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麗質今天穿了一件白底棕色格子的薄棉襯衣,下身是淺棕色的及膝牛仔裙,頭戴一頂白色的陽帽,腳上一雙白色無帶坡跟涼鞋,整個人顯得悠閒而又慵懶。
那襯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極爲寬鬆,下襬極長——能遮住臀部,湖邊的風很大,一陣風吹來,薄棉襯衣裹着她纖細的身體衣袂飄飄,真正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郭處長髮誓,他從沒想到過,一個女孩兒能把幾件休閒的服裝,穿出如此的味道——這味道不是刻意爲之,而是混若天成。
郭建陽沒有見過她,而女孩兒也不是美豔絕倫,但是從衣着上,從眼角眉梢間流露出的柔弱,真的讓人禁不住生出呵護之心。
郭處長雖然不乏熱血,但是從骨子裡講,他更有文人的多愁善感,正是所謂的俠骨柔腸,見到這個女孩兒的第一眼,他心裡就禁不住哀嘆一聲——頭兒,你放過這個女孩兒吧。
自家領導到底有多放蕩,郭建陽心裡也清楚,他甚至能猜得到,領導若不是不想吃窩邊草,李雲彤那半老的徐娘,沒準都已經被推倒了。
男人嘛,好色是正常的,只要能堅守底線就可以了,他一直以爲,自己的領導很不錯了,起碼做下屬的在領導來家訪的時候,不用費心琢磨如何藏起薄有姿色的嬌妻。
但是他這個信念,在看到姜麗質的時候,真的有點動搖了,有些女人雖然漂亮不到禍國殃民的程度,但是她們在某一方面,更能帶給人震撼——那些被鍾韻秋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的主兒,大約也會贊同他的感慨。
當然,失神過後,也就是無奈了,他不可能去吃老闆的飛醋——事實上,這個女孩兒能如此輕易地被領導約出來,恐怕已經是被……那啥了。
在人的一生中,總難免有那麼一刻或者幾刻,被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東西感染了情緒,郭建陽終於還是收回了那天馬行空一般的遐想。
陳太忠卻是沒有注意他的情緒,他不等郭處長開車門,就自己主動走了下來,有些場合下,派頭是要講一點,但是現在擺譜……那不是見外嗎?
由於不知道那捲發女人是誰,陳主任倒也沒表現得太親暱,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又瘦了……麗質你最近在減肥?”
姜麗質默默地白他一眼,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濃濃的幽怨,然後她扭頭介紹,“這是我的師姐楊穎,也是我的頂頭上司楊科長……一直很關照我。”
楊穎看起來有三十四五歲,皮膚有點黑也有中年女人的富態身材,但是怎麼也算得上中人之姿,尤其那一雙大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很是勾魂奪魄、“陳主任,我聽小姜唸叨你不止一兩次了哦,”楊科長微笑着走上前,很大方地探手跟他握一下,“見了真人才知道,爲什麼麗質這麼驕傲的女孩,都會被你打動。”
“楊科長你說笑了,”陳太忠乾笑一聲,心說你做爲個領導,居然過來當燈泡,真是沒有領導風範,接下來他又爲兩女介紹郭建陽,“這是我們文明辦郭建陽處長,都不是外人,麗質你記一下他的電話,將來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他。”
“這麼年輕的處長?”楊穎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她雖然對文明辦不是很熟,但是這兩天天南文明辦在海角交流,她又聽小姜說認識裡面的陳太忠,自然是要打聽一番。
打聽之後的結果,真的很令她吃驚,合着人家文明辦雖然不起眼,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正廳級單位,那麼眼下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几歲的男人,肯定也就是貨真價實的處長了。
“只是副處,”郭建陽謙遜地笑一笑,天南省委裡,其實很少見這種直接擺級別的現象,不過這個叫麗質的女孩兒跟領導關係明顯不一般,領導不見外地介紹,他就不便有所隱瞞,正經是要擺正態度纔對,“跟頭兒一比,我怎麼能算得上年輕?”
