們,你們縣裡的組織部門算是瞎了眼了!”馬德軍譏諷着。
“我們鄉鎮幹部的水平肯定不如你馬德軍,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本事當然是比你差遠了,我真恨當年沒有一腳把你從我們家的門檻裡給踢出來!馬德軍,你好好想想,你當年做過的那些事,再想想你現在的德行,我呸!卑鄙小人!”
高欣慶怒極反笑,大步離去,只撂下一句話:“馬德軍,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我會如實向市局領導和市領導反映!”
高欣慶摔門而去,馬德軍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關緊,震動了整個走廊。
馬德軍羞惱的臉色閃過一絲陰沉,他雖然有恃無恐,知道背後有李學仁作爲堅強後盾,但此事畢竟事關一個鄉鎮黨委書記,而高欣慶又是前前任市委書記高莊實的女兒,在市裡有一些資源,如果鬧大,恐怕也是一場麻煩。
他萬萬沒想到,高欣慶竟然反彈如此激烈,超乎了他的想象。
《》是作者“格魚”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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