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三毛,一位才華橫溢、近乎瘋狂而又超乎現實的女作家。她的英年早逝給我們所有人留下了數之不盡的遺憾。
1991年,三毛在寫的劇本《滾滾紅塵》拍攝完成之後,取得了巨大成功,奇蹟般地獲得了金馬獎八項大獎,這也給三毛的人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有人說,三毛把世界看透了,沒有人能理解她的內心,她所向往的那種生活境界這個世界無法給與,她是到另一個世界尋找夢幻中的天國。是的,三毛是個極其嚮往自由的女子,她討厭世俗的束縛,因此她背井離鄉,流浪於世界各地。
小學時代的三毛就已經初露浪漫主義的鋒芒。有一次,她在一篇題爲《我的理想》的作文中寫道:“我的理想是做一個撿破爛的。一邊享受美好的陽光,一邊看看垃圾堆裡有沒有別人扔掉的好東西”。是的,三毛嚮往自由,熱愛大自然,這就註定了她一生永不停息的流浪,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三毛不是美女,一個高挑着身子,披着長髮,攜了書和筆漫遊世界的形象,年輕的堅強而又孤獨的三毛對於大陸年輕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來估價都是不過份的。”這是作家賈平凹對她的評價。
也許有的人說的對,她想要的生活境界這個世界無法給與,周莊之行,令她徹底看透了這個世界。從周莊回到臺北,她選擇了最浪漫的自殺方法,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一雙絲襪。也許,三毛早已把生死看透,死,對她來說也許真的是一種解脫。她帶着夢想,到另一個世界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個天國。
作爲女人,三毛的內心其實十分孤獨。在指導拍攝電影《滾滾紅塵》時,三毛結識了主演林青霞。在金馬獎封后領獎時沒把三毛拉上臺,成爲林青霞一生最大的遺憾。林青霞在三毛死後談及這段回憶時說:“當時我跟三毛無話不談,似乎一見如故。她當時很羨慕我和秦漢的愛情,也想找一個關心自己、可以談心的及工作上的伴侶,可惜未能找到理想對象。對於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懷念”。是的,撒哈拉沙漠中,有荷西陪伴她走過了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荷西的死也註定了三毛的人生將繼續與流浪爲伴。
三毛的人生沒有她理想中那麼完美,她渴望一份自由的愛情。也許是那顆嚮往自由的心,註定了她與歌唱家王洛賓的那段爲世人所傳唱的朦朧的忘年愛情。在聽了無數遍《康定情歌》、《大阪城的姑娘》、《在那遙遠的地方》之後,她不遠千里來到新
疆會見王洛賓。三毛完全爲王洛賓的才華所傾倒,而大三毛幾十歲的王洛賓全然把她當作孩子一樣看待。回臺北之前,三毛約定秋天一定還會來烏魯木齊。這段愛情,後來長久折磨着三毛身心。而王洛賓卻只是一味的逃避世俗,他不敢面對這樣的愛情。也許,這段忘年的戀情,只有三毛自己心裡明白。
當年,在三毛夢裡花季的失敗初戀後,這位記錄生活的女作家曾兩度拒婚,後深情地和荷西攜手在那遙遠的地方——撒哈拉:從結婚那天起,三毛與荷西在撒哈拉攜手共同過了六年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直到荷西不幸去世。那是一段神秘的,極富傳奇色彩的日子。而與王洛賓的短暫情緣,也是如此的動人心絃。