副處也比我這正科強啊,楊穎心中暗歎,對自己的這個小師妹,一直以來她都是很照顧,別的不說,只衝小姜的父親是姜夢龍,她也不能輕慢,只不過偶爾她也遺憾一下——小姜是跟母親過的,那個做父親的,真的不怎麼合格。
不管怎麼說,在楊科長的眼裡,這柔弱的小師妹,是值得她去照拂的,而姜夢龍就算再牛,也不是衛生廳的領導——姜麗質這真的是可惜了,要是她父母親不出問題,她就算不走官場這條線,活得也比現在輕鬆得多。
但是楊穎真的沒想到,小師妹居然有自己的機緣,那個轟動全國的“泥石流救人英雄”,小姜居然認識——英雄不英雄的,其實也很扯淡,關鍵人家年紀輕輕就是正處了,還是黃家着力培養的骨幹,這樣的人物,比姜夢龍都要生猛。
楊科長對陳太忠的根底,其實並不是很關注,女人們對這個也不是特別地擅長,但是她愛人是海角財政廳的一個副處長。
他聽說小姜認識陳太忠,又知這是愛人的師妹和膩友,就仔仔細細地查了陳主任的事蹟——萬事就怕認真二字,體制裡這點東西,真要肯下功夫,還有什麼是瞭解不到的?
眼下看到一個堂堂的副處,管年輕到不像話的陳太忠叫“頭兒”,楊穎的心裡也真的是五味雜陳,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啊。
姜麗質選這個地方來玩,也是有原因的,眼下是夏末,可太陽正毒,選擇這樣的水邊風景,能讓人在遊覽之餘享受到一番清涼。
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但是站在水邊的垂柳下,只覺得涼風習習,湖風徐徐吹來,水面波光粼粼,不過饒是如此,那一波接一波的魚鱗一般的反射,也耀得人不敢直面,只覺得那燥熱彷彿也能反射過來一般。
“這兒是繞雲最乾淨的水庫,雲河二庫,繞雲市二分之一的自來水水源,是從這裡抽取的,”站在水庫邊,姜麗質緩緩地解說,清風徐來,吹得她裙袂飄飄,彷彿雲中仙子一般——但是搭配上她的氣質神態,又有些仙女謫落凡塵的酸楚,很淡淡的那種。
郭建陽看到這個,心裡沒由來地就是微微一揪,可是想到領導的重視,賢妻的嬌嗔,他硬生生地壓下了這種情緒。
“咱們走一走,我借幾個魚竿,咱們釣魚吧,”姜麗質微笑着發話,她唯恐陳太忠覺得這消遣太低級,所以還要解釋,“這裡是嚴禁釣魚的,不過因爲水質好,這裡的魚相當於野生的,外面的鯉魚一斤五塊錢,這裡釣上的鯉魚,一斤起碼二十塊錢。”
“那就釣魚吧,”陳太忠對這些活動,是很無所謂的,他只是覺得,小姜很想招呼好自己,那麼,他也願意配合一下讓她盡興——讓自己的女人開心,是每個男人應該做到的。
至於說這湖裡的魚,那真的扯淡了,如果他願意,撈個十來八萬斤的上來,不過是擺擺手的事情罷了,但是偏偏地,他還是得表示出一幅興致盎然的模樣來,“這種水質,起碼也得是二類的吧,在這兒釣魚,真的讓人心曠神怡。”
姜麗質卻是很吃他這一套,她微笑着看他一看,摸出手機打個電話,沒過幾分鐘,遠處走來兩個人,一人手裡拎着兩個箱子。
這兩人一個年輕點,一個卻有四十出頭了,來到地方二話不說,就將箱子打開,合着裡面是摺疊的釣魚工具,不光有漁具,網兜魚餌什麼的也都有。
中年人跟姜麗質比較熟,他一邊嫺熟地組裝釣竿,一邊信口發問,大意不外是最近沒見鄒秘書長,他怎麼不來釣魚了呢?
原來是鄒捷峰的關係,陳太忠聽明白了,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這姜夢龍是姜麗質的生身之父,不過他對鄒捷峰的感覺更好一點——當然,這是一種很純粹的感覺,沒有理由。
中間人在這裡幫着安裝,郭建陽和陳太忠也有樣學樣,這一個箱子裡的漁具並不便宜,據說是海竿什麼的,而且魚線堅韌,三十斤以下的魚跑不了,要是真的垂釣老手,懂得縱放的話,六七十斤的魚也釣得上來,當然,要是再大的話,那魚線就得換成鋼絲了。
但是那小年輕就很沒有眼色,一點都不知道上來搭手,他站在那裡,愣愣地盯了姜麗質和楊穎一陣之後,居然轉身走掉了,不多時,旁邊的灌木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細碎響聲,緊接着,一旁濺起水花無數,湖水一圈一圈地盪漾了開來。
“嘖,”陳太忠看得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想計較,可有些人就太掃興了,“素質啊,你路邊找個樹坑解決不行嗎?一定要尿到湖裡?”
郭建陽則是更乾脆,他扭頭看向楊穎,“楊科長,這就是繞雲自來水的第一大水源?這麼搞的話……我回賓館就只能喝礦泉水了。”
3179閒適(下)這個水要經過多重處理的!楊穎很清楚這一點,每天往湖裡撒尿的人起碼有三位數,往湖裡撒尿的魚……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但是再無關緊要,親眼看到有人往水源裡撒尿,這也是很膈應人的,楊科長自己都覺得噁心,眼不見爲淨——見到了真的噁心。
這僅僅是一個小插曲,以中年人走到旁邊罵年輕人兩句爲終結,不過有意思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郭建陽居然連着釣到了兩條三兩多的小鯽魚。
“鯽瓜子,這是帶窩子的,”中年人很激動,鯽魚都是一窩一窩的,“你們的杆兒都別動……鯽瓜子熬湯喝,那真的香。”
“就算殺,也得養幾天再殺,”姜麗質輕輕嘀咕一句,其實她也沒那麼嬌氣,不過老話說的是“眼不見爲淨”,既然看到了,而她終究是學醫的,對衛生什麼的還是比較在意。
正說着呢,不成想她的浮子也是重重一沉,於是忙着收線,接着魚竿一揚,一條小魚帶着水花飛了過來。
“哈,麗質好運氣啊,”一個聲音在大家身後響起,衆人扭頭一看,卻是繞雲市委秘書長鄒捷峰帶着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鄒秘書長,”陳太忠站起身,笑眯眯地擡手跟對方握一握,聽到那中年人說什麼秘書長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可能會出現這麼個場景,“大中午的,把您也驚動了。”
“你神出鬼沒的,抓住你一次不容易啊,”鄒捷峰聽得就笑,他已經很高估眼前這個年輕人了,但是沒想到,估計得還是有點低了。
這次天南省文明辦大張旗鼓地過來,他早就知情了,秘書長有心請陳太忠出來坐一坐,卻聽說省委那幫人巴結得很緊——估計沒這個時間。
等他聽說,昨天下午鄭書記不但到場了,還在晚上私人宴請了天南的陳主任,鄒捷峰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他要是不認識陳太忠也就算了,可他不但認識,還有些私人交情。
鄒秘書長跟的線兒不是鄭文彬,但是跟這樣的年輕俊傑走得近一點,並不是什麼壞事——保不定什麼時候有事,就用得上。
於是在今天上午,鄒捷峰給姜麗質打個電話,問她最近聯繫陳太忠沒有,不成想得知小姜正要帶着陳主任去玩,於是他索姓安排人送了輛車過去,還建議來這裡釣魚。
姜麗質以前來過二庫,也挺喜歡這裡,有山有水的風景不錯,尤其現在天氣太熱,中午的時候來感受一下河風,很清新涼爽。
鄒秘書長也不擺架子,站在那裡看他們釣了一陣魚,才笑着發話,“好了,五條魚不少了,絕對能熬一鍋香湯了。”
“今天我可不吃釣的魚,”姜麗質輕輕地撇一撇嘴,不過她也不是喜歡告狀的主兒,並沒有解釋理由,只是簡單地表個態。
但饒是如此,她那微皺的眉頭,也讓人生出憐惜的感覺,鄒捷峰哈哈一笑,毫不猶豫地點頭,“那行,聽你的……太忠,這裡的雞鴨魚、蘑菇什麼的,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我們辦公廳一幫小傢伙,隔一兩個星期就過來吃一頓……”
他們說得熱鬧,那往湖裡撒尿的小夥子卻是聽得臉色有點發白。
吃飯的地方,是在水庫邊凸出的一塊石頭上,石頭很平,上面還搭了一個小亭子,亭子裡的石桌、石凳不但乾乾淨淨,還略帶一點潮氣,看得出來是剛水洗過的。
亭子旁邊離水庫不遠處,還挖了一個小池子,池子裡的荷花正在冉冉綻放,紅蓮綠葉相映成趣,坐在這裡一邊吃喝,一邊賞景,真的令人心曠神怡,陳主任掃視一眼之後,情不自禁地感嘆,“哎呀,秘書長果然懂得生活……回頭等我退休了,也得弄這麼一處地方。”
“你退休?那可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鄒捷峰聽得就笑,然後他感觸頗深地點點頭,“不過你說的真沒錯,天天在單位裡忙來忙去,還有各種應酬,能抽出時間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順便賞一賞美景,再跟幾個朋友喝喝茶聊聊天,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上次來的時候,下雨了,那才叫美,”姜麗質笑吟吟地一指荷花池,“看着雨中湖景,聽着雨打荷葉,再喝一杯熱茶,真的很美。”
難得見到她有這麼神采飛揚的時候,陳太忠禁不住生出了哄她開心的想法,但是擡頭看一看天上,只能悻悻作罷——萬里無雲的時候,催雨的難度有點大。