王洛賓和三毛的“黃昏戀”,人們極爲關注,其實兩人見面的時間並不多,其“戀情”達到什麼程度?撲朔迷離,衆說紛紜。
黑鐵膽覺得,他們的事情,其實只有這兩位同爲傳奇的當事人才知道。
一九八九年,香港女作家夏婕在新疆訪問過王洛賓後,在《臺灣日報》發表三篇《王洛賓老人的故事》,很受讀者歡迎。
三毛從小就愛唱《在那遙遠的地方》、《達阪城的姑娘》,並把這些中國民歌帶到西班牙,帶到撒哈拉去。當她看到夏婕報道王洛賓近況的文章,非常感興趣,並向夏婕要了王洛賓在新疆烏魯木齊的地址。
1990年4月,三毛參加一個臺灣的旅行團,赴敦煌、吐魯番遊覽。當到烏魯木齊時,她離隊按地址找到王洛賓。
王洛賓對三毛一無所知,只聽說她是臺灣名作家,但到底寫了什麼書,他一本也沒看過。出於禮貌,他仍和三毛握手、拍照,並簡單介紹自己的歌曲和經歷,他對三毛的印象是“像個大孩子,天真活潑”。
晚間,他到賓館爲三毛送行。當王洛賓向服務員詢問三毛時,驚動了賓館上下。原來,三毛登記住宿的證件使用陳平的名字,未引起注意;如今王洛賓一聲“找三毛”,男女服務員奔走相告,抱來一大堆三毛在大陸出版的書,請她簽名,王洛賓才知道這位大作家的號召力,可因爲人多,沒有機會再傾談。
在接下來的來往中,三毛開朗、爽快;王洛賓風趣、幽默,兩人的談話很愉快地繼續了下去。
經過了幾天短暫的相處,三毛驚訝地發現他們之間有着太多驚人的相同之處,她覺得自己的心和這位老人連在了一起,再也難捨難分。
三毛返臺後,時
常想起在烏魯木齊的那幾天時光。王洛賓的睿智、風趣、樸實、深沉都給三毛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象子,她覺得王洛賓並沒有老,他還是那麼年輕鮮活。她對王洛賓的感情,在敬佩之餘,又加入了另外一種,她愛上了王洛賓。
但這種愛是對長輩之愛,對朋友之愛,還是其他的什麼愛?三毛不敢去想,在同王洛賓的通信中,她已把王洛賓當作她的知已,她甚至將一種人生的觀望、人生的信仰,寄託在王洛賓的身上,她在他的聲名被埋沒了60年,卻忍辱負重,任勞任怨,在默默無聞中仍不放棄對音樂的愛和追求的品質上,發現了一種人生境界,並將她和王洛賓生活在一起看作是自已人生的昇華和完滿。
分手時三毛答應:“九月份我一定再來看望您,請給我寫信。”
三個多月時間,兩人往來六封信。王洛賓寫信告訴三毛:“蕭伯納那柄破舊的陽傘,早已失去了傘的作用,他出門帶着它,只能當做柺杖用,我就像蕭伯納那柄破舊的陽傘。”後來王洛賓遲復三毛的信,三毛責怪道:“你好殘忍,讓我失去了生活的柺杖。”
八月份,三毛在北京爲電影《滾滾紅塵》補寫旁白。一九九○年八月二十三日,三毛搭乘北京到烏魯木齊的飛機,傍晚抵達烏魯木齊,王洛賓穿着精緻的西裝,打着領帶,走到機艙口,迎接三毛。兩人並肩把臂,緩緩步下舷梯,接受了十多名少年男女的獻花。
這隆重的歡迎禮,使三毛大吃一驚。後來才瞭解到這是烏魯木齊幾位年輕的電視新聞工作者,正在籌劃拍攝一部反映王洛賓音樂生涯的紀實性電視片。聽說三毛要來,便策劃這段歡迎情節,以壯聲勢。但此事並沒有事先告知三毛,她很不高興。
三毛這一次來到烏魯木齊,帶着一隻裝滿長期居住所需衣物的沉甸甸的皮箱飛,她要陪王洛賓一起生活。
這一次,三毛一來就住進了王洛賓的家,她還穿上了在尼泊爾旅行時特意定做的一套十分精美的藏族衣裙,學起《在那遙遠的地方》女主角卓瑪的打扮,想引起王洛賓的注意。她還和王洛賓各騎一輛腳踏車,奔走烏魯木齊街頭,進出百貨公司、瓜果攤、菜市場,買菜做飯給王洛賓吃。可王洛賓忙於拍電視片,早出晚歸,他雖然仍熱情招呼三毛,卻無法領悟三毛對他深沉的愛。
說白了,王洛賓其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愛情給嚇着了。他心裡也清楚,他這樣一個80多歲的老頭子實在是難以充當三毛女士的情人。
(本章完)