說着話,飯菜就用小車推了過來——做飯的廚房,離這裡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這裡的人不怎麼負責服務,不過陳太忠和鄒捷峰都帶了跟班的,倒酒之類的也有人招呼。
鄒秘書長本來就不怎麼能喝,於是只倒了二兩左右,“太忠,我就這麼多了,下午還有工作,你多喝點。”
喝酒沒伴,總是令人掃興的事情,不過喝到後來,楊穎也漸漸地放開了,大家這才發現,楊科長的酒量真的不小——一開始她不說話,只不過是因爲在座的領導太多了。
當然,她的酒量也不能跟陳太忠比,喝到將近一斤的時候,楊穎的話明顯有點多了,小姜就攔着領導不讓喝了,正好郭建陽的酒癮上來了,“頭兒,我跟您喝點吧。”
這頓飯邊吃邊聊,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鄒捷峰起身告辭,陳太忠等人要站起身相送,秘書長攔着他死活不讓,“難得你們興致這麼高,接着喝,我是要回去上班,不走不行。”
陳太忠從攔人的力道上分析,知道鄒捷峰真心實意地不想讓人送,於是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既然都不出面送,別人也就坐下了,只有姜麗質陪着秘書長走到五十米之外,聊了兩句之後回來了。
郭建陽也是鮮有這麼放鬆的時候,水庫邊的風景也真的不錯,於是就跟自家領導暢飲了起來,姜麗質和楊穎原以爲這倆再喝一會兒就好了,不成想眼見白酒一瓶接一瓶地被幹掉。
這倆也太能喝了吧?楊科長自覺酒量不含糊了,看得都有點眼直,倒是姜麗質不以爲然地撇一撇嘴,站起身走向了廚房。
不多時,那邊送過來一壺茶和一個暖瓶,楊科長喝了酒正覺得口渴,於是跟小姜坐在一起,風輕雲淡地品起茶來。
差不多喝到兩點半,太陽都要斜照到桌子上了,大家才很盡興地站起身走人,至於說結賬——秘書長早就把單買了。
這個時候,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四個人也不想就這麼離開,就商量在水庫邊走一走,郭建陽猛地一拍腦袋,“壞了,車曬着了,我去換個地方停。”
“一起去吧,”姜麗質也記得她停車的樹蔭,想來現在已經是大太陽直曬了,所幸的是,停車的地方也不遠,四個人就這麼邊走邊聊過去了。
曬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裡,那真是不能呆,郭建陽和姜麗質將車移到陰涼地,就這麼短短的兩分鐘,郭處長出來時就汗流浹背了,前心後心溼了一個透。
姜麗質也不比他強多少,從車裡鑽出來的時候,白皙的臉上帶起了一團紅暈,鬢角髮梢也冒出了汗珠。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口哨,“吱兒”,大家循聲看去,卻是五六個年輕人,笑眯眯地看着姜麗質,有人更是發話,“香車美人啊。”
這個年代在下面地市,能開得起本田車的人並不多,更別說是年輕貌美的女子了,人們見到了微微感慨一下,也是正常的。
但是當面這樣調笑,就有點過了,尤其是陳主任很有呵護小姜的慾望,聞言就笑眯眯向前走兩步,“怎麼,誰不服氣嗎?”
郭建陽見狀,卻是嚇了一跳,心裡禁不住哀嘆,跟領導在一起,怎麼總能遇到莫名其妙的挑釁?不過腹誹歸腹誹,他還是打開車門從座位下抽出一把扳手,迅速地跑了過來,警惕地將領導護在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吹個口哨嘛,何必這麼大驚小怪?”一個皮膚白皙的高大青年發話了,他懶洋洋地回答,“無非就是看見美女了,又沒打算幹什麼。”
“對你來說,這是一個聰明的決定,”郭建陽輕哼一聲,掃一眼年輕人身後的兩輛車,暗暗地記下了車牌號,“你要打算幹什麼的話,一定會後悔,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嘿,小子你挺牛的嘛,”旁邊過來兩個年輕人,看那架勢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打,後面更有人也是打開後備箱翻騰,看起來是在找傢伙。
這是常見的一言不合就起衝突,雖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這裡人煙稀少,人多的自然佔便宜,而且這幫人看起來很有底氣。
“哈,”白皙年輕人看了郭建陽足有五秒鐘,又看一眼高大的陳太忠,才哈地笑一聲,轉身走了,“弟兄們走了……真是莫名其妙,非要說個香車醜女,你就高興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